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奸人就該有奸人的樣子,她是真的這樣認爲,就像古裝連續劇中的反派角色一樣,一雙芝麻綠豆眼配上八字鬍,嘴邊還有顆長毛的奸人痣,這樣才符合惡人的形象。可是該死的閻敬銘怎麼能夠一邊當顧她怨的奸人,一邊又讓她怦然心動?

    藍色浴袍敞露出他堅硬平滑的胸膛,在在證明浴袍下不是瘦弱的身軀,而是會讓女人想入非非的好身材,剛沐浴過後的俊美臉龐呈現白裏透紅的好膚色,黑髮微微滴著水珠貼著他的頸項,散發著要命的性感。

    一時間路靖雯眼裏只容得下他一個人,再無其他事物:心底全是蠢蠢欲動的怪念頭。

    這男人一定是故意的!她不禁咬牙切齒地想。他已不是第一次故意一幅美男出浴圖在她面前晃來晃去,挑戰她的自制力極限。

    長得太好看的奸人是不道德的,此刻衣衫不整的閻敬銘也極不道德。

    就算急忙斂起心慌意亂的心神,她的眸光還是不由自主的飄到他身上。在那件薄薄的浴袍底下,應該是結實的胸肌吧!外表瘦削頤長的閻敬銘並非想像中瘦弱……

    忽然意識到自己恐怖的想法,路靖雯全身僵直,熱氣衝上粉頰。

    她真的瘋了!

    路靖雯不顧三七二十一飛快收拾桌上的文件,只想躲回房裏讓自己好好冷靜一下。忽地,乾淨的肥皂香淡淡傳來,高大的黑影無聲無息地籠罩住她,路靖雯收拾的動作一僵。

    他在她旁邊?

    “我發現你不敢直視我呢!你該不會在怕我吧?靖雯?”拎著冰涼的鮮乳,閻敬銘慢條斯理地在她身邊落坐,他倆靠得極近,她幾乎能感覺到自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熱氣。

    “我爲什麼要怕你?”路靖雯依舊僵硬地正視前方,滿桌的資料胡亂往懷裏塞。

    “既然不怕我,就回頭跟我說話呀!”閻敬銘笑咪咪的。

    “溫總裁想聊什麼?”好吧!既然他想聊,她盡力配合就是。誰教她的字典裏沒有“怕”這個字呢?

    “我想提醒你距我們約定的時間只剩短短下到十天,你完全沒有動作讓我很擔心呢!”他揚眉。

    “溫總裁儘管放心,我不會輸的,你大可放一百二十個心。”關於湊足三百萬元的方法她已胸有成竹,好酒沉甕底,他等著看吧!

    嘖嘖!她的自信到底是打哪兒來的?她明明沒有任何動作呀!就連依涵也很安分守己,讓他真的又好奇又期待,好怕最後的結局讓他大失所望。

    “我醜話先說在前頭,如果你沒有達到目標,你可要當我的奴隸。所謂的奴隸就是要對主人百依百順,讓主人爲所欲爲……”他不忘刺激她。

    爲、爲所欲爲?

    路靖雯背脊一僵,本欲回頭瞪他,想想又不妥,還是決定背對他說話。她又不見得會輸,就讓他作作春秋大夢好了,到時她要他把說過的話全吞回去。

    嘿嘿!光想像就覺得熱血沸騰,她發現自己好像愛上這種與他諜對諜的氣氛,不知道是否被閻奸商同化的緣故?

    “我勸溫總裁還是提早把錢準備好,以免臨時拿不出來。”路靖雯不甘示弱的回答。

    “哦?瞧你認真的模樣,看來你是志在必得羅?”

    “這是當然,爲了聖瑪莉孤兒院,還有我的自尊……耶?”得意過頭的路靖雯絆到桌腳,當下重心不穩地往閻敬銘的方向跌去。

    瞬時,他們的姿勢變得很尷尬,路靖雯雙手撐在閻敬銘頸旁,半傾身向他與他大眼瞪小眼,彼此的距離貼得極近,乍看之下彷彿她要餓羊撲虎似的。

    雖然剛出浴的閻敬銘的確秀色可餐,但她發誓自己絕沒有不良企圖。

    路靖雯瞪住他性感優美的薄脣,那夜他輕吻她的畫面又重現腦海。她拚命的想忘記那一晚的記憶,可是現在兩人的曖昧姿勢讓她忍不住又想起。

    “咳、咳!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伶牙俐齒不見了,路靖雯又羞又窘。

    “路靖雯。”對於她突然投懷送抱的動作,閻敬銘僅是靜靜的望住她,暗黝的黑眸裏跳耀著陌生的火光。

    “嗯?”他用這種語氣喚她,該不會是想吻她吧?電視裏都是這樣演的。先是充滿感情的喚了聲,然後瘋狂熱吻,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心臟一下一下跳得劇烈,把她的胸骨都撞疼了,路靖雯緊張地舔舔乾澀的脣。不行!不行!他是她最討厭的閻奸商,她絕不會喜歡他的,但是爲什麼她心裏總有些期待的感覺?

