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北北還是搖頭,想了想又說:“我先去給孟芳芳送喫的,先走啦!”

    燕景明在後面不死心的喊:“哎!晚上等你電話!”

    如果那個晚上可以重來,洛北北一定一口答應燕景明的邀約。

    總比找上門去赴黎銘的約,看到罩在寬寬落落襯衫裏的陳沛沛來得強。

    美女穿男式襯衫總是性感的,何況是陳沛沛這樣的絕色。只見她長髮凌亂散着,慵懶迷人。釦子扣了兩顆,領口間半露誘人酥胸,下面光溜溜露着兩條筆直小腿。

    “怎麼了?”她開門後,站在玄關處燈下,明晃晃的對着洛北北微笑,“有必要驚訝成這樣麼?

    我說洛北北,你不會真把自己當成言情女主角,以爲所有男人都會無條件圍着你轉吧?”

    洛北北捏拳,手指間嵌進掌心肉裏,她深深的呼吸穩定情緒,掏出手機撥黎銘電話。

    陳沛沛大大方方的倚着門,冷笑。

    那冷笑,伴着由遠及近、洛北北極爲熟悉的鈴聲,將這一刻澆築爲洛北北此生最難堪的幾個鏡頭之一。

    只見黎銘從二樓奔下,身上只穿着一件睡袍,腰間帶子鬆散,露着他精實的胸膛。

    “北北!”他驚慌的喊,在最後四五個臺階時崴到腳,一下子跌坐在扶手下面。

    陳沛沛低呼一聲,返身去扶。黎銘猩紅着雙眼,彷彿軟了身骨一點力氣都沒有,癱坐。

    靳瑞大概是聽到響動,從房間走了出來。看見衣冠不整的兩人和門口呆愣站着的洛北北,她咬脣,默不作聲。

    洛北北此時和黎銘大概隔了二十步的距離,她直勾勾的盯着他,想從他任何一個細微表情裏看出這只是一場誤會而已。而他左手用力拽着雕花的扶手,右手撐着地,卻沒有一絲的力氣站起來走向她,說一句——哪怕是對不起。

    洛北北微張嘴,發不出聲音,她垂下頭去。黎銘眼裏開始有絕望的灰色蔓延開來。

    “你不要緊吧?摔着哪裏了?”陳沛沛對敵是夠狠,可對黎銘這道命定劫數,完全是束手無策的,“站起來活動下試試看……”

    黎銘不理睬她,他眼裏只有那魂飛魄散的洛北北。

    陳沛沛漂亮的臉上飛掠過疼痛表情,鬆開他,她轉頭向靳瑞,冷聲斥:“瑞瑞你出來幹什麼?作業寫完了?進房裏去,我不喊你不要出來。”

    那靳瑞一向驕傲如同公主,連黎銘都不放在眼裏的孩子,聞言居然真的乖乖的返身回房。

    陳沛沛又叫來傭人,指揮他們把木木然的黎銘強行攙上去,那架勢,完全是當家主母。

    黎銘揮開來人,跌跌撞撞走向洛北北。洛北北往後退了一步、兩步,再無退路,轉身奪門而逃。

    “北北……”她身後,黎銘那聲痛徹心扉的呼喚和重物跌倒的聲音相繼着,讓洛北北心頭捱了一刀又是一刀,鮮血淋漓。

    而她竟然不覺得疼。

    完了,這下傷口大了去了。

    大BOSS燕凡詫異的看了滿場鶯鶯燕燕裏孤身單立的燕景明一眼。

    腹黑老三陳遇白扶了扶眼鏡,那張千年無表情的臉上難得的泛着微笑。他什麼話也沒說,那笑容卻已經夠讓燕景明百爪撓心的了。

    老五李磊崢低頭清咳,明目張膽的掩飾那一臉幸災樂禍。

    秦宋英俊瀟灑狀摸着下巴,問一干女眷:“燕少無女伴——打個成語?”

    顧煙眉眼彎彎的搶答:“千年一遇?”

    安小離摸着肚子,笑眯眯的:“二零一二!”

    壓軸的秦桑,微微一笑:“江郎才盡。”

    “噗……”

    晚宴纔剛剛開始,主人家燕氏五少就在門口笑的前仰後合。一屋子的客人都看到燕少默默的逃出包圍圈,咬牙切齒的掏出手機狂按。

    洛北北從黎家一路狂奔出來,穿過馬路攔下一輛出租車,疾馳而去。

    坐上車,她發現自己不受控制的渾身顫抖。包裏手機一直在響,她回過頭去看,黎銘沒有追出來。

    洛北北迴過頭來猛的把整個包掀翻,大大小小的東西滾落,她抖着手撿起手機,那上面閃爍的名字卻不是她以爲的那個。

    “喂。”洛北北平靜的接通電話。

    那頭燕景明的小宇宙瞬間爆炸:“死丫頭!你敢放我鴿子!”

    “對不起啊。”洛北北面無表情,機械的道歉。

    燕景明盛怒之下還是敏銳感覺出了她不對勁,語氣轉而正經,問:“你現在在哪兒?”

    洛北北把手機遞給正小心翼翼的從後視鏡裏打量她的司機,收回手,她頹然倒在後座上。

    燕景明拿着電話匆匆進來,拿了外套又匆匆往外走。眼前一花,秦桑俏生生的擋在面前。

    只見秦桑嫣然一笑,開口對他說:“二哥。”

    燕景明腿一軟,連忙擺手,“別!”

    “桑桑,你沒嫁老五那會兒,我最怕的就是我們家老三斯斯文文叫我‘二哥’。自從你進了門,我不怕老三了,我怕你。你有話直說,千萬別這麼溫柔的喊我‘二哥’,我膽小!”

    秦桑笑的更甜,“那我就直說了。二哥啊,我家小北北哪裏不懂事得罪您了麼?”

    燕景明知道事情不妙了,皺眉搖頭。

    秦桑臉色一轉,“那就好。”

    “北北媽媽改嫁去了香港,我舅舅呢自身難保,很少能管她。她在這裏只有我一個親人,所以雖然說您是微然的二哥,我還是得以下犯上來問清楚。”

    “她要是沒得罪您的話,您可別再嚇唬她了。她雖說不是小孩子了,性格也獨立,可畢竟跟您比還是單純,您手下留情。”

    燕景明舉雙手投降:“桑桑,有話好說。”

    “我這不正好好說着呢麼?”

    燕景明嘆氣:“小六滿嘴跑火車,你別信他……我和洛北北之間確實發生了一些事,但沒你想的那麼嚴重。我們幾個你是知道的,她是微然的妹妹,也就是我妹妹,我沒那麼混。”

    這番話成功的讓秦桑眼神柔和了下來,燕景明看看手錶,估摸着洛北北該到了,“桑桑,我有急事要先走,下回再細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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