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榆瞅瞅項洵的小雞褲衩,又擡頭瞅瞅項洵一臉英勇就義的嚴肅神情。
不懂。
大大的不懂。
“哪這麼多廢話。”項洵搞完自己,又毛毛躁躁地伸手去搞關榆。
外套被項洵強行卸了下來,關榆拽着襯衫往牀上爬:“你滾開!”
項洵一條腿跪牀上,一手扶牀,一手去拽關榆:“不能我一個人光着,快過來。”
“滾開!”關榆抓住枕頭橫掃胸前,“我警告你,不要不知好歹。”
項洵拽過來枕頭,扔在身後,疑惑道:“到底是誰不知好歹?”
“啊——”關榆煩得長嘆,直往後撤。
項洵是個口直心快的主:“不是,關榆,你這樣拒絕我,顯得我很尷尬啊,你搞什麼?”
“頭疼!說了頭疼!”
哐當——
關榆退過了頭,連人帶被子滾到地板上。
這一聲,足以驚動樓下的七大姑八大姨。
項洵連忙翻去牀的另一邊,一把抱起關榆,把他扔回牀上。
聽見門外拖拖拉拉的腳步聲,項洵感到有風颳在自個兒裸露的身體上,這時穿衣服顯然來不及了,他看了眼被子裏摔得迷迷糊糊沒清醒的關榆,掀開被子,鑽了進去。
關夫人推開門:“剛剛是怎麼了?”
後面跟着看熱鬧的七大姑八大姨。
項洵忽然反應過來,他方纔明明可以先鎖門,然後再慢悠悠地穿衣服。
已經晚了。
只見被子鼓起,裏面結結實實卷着兩個人。
項洵白花花的半個肩膀還露在外面。
“呃,”項洵往下縮了縮,“沒事,姨,我們玩兒呢。”
關榆也往下縮。
除了工作的時候,他不習慣身邊有這麼多人。
“噢,”關夫人彎起眉眼,“你們……可喜可賀,可喜可賀,記得鎖門哈。”
說罷,關夫人美滋滋地招呼姐妹離開。
“兒砸終於修成正果了,真好。”
“啊?他們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嗎?”
“那不一樣,小洵以前只來過一次,今天,嘿嘿……”
聲音漸行漸遠,誰也不知道,關夫人給他寶貝兒子編排了什麼沙雕劇情。
關榆愈發生無可戀。
見人走了,項洵跳下牀,去鎖門。
“你也出去吧。”關榆慣常是這種商量的語氣。
但這語氣顯然對項洵沒用。
項洵又跳上牀,鑽進被窩,這次倒是不鬧了,情緒也不高昂:“住客房不合適。”
七大姑八大姨看着呢,項洵不想被編排。
“怎麼不合適,”關榆努力挖尋原身的記憶,不禁蹙眉,“我第一次帶你回家,你不就盡給我甩臉色,不願意跟我睡麼?”
越回憶,細節便越清晰。
那時的項洵,一無所有,像一條只會胡亂啃咬的幼犬。
原身把他帶回家,想和他過風花雪月般的小日子。
項洵不願意,他剛收到心儀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他想好好學習,做一個撐得起大旗的好演員,像他因意外逝去的父母一樣。
原身到底是喜歡項洵的,纔會在一番掙扎後對項洵說:“那好,等你成名,我再來找你,到時候可別賴賬。”
關榆琢磨着原身的情緒,演道:“你看你,害得老子爲你守身三年,到現在還是處男一枚。”
這是實話。
渣攻什麼都不好,但是深情。
項洵往牀邊挪了挪:“謝謝啊。”
這一細節入了關榆的眼。
他想,原來這小子不喜歡這口。
那他就演這口。
“所以,”關榆往項洵身邊湊了湊,“小傢伙,你這是回心轉意了?”
身高一米八三的“小傢伙”沒吭聲。
“哼,討厭,你都不是真心的,我纔不和你睡。”
項洵確實不是真心的。
他坐到牀邊,無奈地搓腦殼。
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關榆長長舒了口氣,總算把這傢伙制住了。
他縮成一團,背對項洵,伸出一隻手劃拉手機,片刻,彷彿無事發生般:“休息吧,牀挺大的,你一半,我一半。”
項洵表面沒什麼情緒:“好。”
實則,心裏全是些烏七八糟的東西。
他老老實實躺在牀上,看着天花板發愣。
心想,要麼是關榆確實頭疼。
要麼他爬牀的法子不太對。
嗯,等關榆頭不疼了,換個法子試試。
結果,第二天,關榆就被項洵的粉絲罵上了熱搜。
【天吶,要不是狗仔爆料,我都不知道我家哥哥竟然淪落到跟關榆搭戲,我的天,這什麼世道?】
【關榆?是那個演戲用替身、全靠後期p的關榆?我的媽呀,本人路人不追星,都覺得關榆離大譜。】
【關榆滾出娛樂圈,別用你的臭錢侮辱我家哥哥,請還娛樂圈一片淨土!】
話題關榆滾出娛樂圈的熱度,很快超了狗仔的爆料,這次顯然沒有水軍,全是看不慣關榆作風的人,以及那些真情實意喜歡項洵的粉絲。
過激言論不少,且在瘋狂增加。
這事兒,還是項洵的助理孫元告訴項洵的。
孫元不知道項洵跟關榆的事兒。
他給項洵發信息吐槽。
【孫元】:哎,項哥,你那些粉絲的戰鬥力也太強了吧。
【孫元】:小作文叭叭的,我樂了一上午哈哈哈。
【孫元】:[圖片][圖片][圖片]
項洵看完,差點窒息。
他就是靠關榆的臭錢捧起來的啊!
雖說拿獎這事,完全靠項洵自己。
但要沒有關榆的資源,項洵現在還不知道在哪疙瘩玩泥巴呢。
【項洵】:謝謝。
【項洵】:你做得很好。
【項洵】:下次不要再發給我了。
【孫元】:?
項洵搓了把臉,無比滄桑。
他這前腳還在沒皮沒臉抱關榆大腿,後腳就被輿論出賣。
“希望關榆看不到。”
“嗯,他看不到。”
不然關榆生氣變渣攻,那他吃不了兜着走。
項洵把劇本和手機放小桌子上,悄悄溜到仍熟睡的關榆旁邊,把手伸進關榆的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