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奶味虎牙 >第12章 12
    傅商昭狐疑挑眉,轉頭看向念湖牙。

    突然被三道灼灼目光注視,念湖牙下意識抓緊手中的黑色水筆,眼中恰當流露出一點茫然的神色。

    茫然情緒本就沒作僞,她長得又乖純,一看就不像會撒謊的模樣。

    “她不認識你。”傅商昭收回目光,平靜下結論。

    秦知遠也附和:“你記錯了吧。”

    徐淵不確定地擡起手,他思考時有個怪癖,喜歡揪頭髮,秦知遠把他的行爲歸結於髮量王者的任性。意識到自己帶着帽子,他又放下手,眼神也迷茫起來:“是嗎?”

    自覺無法招架這樣的場面,念湖牙剛準備找個藉口開溜,傅商昭已經將卷子對摺遞給她:“你不是還要發作業?去吧。”

    念湖牙還沒來得及動腦,他就把藉口拋來了,她便順勢抱着草稿本起身,乖巧離開:“好的哥哥,再見。”

    等她走了,徐淵將桌上的鏡子放回原位,問秦知遠借了本空白的草稿本,在傅商昭身邊的空座位坐下。

    他此刻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懊悔自己一時嘴快,沒過腦子,就已經脫口而出。

    雖然這話說起來,很像是徐淵自戀。但他長着本就招蜂引蝶的一張臉,和念湖牙說的第一句話,還是額外曖昧,像在搭訕的語句。

    要是換了別人,估計就誤會了。

    徐淵嘆了口氣。

    “別吵,快期末了,不要影響我學習。”傅商昭隨便抽出一本書,皺着眉,語氣不耐。

    大少爺盯着拿反的書,也不知道在複習什麼。繃緊下頜,連亂翹的頭髮絲都在散發憤怒的情緒。手鬆松搭在桌面,青色的血管脈絡清晰。順着血管,就能看見如今雖淡化下去,仍有小小凸起的粉色蚊子包。

    聰明人選擇不在此刻招惹他,徐淵支着頭,絞盡腦汁搜尋自己的回憶,指尖揪住一根垂落的頭髮,在手上纏兩圈。

    ……究竟是什麼時候見過她?

    午休時間結束,傅商昭擡起頭,發現身邊仍然坐着人,明顯愣了愣。

    “你怎麼還在,真準備重回高二?重生之我要成爲高考狀元?”

    徐淵聞言左右張望,壓低聲音問他:“你怎麼知道?難道你……其實是穿書的?”

    傅商昭扯扯脣,高深莫測看他一眼。

    下午第一節課是班主任的課,她剛站在門口,就覺得不對勁。

    “今天教室裏,怎麼還多出了一個人上課?”

    莊言彼的同桌很膽小,聞言打了個顫,瞌睡蟲瞬間消失不見:“嘶,爲了讓我們徹底清醒過來,蔣老師還真是煞費苦心。”

    莊言彼無奈,將他差點打落地面的草稿本接住:“她在陳述事實。”

    徐淵摘下棒球帽,擡起臉,努力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蔣老師下午好,不用在意我。”

    他金燦燦的髮色,倒比外面的陽光還晃眼。

    “……新造型不錯。”蔣老師只驚訝了一瞬,身爲高中班主任,她什麼場面沒見過,平靜翻開教案。

    小插曲過去,徐淵重新戴上棒球帽,安安靜靜坐在座位。其他同學也專心聽課,並沒分心去觀察這位已經畢業的學長。

    徐淵聽課之餘冥思苦想,偏偏記憶和他躲貓貓。

    躲貓貓……?

    他倒是想起,曾經還是幼兒園的一羣小屁孩,熱衷於各種集體活動的遊戲。

    傅商昭一直對於這些興致缺缺,每次要將他從家中叫出來,都得廢一番功夫。

    深知傅商昭喫軟不喫硬,他們每次都要裝得委屈巴巴,站在他房間的窗戶下一聲聲叫他。

    哪怕和他們一起走到梧桐樹附近的公園,他大部分時候也是坐在最乾淨的高處,捧着書,百無聊賴看他們玩得滿身泥,傍晚再各自回家。

    偶爾參與他們的遊戲,傅商昭也很隨心所欲。尤其是玩躲貓貓,傅商昭是最不配合的那個。

    他閉上眼:“一,二……”

    “……十,我不想玩了。”他抱着手臂,臉上沒什麼表情,又拽又酷。

    其他人:“?”要不是打不過你也說不過你,我們怎麼說也要讓你這張臉露出些別的表情。

    在小女孩加入他們之後,他們倒是難得見到,傅商昭有朝一日,也能露出不耐又無奈的神情。

    只要小女孩眼眶一紅,傅商昭再不想玩幼稚的遊戲,也只能無可奈何留下,臭着臉陪她。

    傅商昭確實喫軟不喫硬,但似乎偏偏拿她沒辦法。面上的那點不耐,也只是浮於表面。

    因爲只和小女孩相處短暫幾個月,徐淵已經記不太清她的模樣,倒是對傅商昭有些時候看向她的神情還記得清楚。

    傅商昭對念湖牙的表情,不也是這樣嗎!

    徐淵目光噌亮起,激動地握拳,輕輕錘了下桌面。這張桌子的桌角本就磨損得不平,他一動,連帶着向傅商昭的桌面都傳遞去小小的震感。

    鉛筆筆尖在紙張上劃過長長一條線,傅商昭放下筆,按住仍在抖動的桌面,冷冷掃過來。

    下課鈴適時響起,等蔣老師收起教材與教案離開教室,徐淵才壓抑着激動:“我知道了!”

    秦知遠回過頭,瞥一眼傅商昭的臉色:“你難道真的在什麼時候見過她?”

    “你們還記得小時候,有個中途搬過來,和我們玩了幾個月的女孩嗎?”

    傅商昭:“不記得。”

    秦知遠皺着眉思索片刻:“有點印象。”

    “我就是覺得……她們有點像。”

    秦知遠哇了聲:“你記憶這麼好,現在還記得她長什麼樣?”

    徐淵擺擺手:“感覺,感覺。”

    終於找到相關記憶,徐淵神清氣爽地直起身,伸個懶腰:“好好學習,我就不陪你們在教室上課了,我要進行博喻實驗半日遊。”

    經過走廊,他越過扶手向下看一眼。操場上的奔跑時飄動的衣襬和髮絲,哪怕看不清臉,蓬勃的生機與活力依然迎面而來。

    是無論風吹雨打,依然堅定生長,舒展枝葉,然後開出一簇簇花的金魚草。

    他笑着感嘆:“青春真好。”

    路過榮譽榜時,徐淵掃了一眼,還未更新成新的考試成績排名。高一榜單的第一個名字,就是莊言彼。

    之所以記住莊言彼,全因爲每次路過榮譽榜,他的名字永遠穩在高一的第一位。

    他往後掃一眼,瞥見秦知遠的名字排在第二行。他的名次倒是和莊言彼一樣穩定,前後的人變動再大,他也巋然不動,守住他的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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