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歡打探之後就從茶館離開了。

    “咱們去嗎?”碧桃有點害怕,可是說會鬧鬼的。

    “不怕,有我呢。”秦歡笑了下,然後帶着碧桃上了馬車,按照茶館裏打聽來的地址找過去。

    方家的宅子建在護城河邊上,宅子老舊,翻新的看起來也潦草,一點也沒有曾爲朝堂一品官員家的樣子。

    如果不是那方府的匾額,真會讓人以爲是來錯了地方。

    硃紅大門外忽然停了輛馬車,門前掃地的家丁如臨大敵,警惕的看着從馬車上下來的秦歡和碧桃。

    “你們是什麼人?來這幹什麼?”

    “你家老爺可在,我們有事要尋他。”碧桃客氣的說道。

    家丁卻直接拒絕,“老爺不見客。”

    和秦歡想的沒什麼差別,她轉身上了馬車。

    碧桃一頭霧水,“就這麼走了?”就因爲人家不讓見?主兒什麼時候是這麼柔順的性子了?

    “去後牆,咱們翻進去。”秦歡笑道。

    果然……

    方府的後牆就更加荒涼了,長久沒人打理,甚至白灰牆皮都掉了。

    “碧桃現在能上的去嗎?”

    練了這麼久,碧桃躍躍欲試,雖然看着笨一些,但兩丈高的牆勉強算是爬上去了。

    車伕留在外面。

    看着兩個女子大白天翻過人家的牆,心裏嘀咕起來。

    秦歡和碧桃進入方府,尋找往主院的路。

    一路走去,發現方府的下人都很少,好不容易遇到了兩個丫鬟,秦歡將人放倒,和碧桃穿上了她們的衣裳。

    “應該就是路的那頭。”

    “主兒是怎麼知道的?”

    “你看那個僕人,看起來年紀大了些,但是穿得很好,多半是伺候方大人的,咱們跟着他沒錯。”秦歡和碧桃手裏都拎着食盒,也不管那兩個被放倒的丫鬟原本是要將食盒離拎到哪。

    等跟着管家到了一間房門外,兩人在院子裏的角落放下食盒之後,偷偷的上前扒牆根聽裏面人說話。

    “老爺,這是湖州的鮭魚,您多少喫一點吧,這樣下去……”怕是等不到小姐回來了。

    奴僕是方府多年的管家,也隨了方家姓,人叫一聲方叔。

    方老爺面黃肌瘦,像是有數月沒好好喫過飯一樣,人似乎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

    氣息微弱道,“報應啊!”

    “老爺不要這麼說。”方叔嘆口氣。

    “人在做天在看,方家如今的下場,都怪我當初鬼迷心竅……”說着,人似乎又睡了過去。

    方叔又嘆了口氣,自從入秋以來,老爺的精氣神就一日不如一日了。

    秦歡猛地推門進去。

    方叔被嚇了一跳,躺在搖椅上差點睡過去的方老爺也被驚醒。

    “大膽奴婢……”方叔呵斥一句之後發現眼生,“怎麼沒見過你?”

    秦歡冷笑了下,剛纔的話若是尋常人聽不出什麼來,但她是林家後人,他們的意思,是曾經的方大人,的確做了傷天害理的事。

    林家出事後不就方大人就辭官了,之後當地人說,方家行事低調。所以做了傷天害理的事,只能是和林家相關。

    “我不是方府的人。”秦歡冷聲道。

    “來人!”方叔大聲喊道。

    “別喊了,外面的人都被打暈了。”秦歡看向骨瘦如柴的方老爺,“我來只有一件事要問。”

    方剛想要撐着身體坐起來,但是努力了下,反而咳嗽起來。

    “方老爺,我想知道七年前,林家的案子你都查到了什麼,當然,誣陷的那些不算。至於是什麼人誣陷的林家,我也想知道。”

    秦歡直視對方的眼睛。

    “你是林家人?”

    秦歡說是,“我是林家長子之女,當初逃出來,現在終於有機會查當年的事。”

    大舅的女兒在那年去興城嶺的路上就死了,不過這種事,如果不是通天閣,她也不會知道。

    眼前這位方大人也不可能知道。

    方剛神色惶恐,卻又十分認真的盯着秦歡。忽然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他忽然坐起來了。

    “終於來了,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

    他像是忽然解脫了一樣,“東西都在黑匣子裏,方叔你知道我說的是哪個,拿出來給這位姑娘吧。”

    方叔愣了下,“老爺……”

    “去吧。”

    可以看出方叔不想但是不得不將東西拿來。

    過了一會兒,黑匣子遞到了秦歡的手裏。

    “這裏的東西,是關於當年林家案子的所有,交給你,我也能放心的去了。”

    方剛說完,枯瘦的嘴角掛起了一絲微笑,然後手忽然就從身上滑落了下去。額

    秦歡愣住,上前把脈,人已經去了。這幅身體就剩個殼子撐着,早就是要逝去的身體了。

    “老爺!”

    方叔一時間無法接受,他看着還擺在那一筷子未動的鮭魚,眼角溼潤起來。

    秦歡帶着碧桃準備離去。

    當初害林家的有方大人,所以她不感激他將這些關於林家案子的東西給自己。

    如今死了,就算他贖罪了。

    走到門口,忽然被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抱住了腿。

    秦歡沒忍心給直接甩開。

    “小少爺!”房管家還在悲痛中,但看到門口的小身影趕緊上前將人抱在懷裏,讓他看不到屋子裏的場景。

    “爺爺睡着了?”

    “睡着了。”方管家聲音哽咽。

    “娘快回來了,等娘回來了再叫醒他吧。”小男孩看起來很懂事。

    秦歡發覺小男孩的臉上有一些奇怪的小紅點,問道,“他是得了什麼難治的病嗎?”

    “你怎麼知道?”房管家對秦歡帶着敵意,在他看來,老爺就是因爲她們的到來才死的。

    不過單憑小少爺臉上的紅疹,她就能判定有難治之症,心裏隱約有些期待。

    這些年方家暗地裏請了不少的大夫,幾乎所有的積蓄都花在了這上面。

    “我幫他看看。”

    秦歡心中怨恨當初害林家的人,但是罪是方剛的,而他的後人已經因爲他承受了太多苦果。

    方管家回頭看了眼,若是老爺還沒嚥氣,應該也會同意的吧。

    “跟我來吧。”

    他抱着小男孩到了一間房中,屋子裏的溫度正好,小男孩被擼起袖子。

    秦歡看到上面很多的小紅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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