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耳邊頓時嗡嗡作響,大腦一片空白,臉上又熱又紅,腦海中不受控制的閃過之前兩人親親的畫面。

    阿汝、阿汝說讓他在家裏等他……

    旁邊的木黎震驚的瞪大雙眼,在兩人之間來回看。

    劍宗的小師弟都這麼主動的嗎?!

    他、他也想要找、找個劍宗小師弟了!

    溫汝沒有聽到顧青應下,疑惑的歪了歪頭,見他們都呆呆地,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好像有歧義!

    臉上霎時間變的通紅,腳趾蜷縮垂下頭用力抱緊白白,磕磕巴巴的說道:“我、我先回去了!”

    溫汝落荒而逃,臉上熱到冒煙,等到出了藥宗放下懷裏的白白,揮手用力扇去熱氣。

    嗚……

    他剛剛怎麼不經過大腦就說了出來……

    想起那個叫木黎師兄的反應還有顧青的反應,尷尬的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白白見主人停下,嗷嗚一聲上前咬住他的衣襬,兩隻毛茸茸的耳朵抖來抖去。

    溫汝感覺到力道,垂下頭看了眼毛茸茸的狗子,哀嚎一聲任命的帶着白白回去。

    回到洞府,丟給狗子一根骨頭,噗通一聲趴到牀上,整張臉埋進大紅被子裏,無聲嚎叫着在上面打滾。

    完了完了完了,他要被人誤會了嗚嗚嗚!

    希望周圍沒有其他人!

    等等?周圍有人嗎!

    溫汝忙不迭從牀上爬起來,呆滯地坐在牀上,長髮凌亂,兩隻手緊緊揪着身下的被子,努力回想當時有沒有其他人在。

    好像、好像是沒有人的……吧?

    嗚……

    伸手拍了拍臉頰,眼尾紅紅的,濃長的睫毛被生理淚水打溼。

    強迫自己不去想出糗的事情,兩隻手撐着牀沿跳下去,翻開枕頭打開藏在下面的荷包,荷包裏還有一些頭髮,但還遠遠不夠。

    一想到又要割掉自己的頭髮,忍不住按住心口,心臟很疼。

    但是那個藥宗的木黎師兄說,給人燒火很危險的,他不想顧青出事……

    都怪他喫的太多,還要讓顧青經常去山下給他買零食玩具,纔會花光顧青的錢,害的他去做危險的活。

    咬了咬下脣,不敢看自己胸前的頭髮,閉上眼狠狠心咔嚓一聲剪下一大縷黑色長髮。

    兩邊的頭髮終於一致,變的坑坑窪窪,好似公主切,恰好到鎖骨的位置,短了不止一截。

    溫汝心疼的淚眼模糊,吸了吸鼻子攥緊手中的頭髮,擦掉眼淚把它們和之前的放在一起,指尖輕點變成塊狀的黃金。

    低下頭看了荷包裏滿滿當當的金子,溫汝眼淚又一次落下,可憐巴巴的小聲抽泣。

    他的頭髮……

    依依不捨的抱緊懷裏的荷包,擦乾眼淚把荷包放在胸前,跑去角落抱起白白自己哄自己。

    不就是頭髮嗎!過上一兩年就會長出來了!

    臉頰貼在毛茸茸身上,聞到暖洋洋太陽的味道,心情好了很多。

    白白嗷嗚一聲,伸出舌頭舔了舔主人的手,身後的尾巴飛快的晃動起來,頭上兩隻耳朵開心的抖動。

    “嗷嗚嗷嗚~”

    溫汝感覺自己的心都要化了,毛茸茸真的真的真的太可愛了!

    捧住白白的臉,杏眼彎成了月牙,兩隻手輕輕玩弄小狗的耳朵。

    白色毛團舒服的眯起眼,下巴揚起:“嗷嗚~”

    藥宗。

    木黎嚥了咽口水,尷尬的看向別的地方,用力擺手:“我什麼都沒聽到!煉丹房還有事,我先回去了!”

    不等顧青反應,就跑的沒了影。

    顧青自己都還在暈頭轉向中,伸手拍了拍臉頰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但是眼前總是浮現之前兩人親親的畫面。

    喉嚨滾動,忽然有些口乾舌燥,下意識嚥了咽口水。

    不能繼續想了,他得好好幹活,今日的還沒完成!

    深呼吸,頂着紅透了的臉推開門進去,猛然看到站在旁邊的樺師兄嚇了一跳,雙手作揖輕聲說道:“樺師兄。”

    冷麪青年嗯了聲,擡眸看了眼門外,沒有看到木黎眉頭皺了皺:“木黎呢?”

    顧青:“木黎師兄說煉丹房還有事,先回去了。”

    冷麪青年顯然不信木黎煉丹房有事,就他那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性子,煉丹房炸了也不會進去。

    想到劍宗來的那個少年,眼神暗了暗,冷聲詢問顧青:“剛纔那個找你的是誰?”

