飄天文學 > 他和我想的不一樣 >第44章 第44章
    在車上與陸謹澤商量着要不要和黎明月以及黎吳打官司的時候,江祈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他打算先和江盛華談一談。

    原本至沁就是江祈的母親留給江祈的,現在他無法用正常的手段將其奪回,姓黎的幾個兄妹又沆瀣一氣,就怕江祈以後會對他們造成威脅,那就不能怪江祈選擇採取一些必要的手段了。

    二人還沒到家,江祈先在車上接到了蔚臨打來的電話。

    “祈兒,”蔚臨在電話裏道,“你在家不?有樣東西想讓你幫我藏一下。”

    “還在路上呢,什麼東西?”

    “就幾瓶酒,我不是……跟那幾個你知道的哥兒們玩,想一起開個酒莊嗎?前段時間就讓宗餘幫忙去進貨選品去了,他買回來一大堆,我們還沒來得及挨個兒嘗呢,就被我爸媽發現了,他們要砸了我的酒!宗餘家也不能放,我們只能想到你了,你看……你家那位同意嗎?不然我現在給你們送過去?”

    江祈看了看陸謹澤:“你有多少啊?”

    “不多!真不多!你看到就知道了!”

    蔚臨說的不多還真是不多,他運來整整一輛小卡車,直接把江祈給看傻了。

    “你當我們這兒是什麼地方?”江祈掀開小卡車上的篷布看了看,真是一筐一筐的,“你不如去租個倉庫。”

    “就這麼點兒東西真沒倉庫給我們放,再說要是被我爸媽給找到了還不是得遭殃,我們想來想去,就只有放你們家最合適了。”

    確實,應該沒什麼人會上陸謹澤這兒來找麻煩,這一車酒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估計也就只有蔚臨會拿來當寶貝了。

    還好陸謹澤家有個地下倉庫,原本就是打算用來儲酒的,只是陸謹澤沒有品酒的愛好,所以那地方一直空置着。

    在陸謹澤同意之後,蔚臨招呼了一聲幫忙搬運的師父,將那一箱箱酒從車上卸下來,運送到倉庫裏。

    卸完貨,蔚臨也不好意思打擾他們,手機給江祈發了個紅包,忙不迭就跟着小卡車跑了。

    江祈看着那堆滿倉庫的一箱箱酒,回頭對陸謹澤道:“他們爸媽應該覺得他們不是打算開酒莊,而是打算買來自己喝。”

    “確實,”陸謹澤點頭,“這種二次代理的售酒方式賺不了多少錢,真正的方法是將酒莊開到原產地,構成一條完整的產業鏈,不過那種也只能當成一個副業。”

    “大部分人開酒莊,不是自己好這一口,就是想拓展人脈搞交際,這種除了燒錢沒有別的好處,他們這個年紀,得不到父母同意也正常。”

    江祈四下看看,從箱子裏扒拉出一瓶酒,舉起來衝陸謹澤晃了晃:“要不然我們先幫他們消滅一瓶?”

    江祈不是個愛喝酒的人,陸謹澤看起來也不是。

    記得有一次蔚臨帶着江祈去參加一次聚會,江祈只喝了半杯白的和一杯紅的,就已經開始醉得七倒八歪。

    這大概已經到他酒量的極限了,再喝多一點,恐怕是要失態發酒瘋了。

    “專家建議,每日睡前一杯紅酒,可以美容養顏,”江祈一邊說着,一邊“嘣”地打開了那瓶酒,“你一杯我一杯,正好。”

    說完他拿來兩個酒杯,給陸謹澤倒了一杯,給自己倒了一杯。

    “先醒一會兒。”江祈道。

    他拿起酒杯,輕輕晃了晃,放在鼻子底下一聞:“還不錯誒,這酒用來做紅酒燒肉,或者紅酒牛排應該都不錯,下次可以拿來試試!”

    陸謹澤無奈一笑。

    江祈將剩下的酒保存起來。

    正好下一期的視頻拍攝題材有了。

    其實江祈只是想借個由頭和陸謹澤聊一聊。

    每一次陸謹澤都很忙,江祈事情也很多,二人喫完飯就回到各自的房間忙工作。

    除了上一回的遊樂園約會,江祈沒再找到什麼機會和陸謹澤好好地聊天。

    他知道陸謹澤很講原則,喫飯的時候很少聊天,更何況他話本身就不多。

    但喝酒就不一樣了,酒得慢慢地品,江祈正好有這機會和陸謹澤聊一聊。

    “你覺得我想告黎明月,江盛華會同意嗎?”江祈一隻手拄着下巴,問陸謹澤。

    “肯定不會,”陸謹澤面前放着酒杯,卻暫時沒打算喝,“如果你想通過這個方式拿回你母親的公司,我覺得不太可能,你還是得跟你父親好好聊一聊。”

    “確實,江盛華那麼要面子,真等我和黎明月打起官司,他肯定會氣得要死。”

    “但我會支持你,”陸謹澤溫和地道,“只要這是你深思熟慮過後的選擇。”

