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兩個人,一個窩在單人沙發上,抱著一本羅曼史小說猛K著;一個則坐在地板上,面前和室桌上攤著大大小小的收據和應繳費的繳款單,一隻手不停地在計算機上猛按著。
“欸!”夙卿卿看著收支簿上的數字,不禁重重地嘆了口氣。“雨再這麼下,我真的要去找老天爺拚命了。”
“才幾天沒擺攤,還不至於餓死吧!”官霏霏邊喫科學麪,邊看著小說。
“你知道我們幾天沒做生意,少了多少收入嗎?”夙卿卿頹喪地將帳本用力闔起來。
“雖然沒去夜市擺攤,可我們也沒閒著,你不是又設計了一套新款式嗎?”官霏霏不像她那樣,把賺錢當成生命中唯一的事。
她們兩人一起離開育幼院到安城念大學,爲了賺取學費和生活費,決定晚上在夜市賣衣服,從一開始要跑警察,到大二有了自己固定的攤位,大三她們倆存了一筆錢,爲兩人買了一間二十幾坪的公寓,讓她們從繳房租變成了付貸款,大四時,兩人甚至自己設計衣服來賣,再找工廠生產,沒想到大受歡迎。
一切的一切都是始料未及,她們的辛苦結成了甜美的果實,讓兩人有了更大的動力,也更加努力工作。
後來在學校老師的建議下,她們去申請了品牌商標,夙晴衣服這個品牌就此誕生。而她們走得是低價位、高質感的路線,在夜市中大大受歡迎,最後甚至有很多也在夜市賣衣服的人來向她們批貨,改賣她們設計的衣服。只要打出夙晴衣服品牌,生意都好到讓人嫉妒。
現在就算她們沒有繼續擺攤,也不用擔心沒收入。
只不過,夙卿卿一直都是個不太有安全感的女孩,對於未知的明天有著莫名恐懼,這或許和她從小是個孤兒有關係。
其實,每個會被送到育幼院的孩子,背後總有一段不爲人知的悲傷故事,而這段故事有的人知道,有的人並不知道。
只是既然已經不幸成爲孤兒,不知道自己的故事,或許是比較幸運的。
夙卿卿的沒安全感,始於她清清楚楚知道自己之所以會成爲孤兒的原因。
“你的名字叫官霏霏,怎麼不跟你乾爹商量一下,讓天氣早點放晴。”
“你沒聽過女人錢最好賺嗎?衣服是每個女人都要穿的,需求量一定很大。”
“廢話,那襪子從一歲到九十九歲,不管男男女女都要穿,需求量不更大?”
“總之你不懂啦!”
“我是不懂。”
“不行,老是這麼靠天喫飯也不行,我們得開發另一種在雨天賺錢的方法。”夙卿卿跳了起來,開始在狹小的室內走過來、晃過去。
“找個有錢的老公纔是最快登天的方法。”官霏霏開著玩笑說。
“你以爲有錢人滿街都是嗎?隨便抓就抓得到?”夙卿卿澆了她一盆冷水。“況且你沒聽過龍交龍、鳳交鳳,穩龜交凍憨。”
“可你也不能否認麻雀變鳳凰的事也很多。”
“是呀,最好的一個例子就是戴安娜王妃,換來的是丈夫的背叛,最後落得死於非命,而查理王子卻和他的情婦卡蜜拉結婚,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你看她死的多不值得呀!”
夙卿卿掄起拳頭,用力往她頭上敲下去。
官霏霏痛得哇哇叫,“你做什麼,很痛耶!”
“身爲你的好朋友、好姊妹,我有這個責任讓你清醒。”
“咳……”官霏霏一副她發神經的表情,一手還揮了揮,然後繼續看著她的浪漫愛情小說,作著她灰姑娘的白日夢。
夙卿卿將她的小說搶過來,往一旁丟去。“霏霏,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看小說了?”
“不看小說要做什麼?”官霏霏傻傻的問。
“想想能讓我們發財、賺錢的點子。”
官霏霏坐直了身子,很嚴肅的看著她,“我真不懂,我們擺攤賣衣服,生意還不錯,也擁有自己的衣服品牌,一個月收入算很不錯了,而且我們兩人的開銷又不大,現在又有自己的房子,不用擔心房租交不出來,你爲什麼還要把自己逼得這麼緊、這麼累?”
“你覺得這樣就夠了嗎?我們不是說過,要努力賺錢,把育幼院的土地給買下來嗎?”
“錢是永遠賺不完的,買土地的事更是急不得。但是年輕只有一回,現在我們該把握、該珍惜的是美好的青春歲月,不然老了以後,什麼回憶都沒有,纔是最悲哀的事。”
“霏霏,你真的這麼想嗎?”
“卿卿,別讓我們的身世影響了自己的心。當那個人出現時,別輕易的把他推出心門外。”
“霏霏,你……”夙卿卿此時才發現,她臉上泛著淡淡的笑容,那是屬於幸福的甜蜜。
官霏霏知道粗線條的夙卿卿終於發現了她的心情,她不想騙她,於是點點頭。
“是真的?!”夙卿卿既驚又喜,爲好姊妹感到高興,她拉住她的手,彷彿是她自己談戀愛般高興。“那個人是誰?你怎麼認識的?什麼時候開始談戀愛的?我怎麼都不知道!”
既然霏霏談戀愛了,以後她就不能將她的時間的綁得那麼緊,該多留點時間給她去約會。
也許,她應該再找個工讀生來幫忙,她記得院裏今年又有個孩子考上安城的學校,或許可以找她來。
“老實說,這只是我的暗戀,他並不知道我喜歡他,不過當我有了足夠的信心,我一定會讓他知道我對他的這份感情。”
“霏霏,你好……好偉大呀!”夙卿卿一時想不出來該用什麼樣的形容詞來讚佩她的勇敢,只能這麼說。“那個人如果不是個笨蛋,他一定會發現你是個寶。”
“卿卿,我們的身世已經比別人更苦、更不幸,你一定要記住,到了眼前的幸福,絕對不可以將它往外推,要緊緊的抓住,知道嗎?”
到了眼前的幸福!
她有勇氣抓嗎?
她又抓得住嗎?
“飯桶!全是一羣飯桶。”戴香顏衣服公司總經理楊餘慶正大發雷霆,會議室中每個人皆如坐鍼氈,嚇得不敢多說一句話,生怕自己受到無妄之災,掃到颱風尾。
“孫經理,都已經一個月了,爲什麼事情還沒處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