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歡跟着隊伍,發現伍長帶着他們走的是斥候留下記號的路。
“都跟上了。”
過了河,伍長忽然警惕的擡手示意停止。
秦歡垂眸,是剛剛那隊齊國的鐵騎留下的屍首。
伍長低頭查看,大顆的汗珠從他的頭上滑落下來,他擡頭看去,正是他們剛剛休整的地方。
從馬蹄印來看,應該不少於二十多騎,如果剛剛他們埋伏在這裏的話,一波衝殺下去,他們這一對人馬,早就全軍覆沒了。
冷汗瞬間就打溼了脊背。
“走。”
伍長已經來不及去想,大齊的騎兵爲什麼會死,齊國的騎軍爲什麼會撤退。
隊伍裏的人反應沒那麼快,但看到地上的屍首也明白了什麼。
“這邊有斥候留下的印記。”
秦歡一向低調,但是這次爲了早些找到慕景行,她顧不了太多。
伍長看了秦歡一眼,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什麼,目光稍微有些複雜。
斥候的標記在一條岔路口斷了。
一行人都不知道該何去何從,秦歡迅速進入空間境感知,五里之內,沒有其他的線索。
她有些後悔了,怕這些士兵遇到危險纔跟他們一起,可按照這個速度,要找到人怕是不知道多久。
“我去前面探路。”秦歡選擇了一條路,她看向伍長,“大家多少都受了一些傷,如果尋不到人的話,我覺得還是原路返回,回營找救兵的好。”
伍長看了眼相互攙扶的士兵。
如果就這樣回去了……
剛毅的面容上閃過決絕,與其回去受罰,還不如帶着弟兄們闖出一條血路來。
秦歡見對方的神色,就知道自己勸不動他。
嘆了口氣,“我去探路了。”
不管對方的反應,秦歡走了。她不能耽擱下去,走之前她還是囑咐了一句,“齊國的遊騎厲害,若是遇見了,直接跑就是,不必正面交鋒。”
伍長愣了下,有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像是屬下,而且還對對方信服,聽進去了,從未想過反駁。
秦歡再次獨自一人上路。
其實在剛剛偷襲齊國遊騎的時候,她有機會將那些人全都解決了。
或許是她太久沒有經歷過血雨腥風的日子,一時間下不了殺手,見不得血流成河,自己的手上染到太多的鮮血。
沒了隊伍的拖累,秦歡很快就找到了大鄴騎兵的蹤跡。
大鄴騎兵的馬蹄形狀和齊國的不同,形狀上有些微的區別。
她順着凌亂的馬蹄,用上輕功,一路順着尋了過去。
沒想到的是,她再次遇到了之前那一隊準備偷襲伍長的齊國遊騎。
心下嘆了口氣,這是老天給她的考驗嗎?
她躲在樹叢後,這一次,齊國的遊騎還是在埋伏。
定睛一看,在山坳裏,是齊國的騎兵,坐在馬背上,統領衆騎兵的人,身穿金色戰甲,秦歡目光緊了下,慕景行在軍隊裏巡查的時候,穿的就是一身的金色戰甲。
她心頭也跟着緊張起來。
眼看着齊國遊騎首領擡起手臂,準備下令。
秦歡唰的飛身站在了樹枝上。
她冷笑道,“你們齊國的遊騎選首領還挺快,剛剛那個首領,屍首還沒涼呢吧?”
四散而逃的遊騎,此時又聚集在了一起,只能說,這個新的首領有些本事。
“是你!”
帶着口音,微微生澀的齊國人發音。
“你是怎麼殺的我們的人?”那人說着,面色忽然冰冷猙獰,“無所謂了,給我殺了這個大鄴的士兵。”
秦歡站在樹上,忽然響亮的吹了個口哨。
這清脆的聲音,驚動了山坳裏的騎軍。
“你覺得我會和你們打嗎?”她冷笑了聲,“要殺你們,易如反掌,只不過,這不在我的業務範疇之內。”
此時,山坳裏已經發現了這邊的動靜。
尤其有個人,輕踩在樹枝上,就看那枝丫輕微的上下浮動,場面很詭異。
還從未見過哪個士兵使過這種功夫。
而在騎軍中,有人一眼看到了樹枝上的人,詫異的盯着那張臉看了許久。
此人正是慕景行。
他想起自己曾在步兵營中見到的士兵,和此時遠處那個穿着大鄴盔甲的士兵的臉重合。
莫名的讓他再次想起一個人。
明明不一樣的五官,可就是像,很像。
“齊國遊騎就在那,誰斬下敵人的頭顱,就給誰計一功!”
慕景行揚起手中刀劍,一聲令下,大鄴的騎軍衝殺而上。
這對於齊國的遊騎來說,可謂是前有狼後有虎。
秦歡雙手抱膀,從樹上落下,不打算參與其中。
見到慕景行無礙,她就放心了。
怕他認出自己,接下來只要在邊上暗中護着她就行了。
可是天不遂人願,齊國將距離最近的她當做了首要攻擊目標。
秦歡面對高頭大馬踩下的同時落下的大刀,心裏一點不慌,正要一掌劈過去的時候,忽然一隻有力的手用力向上一拽,抓着她的手腕,把她拽到了馬背上。
還是同乘一匹馬,她在前面。
男人的胸膛就緊貼着她的背,原本熟悉的氣味,此時多了血腥氣和殺伐之氣。
秦歡心頭跳了下,他認出自己了?不然的話,對一個步兵這樣,不大合適吧。
原本只有二十餘人的騎軍,瞬間多了,從東南西北,各個方向忽然從天而降不下百餘騎兵。
秦歡詫異的看着,原來四周早就做好了佈防。
這是一招請君入甕。
只是沒想到,還請來了她這個意外之客。
毫無懸念的,齊國的鐵騎被悉數剿滅。
秦歡幾次想跳馬,不知道自己的動機怎麼被男人看穿的,直接給她摁了下來。
“老實點,等回了營帳本宮再和你算賬。”
聽這語氣,秦歡確認,慕景行是認出自己無疑了。
被慕景行帶領而來的騎軍詫異的看着,不知道眼前這是什麼景象。
他們的統帥,爲什麼要親自策馬馱着一個步兵?還一路沒有放下的意思?
“這是誰啊?哎……怎麼還被帶進了營帳?”
秦歡縱然貼着一層假臉,此時都感覺要紅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