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軟轉了轉手上的佛珠,擡手就要推門,鹿鳴琛忽然拉了她一下,蘇軟疑惑的看他。

    鹿鳴琛小聲道,“稍等一下,我停車的時候看到許子晏的車了。”

    蘇軟聽着裏面那女人說話,倒覺得讓許子晏親耳聽一聽也不錯。

    然而她剛剛這樣想,就聽到裏面的大哥大響起來。

    顏妙是沒有大哥大的,自然就是那個女人的,那女人也沒接,似乎只是看了眼來電顯示就掛掉了。

    之後她的話鋒就變了,“不管怎麼樣,你們有了孩子都是喜事,就算你怨恨子晏,孩子是無辜的……”

    剛剛是許子晏不愛顏妙,現在是顏妙怨恨許子晏。

    等看到出現在走廊裏的許子晏,以及對方身後拿着大哥大的祕書,蘇軟忽然明白了什麼。

    怪不得能挑撥的這麼順利,敢情還有這麼得力的內應呢。

    許子晏依然是一張冷峻臉,不過眼神倒是柔和的多,能看出來心情不錯,如果這種情況下聽到愛人怨恨自己,傷心值估計得加倍。

    蘇軟眯了眯眼睛,可惜那女人今天不夠走運。

    看到他們,許子晏快步迎上來,朝着鹿鳴琛伸出手,“鹿團長,昨夜的事情多謝。”

    又對蘇軟道,“多謝鹿太太收留我太太,這些日子麻煩您了,改日一定親自登門道謝。”

    蘇軟笑了笑,“不用客氣,顏妙也幫了我不少忙。”

    兩人說着話,許子晏推開病房門要邀請鹿鳴琛和蘇軟進門,那個年輕的女人已經迎到了門口,對着許子晏熟稔的道,“子晏。”

    許子晏愣了一下,“蘭秋蕊?”

    顯然對她出現在這裏很莫名。

    蘭秋蕊嘆了口氣道,“祕書打電話回去要錢,大太太知道了你和妙妙經歷了兇險,實在擔心,就讓我連夜趕過來看看。”說到這裏,又露出喜悅的表情,“沒想到化險爲夷,妙妙還有了好消息,真是太好了。”

    許子晏眼神柔和下來,看向病牀上的顏妙,然而顏妙卻不理他,只看着蘇軟笑道,“老闆,謝謝你來看我。”

    許子晏的目光微黯。

    蘇軟正想說話,那位蘭秋蕊也看向蘇軟,笑的優雅得體,“這位就是收留妙妙的鹿太太嗎?聽說鹿團長還救了子晏和妙妙,真是太感謝你們了,之後我們必有重謝。”

    當着顏妙的面,她卻是一副當家主母的做派,而許子晏似乎沒意識到這一點。

    蘇軟提着保溫桶走到顏妙的病牀前,一邊給顏妙舀湯一邊笑呵呵的道,“聽說你們港城那邊能娶兩位太太,原來是真的。”

    “許大太太您好。”她招呼了蘭秋蕊一聲,又對許子晏道,“許先生好福氣,大太太這麼溫柔大度。”

    蘭秋蕊嘴角不受控制的勾起來,卻不解釋,對着蘇軟的態度還親近了幾分。

    卻聽蘇軟繼續道,“這要是在我們大陸這邊,別說兩位太太了,但凡敢對有婦之夫動念頭的那都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都能被唾沫星子淹死。”

    蘭秋蕊臉色微僵,許子晏也看了顏妙一眼,對蘇軟道,“鹿太太誤會了,我只有顏妙一位太太。”

    蘇軟一臉驚訝,“啊?”

    “怎麼會?”她疑惑道,“我剛剛在門口聽到這位太太不僅知道您的行程情況,還知道您的睡眠質量,剛剛還一直教育妙妙不許任性……”

    許子晏皺眉看向蘭秋蕊,蘭秋蕊臉色不變,反而和煦的對蘇軟道,“鹿太太誤會了,我不是子晏的太太……”

    蘇軟沒等她說完,忽然一拍手恍然大悟道,“所以您是許先生的母親嗎?!”

    所有人都是一愣。

    蘇軟則驚歎的看着她道,“哎喲,阿姨。真是失禮了,主要是您太年輕了,這看起來就三十不到,完全看不出有許先生這麼大一個兒子,港城那邊真是發達啊,這保養的太好了!”

    一直心情鬱郁的顏妙忍不住笑起來,忍得肩膀都在抖。

    倒是蘭秋蕊終於維持不住優雅黑了臉,咬着後牙槽高聲強調,“我不是!鹿太太也眼神是不是不太好。”

    “還不是?”蘇軟疑惑的看着許子晏,“不是大太太,也不是婆婆,那她是誰啊,能有資格教訓許先生的太太……”她又看着蘭秋蕊確認了一眼,不可置信的道,“總不會是奶奶吧。”

    顏妙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蘭秋蕊也反應過來,這個女人壓根就是來給顏妙出氣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鹿太太,我是子晏的青梅竹馬,我們從出生就玩在一起,所以關係和親兄妹差不多。”

    “所以我也把顏妙當弟妹,可能是我這個人不太會說話,讓你誤會了,實際上我並沒有教訓顏妙的意思。”

    “誤會嗎?”蘇軟直接把她剛剛的話大概複述了一遍,跟鹿鳴琛求證,“是我理解錯了?”

    鹿鳴琛懶懶的道,“沒有,我和你理解的一樣。”

    蘇軟道,“那可能是文化差異的緣故?我聽了這些話還以爲許先生和許大太太,啊不,和這位蘭秋蕊小姐夫妻恩愛,只是因爲沒辦法要孩子,所以才娶了家世低微的顏妙來給你們當個生孩子工具呢。”

    許子晏看向顏妙,他並不是傻子,這一年來顏妙種種讓他不解的話和冷淡的態度忽然就有了解釋……

    蘇軟又繼續道,“就算是我理解錯了,但顏妙自從到我這兒來之後情緒就不太好。”

    “就算許先生不愛她,單純的只是爲了要個孩子,但看在她懷孕的份上,說些好聽的話並不難吧。”

    “就像這次來燕市,就算您是專門來工作,如今碰上了,許先生就說一句專門來找她的,又能哄人高興,還能省不少麻煩,何樂而不爲呢。”

    “怎麼還專門跑來告訴她你們都不在乎她離不離開,連在燕市碰上了都是偶然。”她跟許子晏建議道,“我覺得既然您這位青梅竹馬的蘭秋蕊小姐不太會說話,還是別讓她跟顏妙接觸了吧。”

    “女人懷孕期間的本來就容易胡思亂想,情緒崩潰,顏妙又背井離鄉心思鬱結,這是生怕她心裏健康把孩子養好,還是期望她想不開把孩子打掉啊。”

    許子晏一直都沒有說話嘴脣越抿越緊,此時擡眼看向蘭秋蕊,眼底彷彿醞釀着什麼可怕的風暴。

    蘭秋蕊緊緊的捏住手指,力求讓自己顯得無辜,有些無措的開口道,“抱歉,我沒生過孩子,也不知道這些話會對妙妙造成這樣的影響。”

    “我也是看你太辛苦了,妙妙又什麼都不懂才忍不住多說了兩句,我以後不會了。”她倒是能屈能伸,又對顏妙道,“我真的是把子晏當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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