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氣得說不出話。可惡可惡透了!

    懶得理他,優優試着講道理,“奶奶,爲什麼你非要我嫁……嫁這個人不可?

    你知不知道他……”

    她話還沒說完,房奶奶嚴肅地擡手製止,“因爲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照顧你、治得了你的人。奶奶閱人無數,不會看錯的。”

    “我絕對不嫁!”

    倏然,房奶奶幽幽嘆口氣,“優優,奶奶老了,只希望有生之年看見你結婿,有個好歸宿。”優優吸氣又吐氣,嘴張張闔闔了幾次,才說:“奶奶長命百歲,一定有機會參加我的婚禮。”

    不料,房奶奶卻怔怔地流下淚來。

    房奶奶一向是個受尊敬、有威嚴的老夫人。第一次看到奶奶流淚,優優震驚之餘慌了。

    “優優,過來。”徐一峯旋風般過來將她拉到一旁。

    優優?她皺起眉頭,無恥!叫得那麼親熱幹麼?!

    她甩開他的手質問道:“幹麼要答應奶奶?你這是什麼居心?!太過分了,又想耍我是不是?”

    “這全是爲你着想,我可是用心良苦。”他的嘴角微微上揚,有着很淺的笑。

    真虧他說得出口,優優眯起眼睛,“用心良苦?”

    他低聲說:“今天是奶奶的生日,你就順着她,讓她開心一點。”

    優優一愣,才恍然想起今天是奶奶六十二歲壽辰。

    “我知道了,但婚姻不能當禮物。”她依然不悅至極,擡高下巴,倔強的瞪他。說她小時候喜歡他、愛和他玩親親,對她而言根本是個天大的污衊。

    徐一峯知道她瞪他的意思,她的眼神在告訴他,她纔不會妥協。

    不過,他的決心也不容小覷,他從未對哪個女人心動,卻單單對她心動了!他按着自己的左胸感覺到強烈的心跳,凌厲的目光由波詭雲譎的戰場!移到優優這個美麗女人的身上,鎖定她,非她不娶了!

    欠扁的臭男人!

    又是一件禮物無聲無息的送到優優面前。

    自從那頓晚飯之後,徐一峯似乎對婚事……不,應該說對報恩的事認真起來,邀奶奶和她到徐家住。

    她當然不接受。

    江城勸說:“反正我們又沒有家,與其住飯店不如去徐家住。”

    “你和奶奶去住,我不反對,但誰也不能逼我。”她找了一間風景宜人的郊外小旅館。打算長住在那裏。

    入住旅館第一天,服務生就捧來一大籃白色香廿化,一連幾天滿室生香,夜裏伴着幽幽浮香入眠,睡得格外香甜。起初她還以爲是旅館的安排,後來發現這些花每天都不一樣,全是各種新鮮的白色香花。

    優優忍不住問:“誰送來的?”

    “是徐先生。”服務生回道。

    她呆住,徐一峯知道她在這裏不稀奇,但他送花來幹什麼?

    想了想,她吩咐道:“下次再送來,就幫我退回去。”

    果然,之後不再有新鮮的白色香花出現在她房內,但不知爲何,她心裏有些嘆息!夜裏睡覺時再也沒有花香陪伴,不尋常的失落感掐住她,教她輾轉難眠。

    想到那芳香撲鼻……咦?!她躺在昏暗房間內,似乎聞到清冽的香氣,真是的,聞慣了的花香竟然疑幻疑真的在房裏浮動,彷佛在期待什麼。

    算了,喜歡聞花香,不會自己去買嗎?她忍不住笑自己笨。

    可是……香氣越來越濃烈,幾乎把她整個人籠罩住,不對勁!

    咱!優優起身開燈,映入眼簾的是一大東雪白玫瑰,就放在牀尾的長椅上。這太詭異了,她明明記得,臨睡前房裏根本什麼花也沒有。

    她拿起電話問服務檯,“今天有誰送花進我房裏?”

    “唐小姐,我們已經遵照你的吩咐,把花退了,這兩天都沒人送花來。”服務檯人員回道。

    誰?是誰悄悄地把花送進來,又無聲無息的離去?

    她捧着花沉思,緩緩把臉埋進花香裏。

    從此,芳香馥郁、嬌媚似水的玫瑰、百合、薔薇、鈐蘭、茉莉、梔子、荼靡……”大束一大束潔白初綻的花朵每晚送來,送花人卻始終不曾現身。

    有天夜裏,優優從外面回來,推開房門就是一陣花香撲過來,房裏好像有影子閃動。

    昏暗中,她脫口而出,“徐一峯!”

    打開燈之後,她發現那影子竟然是一件精緻禮服,轉身看到衣櫃她便愣住了,只見銀白薄絲墊衣架上,全掛滿美麗的衣裳。

    那一大束花繼續散發着香氣,優優雙手抱胸閉上雙眼,陷入一陣迷幻中……他一次又一次帶給她意外!到底是想做什麼?

