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言走了。

    花黎貿問道:“你以爲我會用錢來解決問題?”

    男人道:“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花黎貿道:“道理沒錯。但你選錯人了,我不會爲了無聊的事情浪費錢。”

    男人道:“我雖然不喜歡男人,但不能不承認,他是個很漂亮的男人。敵在暗,你在明。我雖然沒成功,不代表以後沒人成功。知道那個人是誰,你纔好防範,不是嗎?”

    花黎貿低頭,笑吟吟道:“你能爲了錢反水一次,也能爲了錢反水第二次。”

    男人閉了嘴。

    花黎貿嘆道:“人啊,爲什麼總是這麼蠢,不懂得什麼叫審時度勢呢?”

    男人對上花黎貿的眼睛,見他的眼睛突然褪去了墨色,閃爍起了翡翠一樣的詭異綠光,遍體生寒,全身都抖了起來。

    五指蓋下。

    男人在迷惘中,回答了幾個問題,然後,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被從腦海中抽離,再然後,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花黎貿洗乾淨了手,走出洗手間,回到會場,回到席言的身邊。

    席言踮起腳,低聲問:“黎貿哥,結果如何?”

    花黎貿道:“自然是好的。”

    席言道:“那知道是誰了?”

    花黎貿道:“知道了。你做好你自己的事情,這種事情我解決,你不用管。”

    席言道:“知道了。”

    花黎貿不想讓席言多問,責令他閉嘴,並把手機要到了自己的手裏,表示將事情解決之後,會將照片徹底刪除,不會讓別人知道這件事情。

    席言想到照片的內容,覺得害羞又丟臉,簡直沒臉在花黎貿面前出現。

    花黎貿察覺了席言的心思。

    但他不打算理會。

    這是需要席言自己克服的心理狀態。

    娛樂圈紛繁複雜,事事都被放大。

    尋常的雞毛蒜皮的小事,放在娛樂圈,可能會引起血雨腥風。

    承擔血雨腥風需要堅強的意志和智慧。

    如果席言連這一點小事的影響都不能通過自己的能力排解的話,那麼,他不適合娛樂圈,爲了他自己好,不如及早退出。

    席言爲了將自己的注意力從這件噁心的事情上轉移,開始左顧右盼。

    然後,好死不死,他又見到了一件噁心的事情。

    在他的右前方,距離大概十幾米的桌子旁,一個兩鬢斑白,看起來五十多歲,打扮貴氣的男人,正用他的手掌撫摸一個年輕男子的臀部。

    他考慮,要不要去幫忙。因爲他覺得,如果自己受到這樣的對待,一定反感得要命,噁心得要命,氣憤得要命。

    但他想不到該用什麼方法得體地將人“救”出。

    左思右想,他向花黎貿求助。

    因爲花黎貿是他的靠山,是他的底氣。因爲花黎貿做事很靠譜。

    花黎貿瞅了一眼,淡淡道:“你真是一點兒長進沒有。”

    席言不懂爲何自己又捱罵。他明明是要去行俠仗義啊。

    花黎貿道:“再教你一次,若還學不會,你就算被狼吞了,我也不會去救你。記住,察言觀色。”

    席言“察言觀色”。

    但他失敗了。

    因爲那個被欺侮的男子是背對他的。

    席言無助道:“看不着。”

    花黎貿板着臉提醒:“窗戶上的玻璃。”

    席言心說:“玻璃?”轉了轉眼珠,領悟了花黎貿的意思,激動道:“對哦,玻璃會反光。”

    然後,他在玻璃上看到了他認爲的那個被欺侮的男子的靦腆的笑臉。

    原來,那是一場“願打願挨”的遊戲。

    好險!

    他差點兒壞了人家的好事!

    花黎貿忍不住問:“你頂着這個腦袋,是怎麼安全活到現在的?”

    席言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我好像突然變笨了。”

    花黎貿道:“以前沒人對你心懷不軌過?不可能吧。”

    席言道:“有啊。”

    花黎貿問:“怎麼自保的?”

    席言道:“就放棄機會啊。然後,人家就不找我了。多放棄幾回,幾乎就沒人找了。再然後,就一直跑龍套了。”

    花黎貿道:“沒被人下了藥,稀裏糊塗綁走,運氣不錯。”

    席言道:“我看新聞的,知道這些手段,所以,一直很小心的。”

    花黎貿接口道:“同時導致的,就是你幾乎沒有人際交往,或者說,被排斥。”

    席言道:“呵呵,那也好過被迫失了,嗯,清白。”

    花黎貿道:“理由很充足。”

    席言問:“這樣想矯情嗎?不少人都說我矯情。但我就是放不開啊。心裏那關過不去。”

    花黎貿道:“後悔嗎?”

    席言搖頭。

    花黎貿道:“那不就結了。”

    席言緩緩點頭,笑道:“對哦。呵呵,呵呵。”

    花黎貿瞧瞧時間,對席言道:“不用應酬了,挑些喫的,跟我去二樓,喫飽之後,布布會送你回去。”

    席言問:“不用等派對結束?”

    花黎貿道:“沒必要。”

    席言問:“我拿太多喫的,會不會被笑話?”

    花黎貿道:“怕被笑話就餓着。”

    席言道:“那還是喫飽比較重要。”

    不遠處,莫致看着花黎貿和席言的互動,說道:“很久沒看到黎貿哥哥這麼耐心跟人說話了,雖然語氣不太好。”

    tony突然湊過來,攬着莫致道:“小莫致,怎麼,看到哥哥關心別人,喫醋嗎?”

    莫致道:“纔沒有。”

    tony笑道:“話說回來,他正經起來是真正經。”

    莫致維護道:“本來就很正經啊。”

    tony道:“得了吧,你自帶爹媽兄長濾鏡,評價不公平。”

    莫致道:“你自帶敵視濾鏡,你的評價也不公平。”

    tony“嘖”、“嘖”兩聲,笑道:“還挺護短。”

    莫致略帶驕傲道:“家族傳統。”

    tony笑問:“家族傳統啊,花家,還是韓家?”

    莫致道:“都是一家,有什麼不一樣。”

    tony道:“怎麼可能一樣?你是貓大爺一口口喂大的,他是嗎?”眼光掠過韓京。

    莫致道:“你就是故意槓。”

    tony大方承認,帶頭道:“是啊,我就是故意槓。但家庭問題,原本就有很多要槓的點啊。最強的槓精不是在網上,是在家裏,或者,枕邊。問題都有答案,小莫致,哥哥重要還是韓京重要,如果他倆都掉河裏,你救誰?不許迴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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