    江祈搖了搖頭:“我可以不要江家的任何東西,只要他們能還我媽清白。”

    “你知道我媽是怎麼帶我來到江家的嗎?”江祈問。

    陸謹澤自然不知道。

    “那時候她被查出來身體不太好,可能活不了多久,所以她才帶着我來江家找了我爸。”

    “我爸當時不太相信,聽我爺爺的話帶着我去做了次親子鑑定,他當時一點也沒瞞着我,就這麼帶着我去醫院,後來結果出來,證實我確實和我爸有血緣關係,我爺爺纔開始對我轉變了態度。”

    “我來到江家沒幾年,我媽就走了,其實我有想過,如果我媽當初沒帶我回江家,就這麼讓我靠自己活下去,有沒有可能……我想想是有的,最多會過得難一點。”

    “她或許有她的考量,”陸謹澤道,“比如想讓你過上更好的生活。”

    “或許吧……”江祈想了想,“她或許還放不下她那家公司。”

    也許是蔚臨那瓶酒確實不太一樣,江祈只喝了一杯,頭就有點暈。

    他喝得比陸謹澤快,感覺到不對的時候,一隻手按住了陸謹澤的杯口,死活不讓他喝,說是傷胃。

    陸謹澤自然不勉強,他站起來把桌面收拾乾淨,扶着江祈上樓休息。

    江祈其實也沒醉得徹底,畢竟他的酒量如何自己多少心裏有數。

    他被陸謹澤扶坐在牀上,看着對方走進洗手間,用熱水沾溼毛巾回來,輕輕地幫他擦了擦臉。

    “陸謹澤,”江祈的聲音埋在毛巾裏,顯得有些悶悶的,“如果我有一天聽不到你的心聲了,你還會像現在對我那麼好嗎?”

    陸謹澤搞不明白這其中的邏輯,無奈地道:“有什麼區別呢!”

    “有區別!”江祈豎起一根手指,“比如說,你都沒有很正式地向我表白,如果有一天,我這裏好了,我可能會覺得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覺。”

    江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而且,你話這麼少,以後我根本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以爲你在對我冷暴力怎麼辦?”

    “我不可能會做這種事。”陸謹澤在他旁邊坐下來,又用熱毛巾擦了擦他的手。

    江祈根本就不配合:“我不要,我要你親口對我說!”

    他艱難地把自己的手從陸謹澤的懷裏抽出來。

    陸謹澤起身,把毛巾拿回洗手間清洗,過了一會兒,他回來道:“那你想知道,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你的嗎?”

    江祈原本頭暈得直想往牀上躺,一聽見他這句話,立刻從牀上坐了起來。

    江祈扶着額頭,試着讓自己清醒了下。

    陸謹澤給他取了個靠墊,讓他在牀頭靠好。

    “你還記得有一次你弟弟生日,那還是你上中學那會兒,你父親請了許多人來你們家給他慶祝生日?”

    雖然江祈喝多了酒腦子有點木,但經陸謹澤提醒,好像是有點印象。

    “那一次是不是你也來了?”

    陸謹澤點頭:“是,我來了,沈元琛也來了。”

    “原來我這麼早就見過他啊?”江祈揉了揉眉心。

    “你對我們印象不深,其實也是正常的,那個時候你像一隻刺蝟,對誰都有防備。”

    江祈想起來了。

    那時他剛來江家沒幾年,母親也剛去世不久,他正值青春期,覺得全世界都對不起他。

    一方面覺得母親不應該帶他回江家,一方面又覺得黎明月母子倆對他充滿惡意。

    事實證明江祈青春期的感覺也不一定全是錯的,那幾年江祈在江家確實很難熬。

    江祈年紀小,在江家自然是會被黎明月壓着,那是關於江祈母親謠言最激烈的幾年。大家都知道江祈的來路不明不白,是江家的私生子,而且更離奇的是,一個私生子,江老爺子居然對他百般疼愛,甚至對外向別人介紹的時候,都說江祈是他的長孫。

    然而江老爺子此舉並沒有給江祈帶來什麼好處。

    那些人始終在背後對江祈指指點點,有幾個來參與宴會的同齡人甚至做出抱團排擠他的事。

    那天宴會上江祈實在忍不住,後半程直接和幾個公子哥兒打了起來。

    陸謹澤當時也在場,他好像一直在旁邊看着,並沒有參與。

    江祈之所以回想起來,會對陸謹澤隱隱有些印象,是因爲江祈那個時候覺得陸謹澤也是跟他們一夥的。

    熱鬧散去,所有人都走了,就只有陸謹澤還在一旁看着他。

    當時的江祈臉上帶着傷擡起頭,就看見一個穿着雪白襯衣,黑色長褲的少年一隻手插在褲兜裏,居高臨下一臉嚴肅地和他對視。

    江祈當時看他不爽,對他說了一句話。

    是什麼來着?

    江祈有些想不起來了。

    隱約記得好像是——

    “看什麼看,沒看過啊?!再看戳你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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