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時刻,德牧作爲被特別邀請的客人出現在了花黎世家的高層食堂。

    在場中人,除了韓京與他之外,全部都是貓變的。

    作爲一隻狗,落到了貓窩裏,德牧不能不慌,不能不緊張啊!

    花黎貿在開宴前宣佈道:“今天是我花家贅婿韓京入門的日子。”

    一衆貓兒歡呼。

    德牧迫於壓力不由得跟着拍手。

    花黎貿壓下歡呼聲,接着道:“從今日起,韓京就是我花家的人了。大家以後要好好相處。當然了,我們也不能因爲他成了自己人就忘記了不愉快的事情。以後,各位爲了墨汁兒的幸福,要擦亮眼睛,好好監督着韓京成爲一個合格的愛人。”

    一衆貓兒齊聲稱“是。”一雙雙透亮的大眼睛閃爍着燦爛的光芒。

    德牧倒抽一口涼氣,同情地看向韓京。

    韓京卻是面無表情的,跟平時沒什麼兩樣。

    德牧暗贊:“勇士啊!”

    又聽花黎貿道:“韓京,有沒有話想說的?”

    韓京起身,用一貫嚴肅,冷淡,平調的聲音道:“我不會讓莫致失望的。”說罷,坐下。

    花黎貿搖頭嘆道:“惜字如金啊。罷、罷、罷,誰讓我家崽子喜歡呢。”挺起胸膛,精神一振,拍拍手道:“開宴!”

    一道道珍饈佳餚被端上了桌。

    德牧嗅着美味,不住地咽口水。

    等菜餚全部上桌,德牧已經呆了。

    花黎貿嫌棄道:“沒出息。”輕拍德牧,讓他回神。

    德牧收了收口水,嘿嘿一笑,滿臉震驚,指着桌上的最醒目的大龍蝦,問道:“你們食堂菜夠硬啊。”

    花黎貿驕傲道:“也不是每天都這麼喫,今天日子特殊。”話鋒一轉,道:“畢竟,每天喫這些東西太膩。營養還是均衡些好。”

    德牧嘴角一抽,強笑道:“是啊。是啊,是要均衡。哎,怎麼不動手啊?”

    花黎貿輕咳一聲,道:“韓京,第一天進門,得表示,表示,來,給在座的剝蝦,亮亮你對我們墨汁兒的誠意。”

    韓京起身,接過工具,開始給滿屋子的貓兒剝蝦。

    德牧低聲道:“下馬威夠了吧。”

    花黎貿不滿道:“喫嗎?喫,就別多話。我花家的事情不容得外人插嘴。”

    德牧舉起手,連聲道:“好,好,我不管了,不管了。”

    花黎貿看着韓京順從給貓兒們分蝦肉,心裏痛快了一些,嘴角含笑。

    莫致坐在他的身旁,拽了拽他的衣袖。

    花黎貿斜眼道:“才讓他做這點兒小事,你就心疼了?”

    莫致道:“人家畢竟是李總身邊的人,大材小用不好吧。”

    花黎貿“切”一聲,曲起手指頭,敲在莫致的頭上,冷聲道:“訓夫,訓夫,不訓,怎麼服?你要是再多嘴,我今天就轟他出門。”

    莫致長嘆一聲道:“好吧,我不說了。”

    花黎貿恨鐵不成鋼道:“你願意給他伏低做小是你的事,但在我面前,他就得伺候你。你倆關起門的時候,我管不着。”

    德牧悄悄問:“師兄啊,你打算折騰韓京到什麼時候啊?”

    花黎貿道:“不是說了嘛,看他表現。本大爺不是不講道理的貓!”

    德牧心道:“你此刻就在不講道理啊。”但爲了韓京好,奉承道:“是,是,師兄最講道理了。”

    花黎貿稍微被取悅了一點點,瞧瞧德牧,大度關心道:“怎麼不多喫一些?”

    德牧道:“菜是好菜,不過,不太合口味。”

    花黎貿道:“也是,貓狗有別。你是喫不慣。可今天是好日子,不能讓你敗興。你等等。”揚聲道:“喂,那邊的,把菜單拿過來,把廚師也叫過來。”

    菜單被傳到德牧手上。

    緊跟着,廚師也來到了他的眼前。

    德牧問:“做什麼?”

    花黎貿道:“點菜啊,想喫什麼,點你的。菜單上若是沒有,直接跟廚師說,他什麼菜系都會,一定能滿足你的要求。”

    廚師看起來是一個帥氣的年輕人。

    他很自信地拍了拍胸脯。

    德牧翻看菜單,越看越心驚,目瞪口呆道:“這些都能做?”

    花黎貿理所當然地點頭。

    德牧問:“這開銷得多少!你們怎麼頂得住?”

    花黎貿道:“我司每年都盈利啊!”

    德牧疑惑道:“那也不對啊。每年的盈餘不是要上交的嗎?”

    聽到德牧這麼說,花黎貿露出一副很有深意的笑容。

    德牧瞧着他的笑容有些狡詐,猜測道:“你,私吞?”

    花黎貿“呸”一聲,道:“本大爺纔不幹那麼沒品的事情。”

    德牧想不明白。

    他自己也有公司要經營,對利潤多少是心中有數的。

    他怎麼都沒法子算出來花黎貿到底要怎麼做才能維持如此高的伙食標準。

    德牧困惑道:“怎麼可能啊!”

    花黎貿笑道:“怎麼不可能?”

    德牧求道:“師兄,能指點、指點我嗎?我那裏伙食標準還沒你的三分之一高呢。”

    花黎貿道:“行啊。”

    德牧大喜道:“多謝師兄。”

    他真是沒想到花黎貿有這麼好溝通的一天!

    花黎貿道:“其實道理很簡單。我跟你上交盈餘的方式不一樣。你怎麼交的?”

    德牧道:“全數交給李總啊。”

    花黎貿問:“李總這麼要求的?”

    德牧道:“自然啊。”

    花黎貿微微一笑道:“雲董的要求比李總寬鬆一些。”

    德牧好奇:“有多寬鬆?”

    花黎貿得意道:“雲董說了,我願意交多少就交多少,不想交,也行。”在德牧的合不攏的下巴面前,繼續道:“所以,爲了我的員工喫得好,喝得好,自從三年前,我就再也沒上交過盈餘了。”

    德牧驚道:“什麼!”

    他抱頭,可憐兮兮道:“爲什麼你可以這麼做?爲什麼,爲什麼?”

    花黎貿好似漫不經心道:“什麼爲什麼?跟錯了主子,怪誰?”

    這時,韓京來到兩人面前。

    他道:“黎貿哥,有事相告。”晃了晃手機。

    花黎貿指了指門外。

    兩人一起走出食堂。

    花黎貿單獨面對韓京時,心裏的不爽感再次翻騰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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