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寫在青春未老時 >100 戀一座城
    戀一座城:

    你心中一定有個地方,自己走不出去,別人也進不來。可能是一個驛站,可能是一個鄉村,可能是一座古城,可能青山綠水,可能燈紅酒綠,可能紙醉金迷,也可能是你幻想出來的烏托邦。但一定有這樣一個地方,有着你的期盼,有着你的思念,有着你的回憶,有着你青春的烙印,有着你生活的點滴。

    鄉愁,是必不可少的情懷。你出生的地方,你成長的地方,你兒時的記憶,小時候的玩伴,父母的囑託,一次次揮手告別,都在那裏。故鄉,可能是你小時候最想離開的地方,可能是你年長後最想回去的地方。故鄉,是你開始產生情感的地方,是你通向這個世界的第一扇大門。

    我的故鄉是一個世人皆知的窮地方,窮到所有的人都想離開。和很多人一樣,我從小的願望就是離開,而我也如願以償的實現了當初的願望。然而轉過身來,那個窮到世人皆知的地方卻是我心底最深的思念,很想回去,卻很難回去。就是這樣一個地方,即便窮在骨子裏,也容不得別人說一點點壞話。遙望那片熱土,回想那些常年累月在貧困線上苦苦掙扎的淳樸善良的父老鄉親,一個個殘破的院落,一雙雙枯枝般的粗手。故鄉,開始在我的眼前逐漸的清晰,越來越具體,,具體到一個符號,一絲情愫。趕上了西部大開發的列車,故鄉的發展也是日新月異,早已沒了當初的模樣,可留在我心中的記憶依舊。讀了很多關於故鄉的文字,才知道生活多年的故鄉,我對它的瞭解還是太少。

    很多人都有第二故鄉,很遺憾,我沒有第二故鄉的概念。從大學開始到現在爲止,一直都生活在首府城市,這所具有無限潛力的西部城市確實在我心中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我最美好青春的一部分和這所城市交融,我最美好青春的情愫和這所城市融爲一體。這所城市裏有過我們的歡聲笑語,有過我們最爲美好的未來遐想,有過我們的淚水。我還能想起穿過城市的鐵路上一起散步的身影,我還能想起艾依河畔彼此依偎的溫暖,我還能想起厚厚冰面上最荒唐的表白。是的,這不是我的第二故鄉,但這所城市有着我最真的愛,最深的情,有着我記在心上一輩子的人。

    還有一所小縣城,我的那個她曾在那裏生活了很長時間,往返的車票疊了厚厚一沓。實習時去了外地培訓,時間長達八個月,在此之間沒有和丫頭見一次面。偶爾通一次電話,也因爲話費太貴草草結束。走時丫頭還留着短髮,回來時已經超過了肩頭。那個孤單的、一直在火車站等着接我的影子久久不能抹去。那所小縣城裏有着我們大學畢業後最甜蜜的回憶,也許以後我們都將不再回到那所小城,但一起走過的路,一起逛過的公園,路燈下緊緊擁抱的幸福,都將牢牢地刻在彼此心底。

    還有北京,沒能力生活在大都市,但它依舊是我生命中的一個驛站。帶着曾經的夢想,帶着曾經最愛的人,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北京。當初是爲了參加一個面試,女朋友陪我一起去了北京,順便目睹一下首都的風貌。火車到達的是北京站,除了人山人海的擁擠之外,在沒留下什麼映像。有時候我也在想,北京的繁榮是不是用人堆積起來的假象,等到人去樓空,北京還會是我們羨慕的大都市嗎?去了天安門,去了故宮,去了長城,去了鳥巢,可是當初太窮了,哪個地方都沒有好好玩一下。我們曾想着等以後有錢了要好好的玩一場,去麗江,去拉薩,看洱海,看玉龍雪山。可誰曾想到有一天你有能力的時候,身邊早已不是曾經最想一起去的那個人了。真的,太多太多遺憾,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我願花光所有的積蓄,陪着曾經深愛的人好好玩一場,哪怕最終我們不能在一起。

    在最失落的時候去的地方就是西安了,六朝古都,西北地區最發達的城市。一三年的時候和女友分手,隨之而來的是辭職。裸辭,這是當初對自己下的定義。身上沒有太多積蓄,在家待了半月之久,看着父母每天愁苦的面容,終於決定投奔遠在西安的堂弟。西安挺大的,初到西安時和初到北京的感覺差不多,不過西安有完整的城牆,把古老的長安城包在了裏面。在這個繁華的都市裏,適應於我去成長,但不適應於我去居住。我對於六朝古都來說只是一個過客,它對於我來說也只是一個站點,它原地不動,但我遲早會離開。

    堂弟和朋友合夥開了一家餐廳,不過生意不好,趕上西安正在修地鐵,道路擁堵,喫飯的人就更少了。我已經開始尋找自己的出路了,投了好幾份簡歷,抱點希望還是好的,至少能讓自己的心情輕鬆下,哪怕這點希望最後變成幻想。有時候我在想我會不會變成餐廳服務員呢,身後的服務生正在忙碌,我也要出一點力的,白喫白住不是我的作風。

    在西安最終也沒有待下去,朋友介紹了一份工作,又去上班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不斷重複昨天的自己。然而,這也纔是生活,不信你看大街上行色匆匆的人羣,誰不是重複着昨天的自己。在西安待了三個月,感謝堂弟的收留,感謝勇哥臨行時的幫助。雖然在西安只有短短的三個月,也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更重要的是,當我回來開水上班的時候,我心心念唸的人又去西安上班了,我們就這樣彼此錯過了。緣分是很奇妙的事情,你可以不信,但一定要尊重它。

    讀一本書,想一個人,戀一座城。你喜歡的那本書我不知道叫啥,你想念的那個人我不知道姓啥,你戀上的那座城我不知道在哪。但我知道,你和我一樣,心中有喜歡的一本書,有想念的一個人,有戀上的一座城,在心底最深的地方。

    2016年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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