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薄嫩白的皮膚上,掛着點點滴滴水珠,在陽光下灼的人眼疼。

    視線觸及到微張的紅脣,纖細脆弱的脖頸,以及泛着光澤的鎖骨,革醉像是被什麼燙到。

    溫汝大腦缺氧,淚流滿面,視線模糊的揮手掙扎,忽然抓到某個地方,身上的人悶哼了一聲,見狀更加用力抓撓。

    革醉猛地鬆開手下的人,白着臉翻身躺在一旁,雙腿微微蜷縮。

    得到解救,溫汝害怕的從地上爬起來趕快逃跑,生怕被後面那個人追上。

    革醉眯起雙眼,不甘心的目送到手的獵物逃脫。

    感覺到鼻腔內的熱流,眉頭緊皺伸手捂住,手背上多出一塊血跡。

    竟然又出血了。

    閉上眼,漆黑如墨的眸底翻滾着濃稠的惡意,身上金紅相間的盔甲早在受傷時就已經消失,容貌也變成了入魔前的模樣。

    想到冷漠無情的師兄,心底的暴戾快要爆發,周身瀰漫着殺氣,身下也彷彿更痛了。

    忽然耳邊響起啪嗒聲,臉上多出一抹柔軟,帶着淡淡的香氣。

    “暴露狂……”

    殺氣頓住,革醉面無表情的睜開雙眼,順着腳步聲看去,身形單薄的少年小跑着離開,只留下一句話。

    收回視線,黑鴉鴉的眸子神色不明的盯着身上的外衫,過了許久,暴戾地握住那件外衫隨手丟到一旁的溪流中。

    揮手烘乾身上的水漬,擡腳離開這裏,看到飄在水中的外衫,漆黑如墨的眸子暗了暗。

    烘乾之後,隨手塞進儲物戒指中,面無表情的朝着山下走去。

    躲在暗處的顧青雙眼猩紅,想到小道侶將自己的衣物扔給那個散修,黑髮慢慢變的全白,額間出現一道硃砂印記。

    阿汝是他的……

    不可以……

    不可以對其他人那麼好……

    垂在身側的雙手死死握成拳頭,紫色的眸子含着一層水汽,默默地轉身回到茅草屋,重新拾起鋤頭。

    小道侶只能看他一個人!

    誰也不能、不能奪走他的阿汝!

    中午,顧青打了午飯去找小道侶,不動聲色的輕聲詢問,心底還殘留着一絲期待,期待着小道侶不會騙他,會解釋清楚。

    “阿汝今早去了何處,我來的時候你不在,早飯都涼掉了。”

    溫汝怕被顧青發現脖子上的痕跡,惹得他自責擔心,特意穿了一身高領長衫,聽到他詢問,杏眼彎了彎,寶貝的掏出採來的草藥:“你看,我去給你採了草藥,上了藥你的手就不疼了!”

    顧青垂着頭沒有說話,緊緊握着雙手,手背上青筋暴起,眼尾一片猩紅。

    阿汝在騙他!爲何要騙他!爲何不解釋!

    溫汝見他失落落的樣子,疑惑的歪了歪頭,彎下腰鑽進他的懷裏,揚起下巴看向他的眼睛,觸及到裏面的悲傷,杏眼圓睜愣在原地。

    “顧青,你怎麼了……”

    “是手又疼了嗎……”

    小心翼翼捧起他的雙手吹了吹,暖熱的氣流讓顧青抖了抖睫毛,癡癡地盯着眼前的小道侶。

    他的小道侶這般好,自然會吸引其他的人,不過,他會好好努力的,讓小道侶以後只能看着他一個人。

    毫無察覺的溫汝輕輕捏碎了手中的草藥,將綠色汁水塗抹在顧青受傷的手上,怕弄痛了他,動作很輕很輕。

    上好藥之後,撅嘴吹了吹,脣角兩側上揚,笑的杏眼彎彎:“好啦,不許碰水,等藥吸收完了就好了!”

    顧青低聲嗯了下,回握住小道侶的手,心底充斥着濃濃的醋意,想要現在就獨佔他的小道侶,讓他再也無法看到別人。

    “阿汝,過來。”

    窗前突然出現一張面無表情的臉,示儀眸色沉沉地掃了那個外門螻蟻一眼,手指蜷縮想要將握着小弟子的那隻手砍掉。

    閉了閉眼,壓下眼底的瘋狂,揹着手看向小弟子,聲音清冷出塵:“本尊有事與你說。”

    溫汝遇到變態師尊與變態師兄就像是老鼠遇到貓、兔子遇到狼,嚇的瑟瑟發抖臉色蒼白,緊緊握着顧青衣袖,不情不願的拉着他一起出去。

    站在變態師尊面前,聲音發抖:“師、師尊尋弟子有什麼事情?”

