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急從權嘛。”
沈老將軍說道,“現在有莊將軍來接應,老夫心裏算是有底了。”
莊誠雖然不贊同沈老將軍的做法,但是現在已然是這樣了,也只能儘快將糧草運送回去。
“愣着幹什麼呢?”
王勤看到秦歡站在那半天都不動,湊近來看。
眼前什麼也沒有啊?
秦歡收回視線,“在想什麼時候能將糧草運回去。”
“那還不快,兩天的事。”前方打仗,糧草要日夜兼程的送到纔行。
“嗯。”
應了聲,看着四處忙碌整頓的軍隊,又看看遠處的高山,不知道爲什麼心裏隱隱不安。
糧道一般都選擇平坦的,沒有懸崖陡壁的,可是沈老將軍要走的那一條,有些不穩妥的因素在裏面。
高山聳立,雖然路平,但是山上的情況不好探知。
不過這些都是她的疑問,作爲一個士卒,聽從軍令纔是職責。
一個時辰之後,莊誠帶領的騎軍和莊老將軍運糧的軍隊出發。
很快就離秦歡擔心的那條險峯位置不足五里。
她見隊伍沒有放慢的意思,蹙眉看了眼莊誠。
此時莊誠也正擡頭看向那裏。
“沈老將軍,不如先讓探子前方探路?我看那峭壁山有些危險。”
沈老將軍遲疑了下,“我們已經改道了,那隊人馬應該不會知道我們走這裏,還提前埋伏好吧?”
“萬事還是小心的好。”莊誠略有堅持。
“此番運糧已經耽擱了不少時日,若是再完了,上峯要怪罪了。”沈老將軍明顯不想耽擱,上山排查,就算是腳程快的探子也要兩個時辰的功夫,而且要派十多個出去。
此時秦歡正用精神力搜尋山峯,說實話,距離遠範圍大,消耗就大,讓讓她有些頭暈。
就在她覺得堅持不住,要將精神力收回的時候,忽然探查到一處茂密的樹叢裏,一堆葉子動了下。
幅度很小,但是仔細查看,能發現那是一個草編織的頭盔,下面藏着渾身與綠色融爲一體的人。
有埋伏。
不由的冒了陣冷汗,秦歡沒有再耗費精神力查看,既然有埋伏,就絕對不會只有幾個人。
眼下看着堅持直接出發的沈老將軍,她咬了下脣。
忽然開口道,“屬下也贊同莊將軍的意見,還是讓隊伍在此整頓,派人先上高處查探一番。”
沈老將軍見一個騎軍都敢站出來反駁自己,暴脾氣忍不了,“軍隊的規矩你不懂?!就地打板子二十。”
莊誠看了眼秦歡,眼底露出惱意。
但開口維護道,“沈老將軍,我手下的兵不懂事,給您賠罪了,板子回去再打,這打完板騎不了馬,沒辦法趕路了。”
莊誠是這麼想的,太子殿下的親衛,回去打不打,他就不用管,自有人管。
沈老將軍臉上掛不住。
秦歡卻不管他,此時已經沒有空顧及他的面子,“屬下覺得這山上必定有人,敢問沈老將軍當初爲何改道?”
她聽到了沈老將軍和莊誠的談話,但是得假裝不知道。
這是徹底的給激怒了。
莊誠這回氣的差點都不爲秦歡說話了。
“是我手下的兵不懂事,沈老將軍勿怪,回去打四十板子。”
秦歡看莊誠這樣,發覺他還挺狐狸的。
心中笑了下,道,“我敢立軍令狀,若是山上無埋伏,回去砍我的頭都行。”
王勤在一邊都看傻了,歡哥以前也不這樣啊,跟了太子之後,好像換了個鐵頭。
孫煃更是詫異,覺得不像是一貫的作風,擡頭看了眼遠處,難道真的有問題?
莊誠以前瞧不上秦歡,此時也被她震驚到。
不過眼神卻是,你沒事吧?
太子能保住你立軍令狀送出的人頭?
他都只是以往萬一要探子查看,你怎麼就一口咬定的?
秦歡這邊還在挑釁沈老將軍,“這軍令狀,沈老將軍不敢接?”
沈老將軍氣笑了,眼珠都比之前突起了些,“好,本將軍就收了你這顆腦袋。”
“出十個人,上山探查。”
秦歡攔住,“屬下也要一起去。”
沈老將軍冷冷的看他一眼,“你不是要逃吧?”嘲諷的話讓莊誠都聽出了,沈老將軍是真想摘了秦歡的腦袋。
“怎麼會,屬下從不打沒把握的仗。”對方生氣,秦歡偏就嬉皮笑臉。
服了。
王勤心中大寫一個服字,他之前怎麼就沒看出歡哥這麼勇呢?
“屬下請命,一起去。”孫煃忽然開口,朝着莊誠請示道。
莊誠怪異的看了孫煃一眼,緊接着看到又有一個冒頭,一臉的便祕一樣,“屬下……屬下也……去。”
這都是塞給他的什麼兵?
莊誠帶兵八年,還沒見過這麼難帶的。
“沈老將軍,不知道能不能……”
“去,都去,你們也立軍令狀?”沈老將軍顯然被氣瘋了。
孫煃嘎巴溜脆,“立。”
王勤再次便祕。
他就奇了怪了,以前就屬孫煃看歡哥一百個不順眼,今天是怎麼了?
兩個被迫立了軍令狀。
秦歡有些無語的看着這兩個,真是會給她添麻煩,到時候遇到危險,是還得分神保護他們。
“千萬被給本將掉鏈子。”
出發的時候,莊誠警告他們幾人。
沈老將軍氣還沒消,“別以爲老夫將這軍令狀當玩笑,若是找不到一個半個人,老夫摘了他們的腦袋。”
莊誠尷尬的笑了下,“這也是‘半路出家’塞給我的兵,難管。”
話遞到這,沈老將軍該知道,塞進來的,大多是有點背景的。
沈老將軍神色頓了下,但並沒有太多的緩解。
秦歡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山腳下,她命令不了那隊探子,卻能指揮得了王勤和孫煃。
“咱們幾個走這邊。”
然後告訴探子那隊人馬,“發射信號,遇到敵軍的話。”
那些探子手裏都有信號彈,但他們是沈老將軍的人,所以極其不待見這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