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無表情的點開存檔,裏奈又來了一次……

    兩次……

    三次……

    “產屋敷無慘,在下跡部裏奈,前來拜訪。”裏奈語調平平的這樣無力的說道。

    實在是讀了好幾次檔,不管是柔弱的,冷豔的,還是撒嬌的或者是霸氣的,全都減了好感度,最終變成了負數。

    裏奈現在已經放棄掙扎了,心想着,算了吧,負數就複數吧,她已經不想在努力了。

    屋子裏面再次傳出無慘的聲音,但是裏奈已經可以做到面不改色了。當初的驚豔已經被這個無情的男人給磨平了棱角,裏奈覺得自己已經可以面對他做到面不改色了。

    再次拉開了障子門,裏奈目不斜視的微微低頭禮節性的對他行禮,擡起的和服的袖子遮住下半張臉,裏奈看着無慘說道:“聽說你病了,所以前來探望,希望你不會覺得唐突。”

    這種冰冷無趣的對話,是裏奈已經放棄掙扎的結果。結果就是這種沒有溫度的話,竟然沒有掉好感度。

    無慘頭頂的數字在她話落的時候快速的變化着,但是最後依舊還是停在了‘0’上。

    裏奈鬆了口氣。

    發現她的底線已經被無慘這個男人拉低了,現在她最慶幸的竟然是,沒有變化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裏奈第一次走進了無慘的房間,裏面簡單的有些空曠。

    明明只是初秋而已,但是房間裏面已經到處擺上了炭火盆,烘的整個房間都像是炎熱的夏天一樣溫暖。

    裏奈目不斜視,盯着無慘搭在矮桌上的白皙的手指看着。

    心中還想着,他的手可真好看啊,手指纖長骨節分明,勻稱的很。或許是因爲他身體病弱而無法拿起刀,沒有鍛鍊過的,透漏着一股易碎的感覺。

    她提起桌子上的茶壺,在無慘的注視下幫他到了一杯茶水。

    “你看上去不太好的樣子,不如先喝一點水吧。”這過程中裏奈頭都沒有擡過一次,並不是怕自己受到無慘的美□□惑,而是怕自己忍不住一巴掌拍到他臉上。

    無慘看着少女低垂着眼瞼,濃密纖長的睫羽在眼睛下面投下小片的陰影。

    他擡手端起溫度有些灼熱的茶杯,吹過之後輕輕抿了一口,溫熱的茶水緩解了喉嚨因爲劇烈咳嗽,而帶起的疼痛感,讓他舒服了些許。

    頭頂的好感度起起伏伏,最終無慘看着乖巧異常的少女,好感度停在了‘5’。

    “如果你不願意,我會讓父親解除這場無用的婚約。”

    捏着茶杯,無慘聽見自己這樣說道。語調還是冰冷的,像是含着一塊千年不化的冰塊,只是胸口還是堵着一口鬱氣無法紓解。

    裏奈驚異了一下,擡起頭看向他,正好撞進了那雙不同於常人顏色的眼睛。

    其實裏的這般近了,裏奈才發現,比起紅色,他的瞳色是更加貼近玫紅的顏色,只有瞳孔的那個地方,顏色纔是更加深刻的紅色。

    而且眼睛也不是立繪里的那種,好似野獸一般的豎瞳,還伴隨着蛛網一般的痕跡。只是一雙好看而特別的,人類的瞳孔而已。

    “你說什麼?”

    裏奈表示自己耳朵或許是出了問題,有些沒聽清楚無慘剛剛說的話。

    無慘放下手中少了一半茶水的水杯,撐着身體站了起來,卻因爲太過於虛弱而踉蹌了一下,朝着側邊倒了下去。

    裏奈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往前一撲,接住了倒下來的無慘。

    “你沒事吧!”