    顧青眼簾微垂,淡紫色的眸子閃過暗光,抿脣握緊小道侶的手,不動聲色的擋住清一仙尊的視線。

    示儀黑壓壓的眸子掃了顧青一眼,眼尾閃過一抹殺意,勾了勾脣危險的笑了笑:“昨日宗門進來一位魔修,還未尋到蹤跡,阿汝最近多注意些,最好不要到山下亂跑。”

    目光不經意間掃向小弟子的臉,看到清澈見底的眸子,喉嚨滾動想要將它染上青絲的念頭越來越重。

    顧青感覺到清一仙尊看向小道侶的粘稠視線,扯了扯脣角,微微紅着臉握住小道侶的腰肢,將他半摟在懷裏作揖,堅定道:“我會好好護着阿汝的,有什麼危險我一定會擋在他的面前,多謝師尊關心我們。”

    走來的巨安聽到練氣期廢物的話,暗自嗤笑了一聲,面上卻是掛着溫和儒雅的笑容:“師尊,最近剛好弟子無事,就由我來保護師弟安全吧。”

    示儀冷冷地看了巨安一眼,沒有說同意也沒有說拒絕,像是在他眼中不過是一撮空氣,不值得他注意。

    夾在兩人中間的溫汝抖了抖敏感的腰,白着臉直冒冷汗,軟着腿緊緊靠在顧青懷裏,大腦蹦成了一根線。

    “不、不勞煩師尊師兄,有、有顧青在就好了!”

    勉強露出一抹笑容,依賴的握緊顧青的衣袖,眼尾紅紅的掛着淚漬,快要被變態師尊變態師兄嚇哭。

    顧青聞言眼前頓時亮了起來,鬱悶的心情一掃而空,激動的緊了緊摟在小道侶腰上的手,紅着臉直直的盯着他。

    看,小道侶還是離不開他的!

    示儀眼簾微垂,漆黑的眸子幽深可怕,背在身後的手猛地攥緊,脣角下撇,心底深處的瘋狂病態快要壓不住的溢出。

    巨安嫉妒的紅了雙眼,狠毒的暗暗看了那個練氣期廢物一眼,後悔之前沒有讓張賈那幾人廢了他!

    小師弟跟前的人應該是他!

    他會讓廢物主動離開阿汝的!

    “是你——”

    幾人身後忽然響起一道文質彬彬的男聲,穿着寬大青色長袍的青年驚訝的走來,路過示儀時,脣角微勾惡劣的笑了笑,朝着溫汝作揖:“多謝今早的救命之恩。”

    想起那個親吻,稍稍有些黑的皮膚上染上一層緋紅,羞赧地說道:“既然你我二人已有肌膚之親,我理應負責,與你結爲道侶,雖然我只是一階散修,但我以後會好好待你的。”

    溫汝看到來人杏眼圓睜,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聽到他的話,慌亂的張嘴解釋:“我、我那只是爲了救你,你、你不要誤會!”

    化作散修的革醉不認同的搖了搖頭,氣質文雅的說道:“如此更應該負責,要不是你捨棄一切爲我渡氣,我可能就溺水而亡了。”

    說到渡氣兩字,臉頰更加的紅,不好意思的別開眼看向他處。

    在溫汝看不到的地方,充滿惡意地挑釁的對着示儀伸手擦過脣瓣。

    示儀臉色頓時冷下來,面無表情的盯着突然出現的散修,眼中充斥着殺意。

    革醉。

    找死。

    當初真該殺了他。

    想到阿汝被他碰過,恨不得讓他立刻消失。

    革醉感覺到示儀身上的憤怒,心情愉悅的笑了笑,轉過頭紅着臉看向溫汝,認真的說道:“還不知道友叫什麼,我叫革醉。”

    巨安眼神陰狠地打量着那個散修,一想到阿汝爲他脣對脣渡氣,嫉妒的快要發狂。

    所有人、所有人都可以得到小師弟的親近,爲何偏偏他不可以!

    溫汝沒想到會發展到這一步,頭皮發麻的看了眼變態師尊和變態師兄,被他們眼中的佔有慾嚇到,哆哆嗦嗦的握緊顧青的手想要繼續解釋。

    顧青低着頭看不清表情,再一次聽到散修的話,淡紫色的眸子閃過一道暗光,髮尾隱隱透着雪白,手背上忍的青筋鼓起。

    忽的輕輕笑了笑,抱着小道侶朝散修作揖:“道友說笑了,阿汝與我已經結爲道侶。”

    垂頭看了眼懷裏的人,臉頰紅紅的,羞澀的繼續補充:“我們二人感情很好,阿汝救你只是因爲心善,讓道友誤會了。”

    一時間氛圍有些怪異,溫汝白着臉拽了拽顧青的衣袖。

    顧青以爲小道侶是不想讓他繼續說下去,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失落低沉地垂下頭,抿着脣眼尾通紅。

    溫汝沒有發現顧青的異常,扯了扯脣角朝着在場的幾人勉強笑了笑:“師尊師兄,還有這位道友,我們還有事就先離開了!”

    迫不及待的拉着顧青匆匆逃開,等看不見那三個身影后,重重的鬆了口氣。

    見顧青耷拉着頭,輕輕晃了晃手中的手,聲音有些喘:“顧青,你是生氣了嗎,我真的只是爲了救他!”

    顧青聽到小道侶的聲音,默默地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溫汝不知所措的乾巴巴看着他,不知道該怎麼哄他。

    想起上次喫的那個靈肉,眼前一亮,帶着他去食堂,臉頰紅紅的,忍着羞恥第一次主動喂顧青喫東西:“啊,張嘴,不要生氣了好不好,以後、以後只給你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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