    顧青聞言耳根通紅,淡紫色的眸子好似盛着溫情:“師兄是說阿汝嗎,我與阿汝是結契道侶,他今日擔憂我所以便來了劍宗。”

    不知不覺中,話裏帶上了炫耀。

    冷麪青年眼簾微垂閃過豔羨,想到沒心沒肺的木黎,冷冷哼了一聲,也不知道這個人什麼時候才能開竅。

    從儲物戒指中掏出一瓶丹藥,隨手丟到顧青懷裏:“送你們的禮物,去燒火吧。”

    顧青看了眼藥葫蘆上的字,上面好像寫着催情什麼什麼的,但因爲要趕着去燒火沒能仔細看清楚。

    小心翼翼收起來,跟在樺師兄身後,幫他燒火煉丹。

    等到了晚上,緊張的站在門口眺望遠方,搜尋小道侶的身影。

    洞府內的溫汝安頓好白白後,緊緊抱着荷包下山,好在劍宗到處都掛上了夜明珠,路上並不黑。

    緊緊低着頭注意着腳下的石塊,速度緩慢的朝着顧青所在的茅草屋移動。

    顧青遠遠就看見小道侶的身影,迫不及待的上前去接他:“阿汝!”

    溫汝聽到顧青的聲音眼前一亮,欣喜的看着眼前的人,脣角上揚杏眼彎彎:“顧青!”

    顧青睫毛抖了抖,手指蜷縮上前握住小道侶的手,帶着他進了房間,大腦一片混亂不斷閃現兩人親親的畫面。

    臉上又熱又紅,頭頂好似冒着熱氣。

    溫汝被顧青拉着,見他不說話,疑惑的眨了眨眼:“顧青?”

    掙開他的手,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後背,寶貝的打開荷包露出裏面的金子:“你看,我有好多錢,你不要去藥宗了,我聽木黎師兄說那個活很危險!”

    “什麼?”顧青茫然的轉過身,順着小道侶的視線看向荷包,被裏面的金子閃到了雙眼,意識到小道侶的意思,臉上的紅暈迅速消失,呆滯地僵在原地,眼底閃過失落。

    薄脣微抿,低聲說道:“阿汝好好收起來,藥宗師兄們都很好,木黎師兄是在騙你,在煉丹房燒火一點都不危險。”

    溫汝纔不信顧青說的話,電視上那些煉丹的都會爆炸,之前他還在藥宗山頭上看到過蘑菇雲,怎麼可能不危險。

    咬着脣,倔強的擡頭盯着他,執着地把荷包遞到他面前:“顧青!”

    顧青垂眸看了眼小道侶手中的黃金,淡紫色的眸子閃過一道暗光,喉嚨滾動聲音沙啞:“阿汝乖,我不需要金子。”

    兩人誰都沒有讓步,最終溫汝敗下陣來,眼眶通紅蓄滿了淚水,堅強的咬着下脣不讓眼淚落下,聲音哽咽:“不要就不要!”

    傷心的抱着自己的頭髮轉身離開,出了茅草屋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下來,打溼了胸前坑坑窪窪的短髮。

    顧青雙手握拳,緊緊盯着小道侶離開的背景,腦海中不斷迴盪着清澈透亮的眸子中的淚水,心臟又澀又疼。

    “阿汝……”

    默不作聲的追上去,小心翼翼跟在他後面護送他回去,看着小道侶哭着跑進房間,失魂落魄的站在黑暗中。

    想到進行到一半的密室,擡頭看了亮起的窗戶一眼,轉身回了茅草屋。

    快了……

    馬上、小道侶馬上就可以和他一起搬進密室了……

    到時候就不會再有人覬覦他的小道侶,小道侶也只會看他一個人……

    趴在牀上嚎啕大哭的溫汝淚眼模糊的打了個噴嚏,雙手緊緊攥着斷掉的頭髮,委屈可憐的小聲嗚咽。

    蜷縮在角落的白色毛團擡頭看過去,黑溜溜的大眼閃過一道綠光。

    遠在妖山上的輪椅青年懶洋洋的單手支着下巴,看到趴在牀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少年,眉頭微微皺了皺。

    毫不知情的溫汝哭着坐起來,兩隻手捧着斷髮想要把他們接回去。

    但是就和上次一樣,接不回去。

    溫汝哭的更厲害了,眼淚啪嗒啪嗒順着臉頰落下,打溼了鬢邊的碎髮,溼淋淋的粘在皮膚上。

    “我的頭髮…嗚…顧青、顧青爲什麼不要…嗚嗚……”

    “白白浪費了……”

    “我的頭髮好貴的…別人想要我都不會給的嗚嗚……”

    輪椅上的青年見他實在是哭的厲害,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哭的如此可憐,還是一個性別爲男的少年。

    指尖輕點把手,脣角微微上揚噙着淡淡的笑容。

    既然如此,他就幫他一回。

    操縱着白色毛團來到少年身邊,擡起頭往上看去。

    輪椅上的青年懶洋洋的揮了揮手,還在哭泣的溫汝頓時失去意識,啪嗒一聲躺在牀上,很快睡着。

    青年身形漸漸出現在房間內,瞧了眼哭的雙眼紅腫的少年,輕輕拂過他的臉頰,伸手穿過他的腰間,將人抱在被褥內。

    手指輕佻,仔細看了眼胸前那兩縷坑坑窪窪的斷髮,用靈力將其包裹慢慢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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