    無慘好像有些震驚,又或許是他從來沒有和除母親之外的女性這樣親密的接觸過,讓他一時間愣住了。

    直到裏奈有些擔憂的探出手,想要觸摸他的額頭的時候,才快速的反應過來,握住了少女纖細的手腕。

    和瘦弱的無慘相比,就算他不是一個身體強健的人,但是男人的骨架總是會比女人更寬大一些。

    只是看着很纖細的男人,可是當他握住裏奈的手腕的時候,她才發現,這個皮膚蒼白的少年,手掌寬大到可以輕易的握住她的。

    “我沒事。”無慘回過神,淡淡的說道。

    但是最後卻在裏奈的攙扶下才重新站起來。

    站起之後的無慘,比裏奈要高出一個頭,這使她不得不擡起頭,以仰視的目光去看着他。

    無慘鬆開她攙扶的手,俯視的角度詭異的滿足了他陰暗的心裏,他忍不住冷笑,說道:“你難道不知道?從出生的那刻起,我就已經被醫生斷言了,根本活不過二十歲。”

    他盯着少女明豔的臉頰,似是想要看她受到驚嚇的神色,又或許是震驚和不可置信的神色,不管是什麼,都不會是現在這種……

    好像只是聽到了他說今天天氣不錯一樣,這種平凡的話語的樣子。

    “你說這件事情啊,我知道的。”漂亮的少女眯起了紫玉般的眼睛,嘴角帶上了柔軟的微笑。

    她像是甜膩的蜂蜜一般,讓無慘覺得有些膩。

    “既然知曉,那麼你就該拒絕,那些無聊的人做一些無聊的事情,讓我覺得作嘔。”捏着拳頭,無慘咬着牙根說道。

    “並沒有。”裏奈往前走了一步,更加的貼近無慘,她看着他的眼睛,認真地說道:“這並不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情,我是真的……覺得可以做你的未婚妻,真的是太好了。”

    少女眼神清澈,並沒有說謊。

    但又因爲清楚地知道她沒有說謊,所以無慘又覺得有些無法接受,又覺得有些難堪……

    他這幅模樣,和活不過二十歲的詛咒,到底有什麼值得‘太好了’這種發言,這種無聊的事情……這種讓人覺得噁心的事情……

    裏奈坐在牛車上,挑起窗簾看着後面漸行漸遠的產屋敷家的大門,心裏有些莫名的沉重,總覺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小姐,你沒事吧。”

    騎着馬的井川次郎,看着從產屋敷家出來之後,就顯得有些憂愁的裏奈,忍不住關切的問道。

    其實井川次郎是聽說過這位產屋敷家的大少爺的。

    雖然是出身名門,但是從小就是一個藥罐子,而且活不過二十歲。這已經是整個平安京上層的人都知道的一個‘祕密’。

    產屋敷家的人不停的尋找能力出衆的大夫,和珍貴稀少的名藥,希望可以治好產屋敷無慘。但是十幾年了,根本毫無用處。

    雖然有這樣一個毫無用處的大少爺,但是誰讓無慘有一個好爹呢。

    對於這個出生就註定悲慘的孩子,不管是補償還是憐惜,他都已經給他能力之內最好的東西了,除了產屋敷家的繼承權。

    對於那位高僧的卜算。

    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就算只是一個心裏慰藉,這位大人都會做出這樣的決斷。

    而對於這位天皇近臣所拋來的橄欖枝,只是普通商賈的跡部家當然是會毫不猶豫的抓住,企圖攀附這根腰帶,前往更高的地位。

    只不過是犧牲一位不足輕重的女兒的一生而已。

    對於生下來就是要爲家族博利的女孩子,這無疑是得到的最好的報酬,嫁出去根本不虧。

    腦中胡亂地想着這些,井川次郎無意識的拉緊了手中的繮繩,心中開始有些對於主家的不滿和憤怒。

    他架着馬靠近牛車,彎腰湊近那個美麗的少女,感受着自己心臟的跳動,輕聲說道:“小姐,如果你不願意嫁給產屋敷家的那個少爺,屬下願意帶着你離開京都。”

    憂傷與無慘的難攻略的裏奈,並不明白自己侍衛的心理活動,只是最後聽見他悄悄這樣跟自己說道。

    “哈?”

    美少女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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