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抖,箭偏了出去。

    脫靶。

    那些早聽聞相府大小姐無所不能,現在看連弓箭都握不穩,想必那些傳言不可信。

    秦歡收回目光,淡定再取出一隻箭,嗖的射出,正中靶心。

    後面的四箭都在靶心,將前一箭射劈穩穩釘在上面。

    這一次風光大造,那些看她的目光已然從不過爾爾變成了不可置信。

    秦歡擡頭,已經不見了太子爺的身影。

    翻身下馬,沒走幾步迎面撞上秦箏兒。

    這幾日在府中一直都沒見到,以往紅潤的臉蛋顯得有些憔悴,故作迎合的笑着,讓人都同情不起來。

    “姐姐的箭術真厲害。”

    秦歡瞥了她一眼,懶得敷衍,從她身邊饒了過去。

    秦箏兒臉上掛不住,眼淚醞釀在眼圈裏打轉。

    “她怎麼這樣?”

    禮部尚書的女兒王嫣平日裏和秦箏兒走的親近,不滿的開口。

    之前蓮瓣蘭的事,就讓人十分不快。

    “姐姐是嫡女,她這樣,也沒什麼不對的,畢竟我的母親雖然是丞相夫人,但我卻只是個庶女。”

    秦箏兒不惜拿自己的身份來博取別人的同情。

    “山野里長大的,算什麼相府嫡女,渾身上下哪一處比得上箏兒你!”

    王嫣越說越爲秦箏兒不平,那種就會出風頭的人,早晚摔得慘。

    秦歡雖然走得遠了,但不知道爲什麼,卻將她們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這會兒她才突然發現,她的聽力似乎頃刻間就變得超常了。

    周圍嘈雜的聲音,只要她想仔細聽,就都能聽清。

    興奮的胸口砰砰跳,這又是什麼技能?

    “你說相府那位你罩着的小姐,箭術這樣了得,狩獵的時候咱們和她一組怎麼樣?”

    是顧小公爺的聲音。

    “你看上那丫頭了?”

    冷清清的聲音。

    一火一冰,秦歡不明白這兩人是怎麼成爲朋友的。

    “胡說什麼,女孩子家的名聲重要。”顧奉廉趕緊否認道。

    慕景行淡淡看他一眼,想到那丫頭的種種行徑,看起來也不像是個多在乎名聲的。

    “若是她願意,的確可以一組試試。”

    看了她的箭術,忽然覺得這個丫頭身上有太多值得人探索的地方。

    秦歡撇了撇嘴,那也要看她同不同意纔行。

    原本想要繞道不被發現,沒想到被眼尖的小公爺發現。

    “秦姑娘!”

    秦歡不得不走了過去。

    這裏是皇家的蹴鞠場,場地大,所以並不是十分引人注目。

    “見過太子爺,小公爺。”

    秦歡一身戎裝還沒換下,頭髮豎起,幾分英姿勃發。

    墨黑的眸子閃着靈氣,粉白的臉上有不符合年紀的沉穩。

    “你的箭術不錯,是和誰學的?”

    秦歡:“鄉下喫的不好,打多了野雞野兔子練出來的。”

    “……”

    這也能行?顧奉廉佩服。

    “我弟弟的病,多虧了你已經好多了,就是他經常問,你什麼時候再去國公府看他。”

    秦歡之前得空就去國公府,顧鳳祁身體上的頑疾已經醫治的差不多了,只不過他心理上的疾病想要根除,還要找到原因。

    “下次施針是在半月後,小女就會去國公府了。”

    說罷,她十分誠懇道,“上次的事,小女還沒正式謝過。”

    朝着顧奉廉行了一禮,鄭重的道謝。

    這倒讓顧奉廉有些不好意思了,“姑娘治了家母的頭疾,又治好了弟弟的頑疾,讓他能重見天日,是我該好好謝過姑娘纔是。”

    說着他上手去扶秦歡,說是扶,不過是虛扶了下。

    秦歡忽然感覺到頭頂有寒意。

    一擡頭,看到太子爺目光不善的落在她和小公爺虛握的手掌之間。

    一股異樣的感覺在心間劃過,快的幾乎抓不住。

    選拔賽事結束,毫無意外的,秦歡可以伴駕去皇家獵場。

    回相府的時候,秦箏兒挑開車簾上來了。

    分明到蹴鞠場的時候不是同一輛馬車。

    “有話說?”

    秦歡不耐煩道,作惡的是蘇辛梅,但秦箏兒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秦箏兒咬着嘴脣,眼底紅中帶着憎恨,“到底勾引多少人,你才覺得滿足?”

    一頭霧水的秦歡,看瘋子一樣看對方。

    “瀚王,你爲什麼要招惹他?”

    “哪個是瀚王?”

    秦歡不是想回答,只是有些不明所以。

    “你抱着的狗,最後給了誰?明知道端王平日裏最喜歡的就是肉球,你故意抱着接近端王,現在又不承認?”秦箏兒怒氣衝衝,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強烈。

    秦歡這纔有些印象,當初剛回相府那天,站在秦蕭身側的人,不就正是今日找小白狗的那個人?

    怪不得她覺得有些眼熟。

    可是就算是端王又如何?秦箏兒就能隨便給自己定性了?

    “你喜歡端王?”

    毫不留情的話戳中秦箏兒的心事。

    “不過你註定嫁不了她。”其實前世,秦箏兒嫁了端王,還做了皇后,但這一世有她,她怎麼會讓她再這麼順風順水?

    秦箏兒臉色鐵青,“你以爲自己是誰?!”她想嫁誰,還不是父親說了算。

    “不信?那就走着瞧。不過我還是得告訴你,端王那樣的,我看不上。”

    她聲音不大,但外面相府的車伕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端王整日裝着溜貓逗狗,實際上城府極深,剷除了所有兄弟,自己登上了皇位。

    慕景行受傷,就是整日和端王在一起的瀚王,和她的渣爹策劃的。

    想到這件事,她今日有些遲疑,沒有告訴太子爺。

    主要是她不知道若是太子爺知道,以他陰晴不定的性子,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騷亂。

    她倒是不關心其他,就怕最後查到她身上,禍及自身。

    “秦歡!”這幾乎是秦箏兒第一次這麼大聲叫秦歡的名字,那股狠勁兒恨不得把人撕了似的。

    “有屁快放。”

    秦歡四兩撥千斤,這種人根本不值得她去費心思精力。

    “你等着!”

    說完,秦箏兒挑開簾子跳了馬車。

    秦歡冷笑了下,這種不痛不癢的威脅,掉價。

    回到相府,秦歡開始整理要去狩獵的東西,沒想到渣爹卻登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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