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陸文龍如此強烈的復仇心理,只要佔到微弱的上風,葉龍就會在劫難逃。
雲燕滿滿的擔心,葉龍能十分細緻地體會到。
對於她這個姐姐的關心,葉龍心生感動。
但她在內心掠過的事情,也在深深刺痛着葉龍。
神龍殿的祕密從蜈蚣那裏傳給陸文龍,並非沒有可能。
天亮了。
葉龍和雲燕皆無睡意,乾脆就不睡了。
雲燕到廚房一陣搗鼓,端出來四菜一湯。兩葷兩素,還有紫菜蛋湯。
葉龍饞笑道:“這麼好的菜,不來點革命小酒?”
雲燕又拿出了一小瓶勁酒,嗔怒道:“就你饞!換了別人我可不依!”
葉龍一邊倒酒,一邊笑道:“我知道燕姐對我好,我會悠着點的。”
酒菜飄香。
蜈蚣睡眼惺忪地走了進來,看見滿桌的菜餚,眼睛發綠。
此時應該是喫早餐的時間。葉龍和雲燕觥籌交錯,推杯換盞,不亦樂乎。
蜈蚣有些納悶。
這是什麼時間?
葉龍:“蜈蚣,來,一起喝酒。大過年的,也不講究一日三餐了。”
蜈蚣簡單漱洗了一下,便坐上桌子,大喫大喝起來。
這傢伙是個粗人,習慣了大碗喫酒,大塊喫肉。一上桌就風捲殘雲似的。
雲燕又去廚房忙碌,加了兩個菜。
葉龍和蜈蚣面對面坐。他只需要暗啓透視功能,就能把蜈蚣看得通體透明。
讓葉龍喫驚的是,蜈蚣的肋間竟然有一點瘀痕!
就算蜈蚣脫光衣服,不仔細看也根本看不出來。
難道雲燕閃過的那一絲念頭是真的?想到這,葉龍不禁有些寒心。
雲燕坐上桌,就看見葉龍的眼神不對頭。她是武林界宗師,又怎麼不清楚葉龍的所思所想。
葉龍問:“蜈蚣,你是不是和人打架了?”
雲燕和蜈蚣同時一愣!
兩個人想法不同,結果都是一樣的。葉龍的懷疑,觸動了他們內心某處最柔軟的部分。
蜈蚣連忙矢口否認:“沒有。這些日子我都在店裏,哪都沒去,怎麼會和別人打架?”
雲燕的想法不同。她有些肯定自己內心的猜測。
和葉龍接觸這麼久,她從來沒有懷疑過葉龍的能力。
葉龍一定是發現了什麼異常!
蜈蚣的否認,更加堅定了葉龍內心的想法。
問題出在蜈蚣這裏!
作爲雲燕的身邊人,雲燕知道的事情,蜈蚣就會知道。難怪陸文龍能精準無比地把目標指向葉龍的軟肋。
葉龍淡淡地說道:“你被人給虐待過,又被放回來了。”
一石擊起千層浪。
雲燕的酒杯沒拿穩,噹的一聲摔在地上,酒杯碎裂。
蜈蚣更是嚇得屁股坐穩,直接跪在地上,高聲喊道:“龍哥,我該死,我對不住你!”
雲燕的臉上浮起一陣殺意,怒目道:“說,你究竟做了什麼?”
蜈蚣一把鼻涕一把淚,終於把十天前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那天,蜈蚣按照雲燕的吩咐採購年貨。他從好又多超市出來,駕車回榮寶齋的途中,遇到一個陌生男子想搭車。出於好心,蜈蚣便停下車。誰知此人一上車,手裏多了一瓶噴劑。蜈蚣的臉上感受到液體噴劑的涼意,瞬間便失去知覺。
葉龍和雲燕相視一眼,什麼都明白了。雲燕的擔心沒有錯!
葉龍補充道:“那個人叫陸文龍,青州四大家族陸虎的兒子。他想來找我報仇。”
雲燕一腳踹翻了蜈蚣,罵道:“因爲你,差點害得龍哥家破人亡!”
葉龍擺擺手,示意雲燕別動粗。蜈蚣再強,也不可能是陸文龍的對手。
葉龍:“蜈蚣,你起來吧。陸文龍能留着你的性命,估計是不想打草驚蛇。要不然,你早就沒有性命了。”
酒是喝不下去了。
雲燕臉上也掛不住。她把葉龍送到門外,仍然一個勁地道歉。
葉龍內心十分不爽,不斷地勸雲燕善待蜈蚣。
憑陸文龍的武功,十個蜈蚣都不是他的對手。他能活下來,也算是祖上積德。
雲燕問:“葉龍,接下來怎麼辦?”
葉龍長吁一口濁氣,說道:“走一步看一步。陸文龍這個王八蛋不解決掉,我就一日不得安寧。現在最大的障礙是陳子墨。”
陳子墨可是一個連楊三都惹不起的存在。葉龍能奈他幾何?
雲燕的內心忐忑不安。她很清楚楊三的性格,就算求他也不見得有用。
葉龍坐上車,開出一段路,還看見雲燕站在原地發呆。
他的車剛到天門山莊門口,電話突然響起。
高峯苦逼地喊道:
“龍哥,你在哪?我岳母跳樓自殺了!”
葉龍的心裏格登一下。
江虹有抑鬱症,受到嚴重的侮辱,心裏的這道坎會邁不過去。葉龍早就有些擔心會出事。
“你好好保護現場,我馬上趕到。”
高峯有了自身的經歷,知道葉龍手裏有月光寶盒,內心安定不少。只有葉龍自己清楚,月光寶盒是不是對每個人都有用?還有待進一步驗證。
三個小時後。
葉龍的車出現在高峯的別墅門前。事情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糟糕。
江虹是從別墅四樓的樓頂跳下去的。高峯向葉龍打了電話,便讓人把她擡到一樓的沙發上,並封鎖住消息。
葉瓊哭得像個淚人,眼睛紅腫,臉色憔悴。
一夜未睡。家裏突然出事,換了誰都不好受。
葉龍取出月光寶盒,藍幽幽的光芒覆蓋在江虹的身上。葉瓊好奇地瞪大眼睛,想看一看葉龍究竟能變出什麼樣的魔術。
靜默。
死一般的靜默。
五分鐘後,奇蹟又一次發生。
江虹的面容不但變得年輕了幾歲,身體動了一下,眼睛睜開了。
她第一句話便問:“葉瓊,我這是在哪?你們想幹什麼?”
幾乎同一時間,青州市郊外的密林裏。
陸文龍跪倒在一個白衣老者面前。
白衣老者神情複雜地看着他,手裏的竹梢已經高高輪起。
這是要痛揍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