    如果說他只想誘惑她,那他目的已經達到,他以傳統、含蓄、浪漫又別出心裁的手法震撼了她。剛纔她不期然地喊出他的名字,這代表心理上她已被他撼動。這些日子上一峯沒有現身過,也沒跟她聯絡或說過一句話,但她周遭卻充滿了他的影子。

    呵……她如夢初醒!徐一峯太工於心計了。

    神祕禮物接二連三的出現,他喜歡搞神祕送禮物是吧?他以爲自己很高招是吧?他以爲她一定會有所反應是吧?偏偏她來個相應不理。

    果然,一連串攻勢都得不到迴應的徐一峯。昨天就託房奶奶和顏歡送來一對玫瑰夾紗枕,還以信函宣示要追求她,氣得她昏倒。

    第二天是個晴天,柔和的春陽淡淡的,並不十分耀眼。

    心情不佳的顏歡邀優優出去逛了一整天,晚上又到PUB裏喝酒跳舞。

    兩個女人斜倚着吧檯,一個嫵媚動人、一個清新脫俗,不知吸引多少男人的目光。然而,顏歡卻是歡顏不再。

    “悠悠,你已經連喝三杯雞尾酒了了,會醉的。”優優要了杯氣泡礦泉水給她。

    “我失戀了。”顏歡哭喪着臉。

    “我就知道!”優優翻了個白眼說:“瞧你逛街的時候亂買東西,喫飯的時候沒胃口,走路莫名其妙會跌倒,就知道你有問題了。”

    “爲什麼我就是喜歡他,嗚……”顏歡撲在優優肩膀嚶嚶哭泣。

    優優拍拍她的背,“單戀喔?那就去告訴他啊。”

    “他知道啦!”所以才更悲慘,顏歡哭得更傷心,“我好羨慕你,徐大哥對你體貼入微,分分秒秒都在想你,你……你好幸福。”

    提到徐一峯,優優就心跳劇烈,心裏泛着複雜的情緒,突然,眼角餘光瞄到一個人,“……別哭,你喜歡的是那個大塊頭?”

    她記得這個胡碴型男,上次被徐一峯軟禁時見過他。在這暮春的天氣裏,和徐一峯一樣只穿T恤、牛仔褲,露出手臂上顯目的刺青,他們一個比一個還不修邊幅。

    “趙肖?!”顏歡抹去眼淚,擡頭對上不遠處,一張濃眉緊皺、表情冷漠的臉孔,詫異道:“你怎麼知道?”

    “因爲他一進來,目光就開始梭巡,停在你身上便沒離開過,看樣子,他挺關心你、在乎你的。”優優分析道。

    “他纔不在乎我。”唉,她氣餒。

    “不在乎你,怎會來找你?”

    顏歡焦慮不安地想,對喔,他找她做什麼?

    “要不要試驗一下?”優優又問。

    “試驗什麼?”

    她附在顏歡耳邊低語,顏歡聽了驚訝的看着她,她瞪了她一跟挑釁道:“你不敢嗎?愛他就要讓他明白,有時候男人也很愛虛榮、很笨的,你得多刺激他,纔會讓他明白自己的感覺。”

    顏歡聞言站了起來,“怎麼不敢?來吧!”

    另一端,趙肖在暈黃的燈光中看着顏歡,不禁糾起眉頭。心裏那股無法言喻的不愉快從何而起?他爲什麼要在意她的行蹤與安危?

    其實她老爸就不知派了多少人暗地裏保護她,何需他擔憂呢?

    這時身上的手機震動,他接起來應了一聲,“一峯!什麼事?”

    徐一峯聽見電話那端傳來震耳的舞曲,問道:“你在哪?”

    “悠悠和房優優在PHB裏。”

    “喝酒?”

    “不,她們在跳舞。”趙肖換了個姿勢,盯着她們。

    只見那兩個女人手牽着手,輕移腳步緩緩滑入舞池!一個以優雅略帶魅惑的舞姿開始,帶動另一個性感奔放的身軀款擺着,眼尖的DJ技巧地換上附和她們舞蹈節奏的音樂。

    原本熱舞的人羣都自動退出舞池!讓她們盡情舞着,她們紅脣輕揚,眼波流轉,時而狂魅,時而妖嬈。

    “跳舞?兩個女人有什麼好跳?”徐一峯直覺得怪異。

    “我怎知道……媽的!”

    突然傳來趙肖一聲咒罵,徐一峯忙問:“發生什麼事?”

    趙肖一臉難以置信,不悅的低吼,“她們在跳豔舞。”

    “悠悠也會跳豔舞?”徐一峯疑惑的問。

    “她是現學現賣的,”趙肖不滿的回道,然後下了個結論,“叫你的女人以後離悠悠遠一點。”

    “什麼……不會吧!悠悠很乖巧啊,你管不住?”徐一峯像聽到天方夜譚似的。

    “唉!不瞞你說,我快要控制不住她了。”趙肖沮喪的苦笑,不忘瞄着兩個女人貼在一起,耳鬢廝磨地共舞。

    趙肖的呼吸像被眼前景象給奪走,真沒想到兩個女人共舞,也能跳得那樣煽情。

    徐一峯吸了一口氣,詭異的說道:“你已經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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