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
雲澤吐出兩字反問，隨後便看向大烏龜：“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它，當時曾有妖獸入侵祖地，它也是在旁看了的。”
“嗯？”
還未等大烏龜開口，人影便轉頭瞪向它。
目光如炬，像是要把這頭自己一手培養起來的烏龜給直接滅掉！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這句話此刻在人影心中響了無數遍，要不是他現在根本殺不了大烏龜，要不是還需要大烏龜從旁作證……他估計早已經動手了。
“閣下息怒！”
大烏龜也感受到一股殺意，它沒辦法確定人影說自己沒有靈力這件事是否屬實，所以將態度放得極低，生怕惹惱了這位：“這人說的雖然是事實，可那些妖獸我並不認識，甚至都不知道它們是從何而來！
甚至它們的修煉體系也與我們有些許差別，想來應該是靈氣消散後纔出現的產物了。”
人影其實也知道事實如此，否則雲澤也不會被大烏龜帶到這裏來了。
若是大烏龜站在妖獸一方，以雲澤的實力，想來到這裏就只有一種途徑，那就是被大烏龜吞進肚子裏，消化成某種產物後纔再帶進來。
他轉頭看向雲澤：“後生，你與孤詳細說說，你說的那聖域究竟是怎麼回事？還有這新元，這天下，以及你們的修煉體系。”
“……好！”
雲澤這次沒再講條件，從剛纔人影的第一反應來看，他並不是自己先前猜測的那種人，而是同自己一樣純粹的人類。
既然大家都在同一戰線上，那自然就沒必要再猜忌什麼。
他想知道，就讓他知道好了。
雲澤開始針對人影提出的問題解答，兩人一問一答，有時候人影還要找旁邊的大烏龜佐證。
等到雲澤將人影提出的問題一一解答之後，宮殿之上也投下來些許陽光。
天，亮了。
雲澤覺得時間差不多了，該說的也都說了，有些事也是時候在這裏問了。
“敢問前輩。”
雲澤打斷人影因爲一些問題產生的思考，直接問道：“如今這靈氣已經開始復甦，爲何我炎黃還有龍脈限制一說？若龍脈等級上不去，這我們也無法突破限制。”
人影沒有回答。
雲澤以爲是他回答不出，爲了照顧他的情緒，只好又換了個問題：“敢問前輩，聖域……究竟是什麼？當初又是誰帶領它們轉移的？”
人影依舊沒有回答，好似腦袋宕機了一樣。
“前輩？”雲澤不由皺眉，開始懷疑他是否出了什麼問題。
“我聽着呢。”
人影這纔開口，他擡眼看向雲澤，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倒是問了他一個新的問題：“後生，你有沒有想過，你口中那位所謂的創世神，究竟是什麼存在。”
創世神？
雲澤當然想過。
這麼大的名頭可不是誰都能撐得起的，敢用這種名號的存在，要麼是傳聞中的天道，要麼就是比天道更爲恐怖的存在。
只是……現在這些話怕是不好說出來。
既然祂都是用創世神的名頭來和人類進行溝通，未曾使用‘天道’或是別的名號，那雲澤就不好妄自揣測，不然引得對方不高興可就不好了。
猜錯了是輕蔑，猜對了則是拆穿，不論是哪種情況都不好。
要不是祂的存在，怕是等人類回過神知道有異種妖獸存在的時候，大舉入侵就已經開始了。
就算是反抗，人類到時候也就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是整體淪爲人畜，要麼是發射戰略性武器，帶着藍星和那羣孽畜同歸於盡。
不論是什麼情況都沒有現在好。
至少衆人還能依靠着天幕和每月一次的天選慢慢提升自己，或許終有一天能將那些異種妖獸滅殺！
“看來你已經猜到了。”
人影也不敢將其點破，卻又問了雲澤另一個問題：“既然祂有可能是那位，那爲什麼在人類如此式微的情況下，祂不直接出手奠定乾坤？”
“嗯？這不合規矩吧？”
雲澤眉頭一皺，反倒是朝人影質問：“祂就算是那位，也不可能出手直接幫忙纔對，能做到這一步已經不易了。”
“不，你錯了。”
人影盯着雲澤：“從剛纔的談話中，孤知道你應該是瞭解一些遠古傳聞的，只是不清楚你究竟瞭解多少。
可知在人類之前，天地主宰爲誰？”
這是……考驗？
