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時候,秦歡悠悠轉醒。

    她感覺到身體裏有什麼流失掉了,那種敏銳的感覺,沒有辦法說清楚。

    牀邊的男人趴着睡着了。

    她伸手,還有一些距離觸碰到他的頭髮的時候忽然停下了,他的身上有徐鳶的味道。

    或許是因爲他陪在這,一夜沒換衣服,味道才存留這麼久。

    手一顫,她收了回來。

    他真的又被絆住了,明明約好了,他食言竟還是因爲她。

    秦歡苦笑了下,就算一次兩次,他能堅定的說不會對別人動情。可那是徐鳶,她都看不透的女子,而且在這個世界,男子寵幸多個人並沒什麼不妥,若說不妥,就是她經過了系統裏的世界,已經不能接受自己的男人有別的女人。

    感覺到慕景行要睜開眼,她趕緊把眼睛合上了。

    慕景行揉了揉發酸的肩膀,給秦歡整理了被子,然後起身推門出去。

    “得王妃的膳食準備好了嗎?”

    秦歡躺在牀上能聽到男人在外面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腳步聲靠近,又推門進來。

    “歡兒,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醒……”

    太子妃小產的事情,當夜宮中就知道了。

    皇后急得不行,擔心秦歡受不住,更擔心自己的兒子。

    陛下震怒之下,派大理寺徹查,睿王是親身經歷者,一同協查。

    太子妃遇刺,皇子流產,這事震動皇宮。

    就連被禁足在瀚王府的秦箏兒都聽說了。

    “報應不爽。”秦箏兒咬牙道。

    這些日子她所受的苦,終於那個賤人也要嘗一遍了。

    給她報信的,是從相府裏跟出來的丫鬟喜兒。

    跟着秦箏兒久了,熟悉她的脾氣本性,知道什麼該做,什麼時候做最好。其他的丫鬟沒少被體罰,她一次都沒捱過打。

    “繼續打探着,本妃要知道那賤人所有相關的消息。”

    秦箏兒咬牙切齒,她現在出不了瀚王府,不過她知道,父親不會這麼輕易放過那個女人的。

    不過想到父親,如今已經再次娶了蘇家女。

    想到這就不自禁的想到那小賤人的話,雖然不信,但心中總是若忍不住猜測,難道母親真的是父親害的嗎?

    瀚王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瀚王妃在做什麼?”

    “瀚王妃還睡着。”喜兒傳完消息就在門外守着,她見瀚王來行禮說道,知道王妃不想見到瀚王,便如此說道。

    瀚王冷眼看了眼門扉,道,“告訴瀚王妃,今日秦相要來,讓她好好梳洗打扮一番。”

    “奴婢遵命。”喜兒道。

    屋子裏,秦箏兒聽後無聲冷笑。

    這個男人如此對她,一點憐憫之心都沒有,那她即便將來把瀚王府一起帶進地獄裏,也不會有絲毫愧疚了。

    喜兒進屋,沒開口,秦箏兒便說道,“將本妃最華麗的衣服拿來。”

    他不是要臉面嗎,那就給他臉面。

    晌午過後,秦相登門。

    瀚王設家宴款待,讓人去叫秦箏兒來。

    秦箏兒看到秦觀海的時候怔愣了下,他身邊坐着個年輕女子。

    這該不會是……

    “繼母?父親怎麼不介紹一下?”

    在場的人臉色都有些怪異。

    “這是你妹妹,跟隨你繼母一同入京的。”

    秦箏兒愣了下,腦袋有些轉不過來。

    “父親娶的,是個已經嫁過人的?”父親真是老糊塗了,相府的臉面不要了?

    “胡說什麼!爲父看你是真的有些瘋魔了,如此不知道禮數。這是蘇家,你舅父的女兒。”

    秦箏兒更不懂了,“那她爲何進京?爲何父親來瀚王府看女兒,還要帶着她?”

    秦觀海臉色漲紅。

    以往覺得這個女兒聰明,可是現在這樣,若是真聰明,就不該當着他人面給自己難堪。

    “你!”

    湛王看了眼秦箏兒,緩和道,“王妃這兩日身子不好,人也沒什麼精神,相爺不要怪罪她了。”

    秦觀海臉色稍作緩和,“既然身體不好,就將蘇橋留在這照顧你。”

    秦箏兒猛地朝秦觀海看過去,這還是她的父親嗎?那個將她捧在手心,處處疼愛的父親?

    蘇橋這個時候開口,“妹妹懂一些調養身子的方子,可以幫姐姐快速恢復身體。”

    秦箏兒冷笑,姐姐妹妹的,聽起來怎麼這麼噁心?

    “我是瀚王妃,你是哪個?舅舅的女兒是吧,你小產過還是生過孩子,怎麼會調養我這幅身子的?”

    蘇橋一張嬌媚的小臉,頓時被折辱的發白。

    “是民女唐突無理了。在家中時,跟着大夫學過一些醫術。”她隱忍的樣子,十分惹人憐惜。

    瀚王看了一眼。

    秦觀海沉聲道,“瀚王妃如今的架子真不小。”他冷聲說完之後,又道,“蘇橋在家中也是受寵的嫡女,如今來京中,不要你好好照看就罷了,還說這種讓人心寒的話。”

    “爲父看你在府中沒人作伴,才讓她入京來陪你。若是你欺負她,就算我是你父親,也不會向着你。”

    話說到如此,秦箏兒心裏一片冰冷。

    很明顯,她已經成了這個丞相爹的棄子。

    蘇橋,就是他要送到瀚王府的第二個籌碼。

    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已經全然沒有了之前的敵意,甚至還有幾分親切的看了眼蘇橋,“好啊,女兒會好好照顧她的。”

    分明是和善的,卻不知道爲什麼,讓人覺得笑容背後有股冷颼颼的感覺。

    蘇橋笑了笑,規矩的垂下頭。

    一頓飯,在各懷鬼胎中結束了。

    蘇橋被安置在寢宮的偏殿裏,一起隨蘇橋來的,還有個叫昔年的丫鬟。

    名字好聽,丫鬟長得也不錯,就是看起來有些冷淡。

    喜兒說這些的時候,回想起昔年一擡眼的時候,眼底裏的有股讓人脖頸發涼的寒意。

    “好啊,好啊!”

    秦箏兒發怒,將桌案上的東西都掃落在地。

    嘩啦啦的碎成一片。

    平靜下來之後,仇恨的怒火在眼中慢慢被壓下去。

    仇恨,一切。

    早晚,她要讓所有人都不能再對她爲所欲爲!

    太子府。

    秦歡在慕景行去洗漱的功夫,叫了碧桃進來。

    碧桃淚眼汪汪,“主子您總算醒了,奴婢擔心死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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