    “……千萬別讓我失望。”接下來的話出乎意料之外,閻敬銘朝她微微一笑,顯得既性感又魅惑。

    “咦?”他沒頭沒腦的話讓她摸不著頭緒,路靖雯愣住。

    他言下之意是希望她湊足三百萬嗎?她真的不懂。難道他不期待她的失敗,好讓她當奴隸來虐待?

    這男人的心思好難抓摸,令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晚安。”閻敬銘優雅起身,薄脣有意無意擦過她冰涼的粉頰。

    兩人相處的氣氛越來越曖昧,她喜歡和他針鋒相對的說話方式,也愛上和他勾心鬥角的感覺,並且樂在其中,似乎有種微妙的感情在心底悄悄發芽,且日益茁壯。

    “靖雯?你在發呆?”江依涵笑容滿面的走來,先將文件交給總裁祕書,最後在她面前止步。

    “沒事做,只好發呆。”她皺皺鼻子。

    “和總裁約定的時間快到了,你準備的如何?”江依涵刻意壓低音量,雖然他不能幫忙,不代表他下關心。

    一邊是他最疼愛的小妹,一邊是他發誓效忠的老闆,這次交手到底誰勝誰負,就算聰明如他也想不出雙贏的局面。

    “依涵哥放心,我已經準備好了。”路靖雯笑眯了美眸。

    “是嗎?這樣就好。”不知是他的錯看嗎?總覺得靖雯的笑容帶點小奸詐,和總裁有幾分相像。

    果真是近墨者黑呀!

    “靖雯,你覺得總裁怎麼樣?我的意思是,你認爲他是什麼樣的人?”江依涵突然問道。

    “嗯?”路靖雯愣住。

    “你……喜歡總裁嗎?”

    “拜託,依涵哥,別開我玩笑了。”心一跳,路靖雯表情不太自然,微微泛紅的粉頰顯得有些心虛。“我怎麼可能喜歡他那種奸商,我喜歡的是光明磊落的男子漢大丈夫。”

    “我沒開玩笑,我很認真的。”江依涵正色問。“你喜歡總裁嗎?”

    “咦?我、我……”若是兩個星期前聽見這個問題,她的反應若不是大笑三聲,就是堅決否認,但是她現在卻遲疑了……

    怪了,她有什麼好遲疑的。

    “我很好奇會有這種可能嗎?”江依涵微微一笑。“說不定總裁很喜歡你呢!”跟在總裁身邊多年,閻敬銘喜不喜歡一個人他還會看不出來嗎?

    只不過閻敬銘的喜歡有點病態,他越是喜歡的人,就會欺負得越嚴重,被喜歡上的人不但要身強體健還要心臟夠力纔行。

    “耶?他會喜歡我?依涵哥別嚇我了。”靖雯誇張地擺擺手:心卻跳得有些快。

    回想起他有時望著自己若有所思的墨黑色笑眸,她的胸口沒來由的發熱。

    “依涵,好久不見,最近過得好嗎?”嬌軟悅耳的女聲冷不防響起。

    路靖雯和江依涵聞聲回頭,只見一名豔麗的褐發美女正含笑看著他們。

    “原來是金小姐。”看清來人後,江依涵笑得有些不安。金薔兒是總裁多年好友,說是紅粉知己也不爲過,她一直十分喜歡閻敬銘,也毫不掩飾自己喜歡他的心意,不知道方纔他們的對話她聽見多少?

    “美珀找我好幾天了,我到現在才抽出空來。”金薔兒笑容可掬地說,人如其名美麗如一株豔麗的薔薇。“我在樓下遇見陳祕書,她請我直接上來。”

    美珀?聽見褐發美女如此親暱的稱呼閻奸商,忽地像有根針狠狠扎進路靖雯心裏,令她一時有些難受。

    爲了湊足三百萬,她仔細觀察過閻奸商的人際往來,確定他相當潔身自愛,周遭清一色都是男性,何時出現像眼前這種耀眼迷人的大美人?聽她說話的口氣,似乎和閻奸商很熟絡。

    心莫名的發疼,路靖雯脣邊的笑容微僵。

    “總裁在辦公室裏,我帶你進去吧!”江依涵客套地說,直覺回頭瞥了路靖雯一眼,發現她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薔兒?”人還來不及走到辦公室門口,偌大的實木門已先一步開啓,閻敬銘燦爛如天使的笑靨出現在衆人眼前,欣喜地給了美人一個大大的擁抱。

    “美珀,你怎麼知道我來了?”金薔兒語帶撒嬌地問。

    “我聽陳祕書說你已經上樓,算算時間你也該到了。”閻敬銘笑答。

    “哦?看來我們的默契還是沒變嘛!”金薔兒嬌笑,很自然地偎進他懷裏。

    噁心!看著他們親暱的言語舉動,很刺、很扎眼、很不是滋味,路靖雯冷著俏顏轉過身,不懂心中不舒服的情緒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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