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恍然大悟,何謂浮生酒肆,其實不過是兩道殘魂的浮生一夢罷了,他柔聲道:“他們的殘魂盤亙人間十年,就是爲了親眼看着兩個女兒長大吧?”
“嗯。”
顧零榆道:“天下父母之心大抵都如此,至於你……小師叔啊,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在情之一事上雖然沒有什麼天賦,但福緣衆多?”
“有嗎?”
林昭訝然:“除了冷姑娘之外,我就再也沒有什麼女人緣了,這我是知道的啊。”
“唉……”
顧零榆一聲嘆息:“知道孫白圭、林晚秋夫婦爲什麼找你?”
“爲什麼?”
“託付啊!”
顧零榆一臉無奈:“他們是想將女兒的終身大事託付於你,雖然你一無所知,但孫星純已經將你視爲命中之人了,你可知道?!”
“啊?!”
林昭大驚失色:“那怎麼辦,零榆,你快點使用手段將他們叫回來,我要跟他們解釋清楚,時來丹也還給他們,我心中已經有冷姑娘了啊!”
“來不及了。”
顧零榆輕聲道:“小師叔,他們的魂魄已經在人間盤亙十年之久了,如今已然是一縷殘魂了,他們還有最後一個心願要去完成,我若是將他們拘回來……怕是會壞了大事。”
“靜觀其變唄,忘了那句惟義所在了嗎?你只求無愧於心便可以了!”
“哦……”
一旁,顧零榆看着六神無主的小師叔,禁不住心頭覺得有些好笑。
……
藥王谷,禁閉囚牢。
孫星純的雙手之上沾着血跡,被關在這裏幾個時辰了,這讓性子極烈的孫星純心中滿是不甘,哭累了之後,便伏在凳子上睡着了。
夢中,她似乎回到了小時候,變成了那個喜歡穿藍裙子的小姑娘,手裏拿着一隻爹爹做的紙風車在院子裏跑來跑去,笑聲不斷,模糊的畫面中,她看到了孃親正在晾曬槐花,做她和妹妹從小就最愛喫的槐花餅,那香味四溢,讓她真的以爲回到了小時候。
“孃親孃親!”
孫星純舉起雙手:“抱抱……”
孃親一臉溺愛,將她抱在懷中,道:“走,孃親帶你看看爹爹正在做什麼。”
窗臺後的書房內,爹爹孫白圭正手握毛筆,在一張紅色的紙上寫着字,擡頭看了她一眼,笑容滿面,而孫星純則努力的去看父親在寫的東西,有一行字是:“赤繩早系,白首永偕,花好月圓,欣燕爾之。”
他寫着的,是一紙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