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我真的沒有。我和那夥人不熟，我就是路上救了他們的主子，他們主子讓護送我回到相府，也不知道怎麼的就發狂，砍了相府的大門。”
反正睿王和相府向來不和，砍砸這種事，衆所周知，莽夫睿王是做的出來的。
不過傳言中的睿王，和那個男人不大能對上號，果然傳言不可信。
長武正被管家帶着走過來，在人羣外嘴角抽了下。
秦觀海會信？
當下就揚起鞭子，“你竟然還敢不說實話！”
“丞相且慢。”
一道聲音插入，恭敬但並不卑微。
秦觀海轉身，看到來人的瞬間，眼底暗流翻涌。
不過很快，他面色如常的問道，“太子殿下可是找老夫有事？不過就算有事，也不能插手本丞相的家事。”
後一句，有些霸道那味兒了。
秦歡認出長武之後愣住，等等，等等……她捋一下……
長武是太子殿下的人，她救的人那就是太子而不是睿王，可是前世太子應該在她會丞相的幾日前後，就死在了黑風崖……
黑風崖……
該不會那個男人墜的那個崖就是黑風崖吧……
所以，她救了本該已經死了的太子，那個傳聞中，暴戾成性的太子？
就算前世她整日不準出府門，嫁給傻子之後整日被關在院子裏，她都聽過那位太子殿下的‘豐功偉績’：
把人做成人彘，殺貓虐狗，瀚王的愛犬就遭過殃，而且強搶民女，太子府裏的丫鬟都是外面搶來的。
如此惡劣行徑有一籮筐。
想到自己從他身體裏取了噬血蠱，又知道了他體內有一甲子內力的事，頓時就有點脊背發涼。
他不會趁着夜黑風高來滅口吧？
還是說，這個侍衛長武就是來落井下石的？早知道就不讓護送了，這不就是踩點嗎，從開始就不安好心。
果然男人長得好看就是禍水，她如此聰明的腦袋瓜，都被美色矇蔽了！
這時，長武怪異的看了眼一直盯着自己，目光非常不善的秦家小姐，才大義凜然開口道，“秦小姐方纔說的不錯，她的確救了太子殿下，破門而入也是不得已，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怎能被一個小廝拒之門外。”
秦歡嘴角抽動了下，她剛纔說他是瘋子發狂砍大門，都聽到了？
除秦歡和林氏之外，所有人神色用震驚都難以形容。
從聽到暴戾太子殿下的名號開始，就讓人渾身都覺得不舒服。聽到那個不起眼的野丫頭救了太子，就更加讓人匪夷所思了。
而現在，是太子殿下的人砍了相府的大門，哪個還敢計較？
畢竟太子又暴戾，又瘋癲……
“這道太子令牌，太子殿下讓我送給秦姑娘，太子說，若是有事，提他。”
長武慣繃着臉，但在看到秦歡核桃眼的時候也差點沒崩住嘴角，實在是更醜了。
秦歡接過太子令，嘴角又抽了下，啊這……原來不是要滅口，太子殿下這是拉她同流合污呢。
“在下告辭。”
長武辦完差事，朝着丞相一拱手，轉身離去。
丞相面色鐵青，看起來像是啞巴喫黃連，一肚子怒火沒處撒。
他盯了秦歡一會兒，憋出幾個字，“好！很好！”
轉頭第一次拿正眼看了林氏，“你生了個好女兒！”
秦歡看到孃親身形一晃。
曾經林家一族在京城也是名門望族，孃親和渣爹相遇的時候還沒做丞相，也曾經是夫妻恩愛，誰知後來……
秦箏兒看了眼母親，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的仇還沒報呢，父親就這麼走了，她怎麼辦？怎麼還扯上了太子？
蘇辛梅眼底暗暗劃過一道戾氣，隨後道，“原來是誤會一場。”
掃了眼這個院子，那抹隱藏的戾氣更重，面上卻和氣問道，“這個院子荒廢了許久，歡兒和林姨娘住這委屈了。若是不喜管家之前安排的那處，再叫他安排別的院子就好了。”
“不必了，妾身挺喜歡這的。”
林氏開口，話規矩，但語氣並不好。這是她見到蘇辛梅之後，第一次接她的話，恨得差點牙齒都打顫。
“那派兩個丫頭來給你打掃。”
“多謝夫人，但歡兒已經打掃過了。”林氏再次開口，女兒委曲求全的讓她心疼，這會兒，她也不能凡事都讓歡兒頂在前面了。
蘇辛梅僞裝的和善差點有一瞬間崩塌，她們早已身份對調，林氏竟然敢用這種語氣和自己說話，當她還是原來的妾室嗎？
秦歡偷偷笑了下，孃親這是要氣死小肚雞腸的蘇辛梅？
蘇辛梅要頂不住了，但是在下人面前沒辦法發作，還要維持端莊形象，“既如此，我便問件正事。”
“張媽媽和車伕怎麼沒回來？”
秦歡心中冷笑，蘇辛梅應該已經慌了一下午吧，張媽媽是她的心腹，派去的車伕是高手，兩人竟都沒出現。
“莊子被山匪襲擊，都死了。”林氏說道。
蘇辛梅面色一沉，她會相信？
“你和歡兒是如何逃出來的？”
秦歡勾了下脣角，“車伕捨己爲人，救了我和孃親，但自己卻和張媽媽死在了馬匪的刀下。”
這和她說給林氏的有些出入，車伕殺她還差不多，她故意這樣說給蘇辛梅聽。
她就是要蘇辛梅百爪撓心，去猜忌，但就是抓不到他們死的真相。
果然，蘇辛梅看秦歡的目光變得晦暗難測。
但到底是做了幾年的相府夫人，很快就一臉傷感道，“張媽媽跟了本夫人這麼久，是本夫人害了她。”
惺惺作態。
林氏心中腹誹了句。
“既無事了，本夫人就走了，缺什麼明日問安時請示，讓管家去準備。”
臨走前，蘇辛梅提醒林氏問安，眼底藏着一抹寒厲。
秦箏兒有樣學樣，“姐姐缺什麼少什麼也記得和我說，若是我那有多餘的，都可以給姐姐送給來。”
告訴秦歡，她只配用她不要的東西。
兩人帶着下人們離去之後，秦歡和林氏相視一眼，都憋不住笑了。
“還問安，她就不怕整日要端着形象，被我問安氣死？”
林氏身體好了，比以前也明媚許多。
秦歡也跟着笑，“誰稀罕她們給的東西，以後孃親需要什麼，我買給你。”
林氏斂了笑意，說到錢，她們母女兜比臉乾淨，這些年她吃藥喫去了許多錢，女兒只顧着她，自己都餓的又瘦又小。
秦歡見林氏眼中又要帶淚，趕緊說道，“孃親放心，日子會越過越好的。”
她可是全能大佬，在這個普普通通的世界裏，想要混的風生水起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