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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方野，k9的眼神有些複雜。
“呵，呵呵……”他微微挑眉，用極其挑釁的眼神看着他信賴已久的隊長，目光莫測地道：“別讓我知道，你是喜歡上他了。”
周霆的瞳孔微微一縮，他的臉上一直維持着尷尬而僵硬的表情。
胖妹也愣了幾秒鐘，就在她打算打圓場的時候，方野表情冷峻，伸手一把揪住了k9的領子
“怎麼，現在流行隊員治隊？”方野和k9靠的很近，他的脣角輕輕彎起一個淺淺的弧度，竟然很自然變成了一絲冷笑：“我是隊長，誰首發我說了算。至於我喜不喜歡他，也不該是你來指手畫腳。”
k9也微微一笑，伸出另一隻手牢牢握住方野的手。
“說得很冠冕堂皇，你自己也不尊重你的夢想，是嗎？正賽開門紅有多重要，你不會不懂吧。”
聯盟舉辦比賽需要收視率，往往在前期賽程都會安排一些好看的比賽，將兩個有梗的戰隊安排到一塊兒。
正因爲如此，正賽之中，第一局都是有怨抱怨、有仇報仇，贏下第一局，斬獲“開門紅”，是所有論壇粉絲們的強心劑與定海神針，若贏不下來，今晚公關部必加班。
“和尚不出院，總不能逼他上場吧。”胖妹總算插上了話：“而且今天只是私下約的訓練賽，也不必太認真，下週正賽開始了，再看情況吧，我相信方隊有自己的考量。”
k9沉默了，他的表情有一絲無法形容的變化：“我覺得……方隊，你是不是魔怔了，不能因爲你喜歡周霆就做這麼離譜的事……你這樣，我……不想打了。”
方野挑起眉毛，表情嚴肅得好像有一種化不開的怒意在裏頭，他好說歹說，k9卻如此不領情，這讓他有些氣急，現場的氣氛一剎那到了冰點。
k9見狀，眼中閃過一絲遲疑。
——方野是他的老搭檔，k9十分熟悉這個男人。看見這個男人再次露出這個讓人無比眼熟而心疼的表情，k9終於還是心軟了。
方野每次因爲家族事務煩心而找k9喝酒時，在每次喝醉時，在痛苦地遭受精神障礙折磨時，這個要強的男人都會露出這樣痛苦的表情。
k9重重嘆了口氣，方野再怎麼不可一世，歸根結底還是好兄弟，方野需要面子，他也需要屬下的支持。
k9無奈地搖搖頭，拿起鼠標和鍵盤，示意訓練賽可以開始了，隨後，他便緘口不語。
方野的表情微微緩和，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胖妹望着方野的背影，她那雙一直擰着的眉毛微微鬆開了，像是舒了一口氣，也回了座位。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落座，至此，全隊算是一致同意了周霆首發。
“你生他氣了？”周霆望着方野的側臉，發了一條微信消息。
沒想到自己轉法師，k9的牴觸這麼大，看來方野批准他首發上場確實承受了一定的壓力。
“沒有。”方野回答。
“你……”周霆打了一個字，一不小心發了出去。
方野這邊繼續說：“讓你首發，不是因爲我喜歡你。公私我還是分得清。”
這算是變相認可了周霆的實力吧？
“有時候生氣並不是生氣，只是在這個時候，必須要讓別人看見你很生氣。k9是我比較好的兄弟，因爲太熟了，有時候……必須得這樣。你不必自責，我和他的關係不會因此有裂痕。”方野再度回覆。
看見方野將每個人考慮得處處周全，周霆若有所思，他很想說點什麼，於是拿起手機，又很快放下，因爲他實在不知道自己的笨嘴這時候應該說些什麼，平日裏陰陽怪氣的技巧在這時候全然無用了。
幸好，訓練賽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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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練賽等待區。
周霆操控着法師，對着訓練區內的稻草人一頓輸出。
火神警報！完全燃燒！獄火地涌！北極凍氣！
四個技能方向感十足，每一個技能都配合得天衣無縫，製造出了成噸的傷害。
“但請長纓”這個職業賬號原本是多多用的，多多退役後俱樂部就將其賬號轉交給了新的法師周霆。
周霆突然覺得這個天註定的名字和自己絕配，像極了在方野面前主動請纓的自己。
雙方還在等人，不少人在訓練區內打草人練習，語音頻道內，zqg這邊沉默得厲害，對手念動力戰隊的隊員們正在聊天。
訓練賽前先等個一小時是老傳統了，教練和分析師人數加起來多達三十幾人，再算上十幾名選手，每次都有人遲到。
念動力戰隊抽卡抽到的新狙擊手“燕靖羽”只有18歲，據說是今年最有潛力的新人，年輕、敢打、有操作，人還長得帥，此時他剛加入語音。
（注：“抽卡”是近幾年電競圈網友戲謔的叫法，在小圈子裏常見。指的是在轉會期期間，俱樂部沒有足夠的資金買人、或市面上沒有合適的選手，於是俱樂部從國榜高分路人裏挑選合適的路人簽下。抽卡沒有轉會費，一般比較便宜，但很難有質量保證，如果運氣好抽到大賽型選手，網友便戲稱“抽到ssr了”。）
訓練賽賽前，雙方都在相同的頻道，只聽見燕靖羽在語音中問方野：
“喲，方神找到法師了？”
燕靖羽是新人，和方野完全不熟，但他的語氣中傲氣凜然，無論對方是多大咖位，多牛的頂流，他根本不把對方放在眼裏。
方野沉默了幾秒，回答：
“嗯，還沒找到，隊裏的替補，先用着。”
“哈哈哈？我就說嘛，小燕，”語音那一邊，有個高亢的男人嚷嚷道，“我賭贏了吧，和尚還沒出院，方神怎麼可能強迫他來比賽。”
“隊長啊，”燕靖羽笑嘻嘻地說：“既然對方的法師還在醫院，那我們這次訓練賽也完全沒有必要了啊，真是多此一舉，根本打不出什麼戰術來。有這時間浪費，不如去星巴克乾兩杯。”
“小燕，住口。”何隊長警告道，“我怎麼教你的，任何一場比賽都要嚴格律己，當成決賽來打。”
“知道了……”燕靖羽雖然道歉，但在語音裏依舊是嘻嘻哈哈，讓人完全聽不出他有一絲一毫悔改的想法。
“何楊。”方野突然叫了一聲對方隊長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