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星在樓下踱着步,緊盯着門禁那邊的出入人員,發了消息讓依美下來,但被拒絕,而打電話則被掛斷,令他十分煩躁。
“依美,你真的不下去見他?”
“我與春風皆過客,你攜秋水攬星河”
“什麼意思啊”
“我不愛他了”
“啊?前陣子不是還'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的,這麼快就不愛了?”
“你下去幫我趕他走吧”
“真的?趕走他?”
“嗯”
“你確定要我趕走他?!”
“對”依美說着繼續刷短視頻。
阿星在一邊翹首以盼,終於看見藍韻下來。手持一把劍,好像一位俠女似的。
“呀,幹嘛呢,帶把劍?”
“你知道這把劍叫什麼嗎”
“我哪知道”
“驅逐劍”
“什麼鬼,驅逐劍?做什麼用的?”
“我呢,受人之託,此刻的身份是愛情過客驅逐大使,奉命用此驅逐劍趕你走”藍韻說完拔出了劍指向了阿星。
“趕我走?”
“是的,你走吧,不想劍走偏鋒誤傷你”
“藍韻我問你,我們算不算八拜之交?”
“那要看什麼類型的八拜之交”
“我們算不算生死之交?”
“不算”
“捨命之交?”
“不算”
“刎頸之交?”
“不算”
“管鮑之交?”
“勉強算吧”
“那你就不要阻止我,美人不下來,我上去”
“你上去做什麼?糾纏她已經沒用了,一個將走之人,她都不要你了,上去有什麼用?!”
“這態度也變得太快了,實在無法接受,我要質問她,前陣子還你儂我儂,卿卿我我,現在翻臉比翻視頻還快”
“這有什麼,我昨天網購的衣服,今天就退了,今天的拋棄不代表昨日的不喜歡,昨日的喜歡不代表今日繼續喜歡,懂標懂啊你”
“至少給我個充分的理由”
“理由?拋棄一個人需要理由嗎?你所以爲的你所看到的你所感受到的也許只是表象,深層次的原因也許就是,前段時間依美比較孤單寂寞,女孩子就有所需求,有需求就需要暫時的心理和生理釋放,拿你當備胎不可以嗎?”
“呵,都快轉正變成了備胎”
“只要沒轉正就還是備胎”
“難道是我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錯,還是美人又有新歡了?!”
“這我哪知道,這麼些天她啥也沒跟我說,哎,一段感情沒了就是沒了,執着個錘子,走,帶你去看下愛情的現實”
醫院。
藍韻在病房安慰她的朋友,她的朋友淚水不止,痛苦不堪的樣,身體虛弱,滿臉憔悴,而阿星則在門外瞅着。過了一會,藍韻出來。
“我的姐妹,看見了吧,是不是很慘,她的名字叫若彤,打了胎,已經在醫院兩天了,她的那個賤男朋友都沒來看她,把人家搞大了就不負責任,他要是不管就別搞她,搞大了人家又不來看一下,算什麼,都是你們這些臭男人”
“哇,別連我一起罵了。”
“我鄙視你”
“你鄙視我幹嘛?又沒得罪你,又不關我的事,又不是我搞大她的,不可理喻”
“我把你當她混賬男朋友罵,只能委屈你了,誰叫你在我旁邊呢”
“我去!耶,你帶我來看她幹啥?”
“失敗的愛情,讓你感同身受一下,讓你認清現實,你的遭遇很一般了,只是一個愛情過客,又不是愛情主演。她的男人之前捧着她哄着她,也纔多久就這樣了。緣起緣滅,花開花落,一切早已命中註定。”
“叫你一聲葉大師你敢答應嗎”
“敢,必須敢,捨我其誰”
而依美在素描着孕婦圖,一筆一畫,格外細緻,畫好後在背面寫上156.52。加上之前畫的,一小沓,收起,置於盒子裏。
翌日,上班。
阿星無精打采地發着呆。
聽到手機消息聲,是藍韻發來的信息:依美下午3點半的飛機。等了一會不見阿星迴信息,藍韻捉急了,發信息說到活動室見面。
“搞什麼,你的心上人都要走了,你一副買股票虧大錢的死人樣”
阿星坐在椅上,一動不動。
“你啞了,說句話”
“要說什麼,你不說她不愛了嗎”
“你去不去送她?”
“我,就不去了,免得尷尬,最熟悉的陌生人,送與不送,已無差別”
“那她要是這一走就不回來了,你又當如何”
“呵,你不說緣起緣滅,花開花落,緣已滅,花已落,朝花已無法夕拾”
“我那是裝大師說的,呵,好像裝得有幾分樣。雖然在最後你沒轉正,不過她也給了你一個月福利,做了一個月的快樂男生,你還想怎樣,於情於理,你都應該去送她”
阿星仍無波瀾,動靜平平。
藍韻突然呵斥到:“你是不是帶bar的,我覺得不是,你是戴bra的,哼!”
阿星像是受到什麼刺激,猛地站起來:“居然說我不是帶bar的?!這句話莫名其妙地刺激了我的心肝脾肺腎、臉眼鼻口耳,本來載不動許多愁,心靈服務器已經超載,是你的這一句話給了我正能量載動了哥的許多愁,我決定把哥的許多愁一起載去機場送給飛機,飛機飛天再送給雲朵,雲朵再送給雲計算。走,我們立刻到廟裏去,展開行動!”
機場候車。
阿星和依美坐在椅上,許久都一直靜默,而藍韻則坐他們不遠處,心裏嘀咕着:這兩人怎麼一句話不說,難道是講不出再見。
“怎麼一直不說話,你平時可是很能吹的”依美先開口暖場。
“服務器死機了”
“怎麼死機了”
“愁緒萬千,分佈在自我世界的不同區域,組成千言萬語發起了攻擊,無數的心酸請求,像DDOS攻擊,造成服務器拒絕服務,難以招架,以致宕機,正在嘗試重啓,等一會,再一會,重啓成功。”
“哈哈,你啓動得有點慢哦”
“我想問個問題,我在你心中的位置如同上網產生的臨時文件——可有可無,right?”
依美眨了下眼,有點觸動,“爲何這麼想,你不要妄自菲薄,胡思亂想”
“女人心就像剪貼板的數據——隨時會變!千年之後的你會在哪裏?身邊有怎樣風景?”
“我想回去靜靜,好好想想,我們也並非永別,想見時亦可見。呵,我也活不了千年吶”
“Oh,right,我應該穿越到幾年前去認識你,或許,今天不是這個結局。愛情就像是瀏覽器裏的網頁,地址欄的地址代表一條到達心裏的路,一按回車就到達她的心裏,沒有機會成爲她的主頁,把她加入收藏夾也是種幸福。可惜啊,做不了一對HTML標籤。感覺自己就像一張嵌在網頁的圖片,你讓我居左就居左,居右就居右,居中就居中,兩端對齊就兩端對齊。”
“哈哈,如果讓你去死呢?”
“如果你願意出租你心裏的單間,或一室一廳,或兩室一廳的,我願意死在那,打死不搬,直到房產過期。”
“租金很貴的”
“有多貴?”
“1萬億”依美說完,阿星故作喫驚。然後她補充道:“的精神財富。如果你不小心死了的話,我會替你立碑,埋葬於心靈深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