雲澤倒是也不怕這些，開口便道：“先是龍鳳，後是巫妖，巫妖之劫後便是人類爲天地之主，待到封神、西遊之後更是鞏固基礎，成爲正式的天地之主。”
人影吐出兩字，隨後又問道：“那你可曾想過，爲何前兩次大劫都是因爲爭奪天地共主，而到人類成爲共主之後，這大劫反倒是成了人類內部的爭端？就算再大的劫難，都無法動搖人類天地之主的地位？”
雲澤被問得一愣，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只能搖頭。
“那你可知人類由來？”
“聖人女媧，捏土造人。”
“女媧，如何成聖？”
“造人。”
“女媧是人是妖？”
“蛇妖！”
“那你可知女媧造人時，所參考對象爲誰？”
兩人一問一答，等到人影問到雲澤最後一個問題的時候，他便愣住了！
是啊，當初女媧造人本意是要創造一個種族沒錯，可這個種族爲何要以‘人’這一形象爲根本？
要知道當初冥河老祖也想以功德成聖，曾在冥河之中捏造阿修羅一族，可那都是以冥河老祖自己爲模板捏造的。
最終別說功德成聖了，天道直接降下天罰，差點沒讓阿修羅族絕種！
可爲何女媧捏出來的人，反而得天獨厚，成爲天地之主？
“再想想。”
人影見雲澤沒有思路，還開口提示：“當初女媧未成聖之時，天地之中最完美，修爲最高的形象是誰？”
轟！
此話一出，雲澤腦瓜子瞬間嗡嗡的！
女媧未成聖之時，捏人之時，天地間最完美的形象……這還能有誰，當然是道祖鴻鈞！
而且女媧捏人是在紫宵宮聽道後纔去做的事，當時女媧是見過鴻鈞的！
也就是說……人的形象，全都是以鴻鈞爲模板捏造的！？
難怪！
難怪巫妖大劫之後，兩方兩敗俱傷，反倒是以黃帝爲首的弱小人類取得最終戰果，成就天地共主之位！
原來還有這一層關係在裏面！
見雲澤想明白，人影也不在這個話題上深究，而是回到剛纔的問題：“現在你明白，爲何孤剛剛要問那個問題了吧？”
對啊！
既然人類都是按照道祖鴻鈞捏造而成的，換而言之，咱可都是道祖鴻鈞的衍生之物，如今被那些妖獸吞食，道祖若真的是創世神，爲何不直接出手奠定乾坤？
對祂而言，這簡直不要太簡單，爲什麼還會讓妖獸猖狂至今？
想要給人類提供成長的壓力？這理由未免也太過牽強了些吧。
“說實話，我也不清楚。”
雲澤看向人影，總算是感覺到對方心裏的疑惑了。
“待孤再想想吧。”
人影也嘆出一句，朝着雲澤擺了擺手：“孤看你們待的時間也夠長了，就先回去吧，若還有什麼問題，到時候再來找孤便是。”
“嗯？閣下不同我們一起出去？”雲澤反問道。
“不了。”
人影正襟危坐：“孤說過，如今的孤只是一個沒有靈力的廢物，如今靈力復甦自當以修煉爲重。
爾等可一月來找孤一次，若人類有什麼危機，適時孤會盡力出手相助。
行了，爾等退下吧。”
這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雲澤自然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帶着大烏龜重新浮上水面。
此時天已經亮了，要是那兩小隻發現自己不在，還不知道鬧出什麼幺蛾子來呢。
大烏龜老老實實帶着雲澤上浮到水面，並朝着遊艇方向游去。
一人一龜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好似心中都有各自的默契一樣。
等他們回到遊艇的時候，那兩小隻之中只有布布醒了，她一個人披着條毛毯就坐在船頭，看見雲澤騎着大烏龜回來的時候，還興奮地起身招手。
她似乎知道雲澤不想讓雲疏知道一樣，就只是揮手而已，並未開口呼喊。
雲澤來到遊艇附近登船，大烏龜沒多說半句，重新變小以後就朝雲疏所在的房間走去。
它還得映照出一種自己從未離開過的假象。
不過……布布自然是知道自己和大烏龜消失了一夜的。
雲澤就坐在布布邊上，隨口便問道：“一夜沒睡？”
“半夜。”
布布開口解釋道：“昨夜睡到一半起來，發現你和那烏龜都不見了，然後就在外面等着了。”
“那你有發現什麼嗎？”
布布搖頭，可又像是想起什麼一樣，擡頭看向雲澤：“對了！有一件事特別奇怪！”
難道她也發現湖底那個傢伙的存在了？
雲澤不動聲色，只是隨口問道：“哦？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