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心流大師 >第7章 護膚
    【但願夢境中是個盛夏夜,星空璀璨,流螢不散,你我同席,月下小酌。】

    軍訓結束後返程的大巴上,女生們紛紛抱怨自己被曬黑了至少一個色號。

    有個大膽的女生回頭打量着夏酌,笑得甜膩可人:“夏神,你也曬黑了!”隨即收穫周圍一片嬌美的笑聲。

    夏酌漠然地“哦”了一聲,託了託自己的眼鏡。時與摩挲着下巴湊到夏酌面前去檢查他皮膚被曬的狀況。

    在周圍女生的觀望下,大膽的女生繼續追擊:“夏神你臉紅什麼呀!”

    夏酌無奈:“曬的。”

    女生遞過來一支好看的護膚產品:“曬後修復,給你用。”

    夏酌推辭:“沒事,謝了。”

    女生又去打量坐在夏酌身邊的時與:“海歸帥哥你咋沒曬黑?”

    時與歪頭,回答的有些欠打:“因爲我天天塗防曬和曬後修復。”

    女生狐疑,覺得時與是在諷刺她:“你們男生也懂護膚?”

    時與從書包裏拿出一支防曬和一支曬後修復,攤開手掌給前座女生看。

    女生驚喜:“哇塞!這個牌子國內賣好貴的!你可真講究。”

    時與聳了聳肩:“皮是自己的,曬傷了疼。”

    女生仍羨慕地盯着時與手裏的兩支護膚品,就聽時與側頭對夏酌說:“你塗點曬後修復吧,這個味道挺好聞的。”於是將一大坨金貴的曬後修復毫不吝嗇地擠在自己的手心。

    夏酌一臉嫌棄:“不用。”

    說時遲那時快,時與一隻手迅速摘掉了夏酌的眼鏡,啪的一聲,將另一隻手連同手上的曬後修復霜拍在了夏酌的臉頰上。

    夏酌的臉頰冰冰涼,眼神更涼。

    時與嘿嘿笑着:“挺貴的,別浪費。”

    周圍觀望的女生們驚呆了,心裏都在納悶,這個轉去一班的特長生到底有什麼非人的特長,竟然敢對夏神如此無禮?而夏神居然只是冷着臉看了他一眼?

    看在時與按時按點地陪他洗了四次熄燈澡的份上,夏酌忍了,雙手將臉頰上的護膚品抹勻,暗暗覺得這冰涼涼的感覺還挺不錯,味道是清爽別緻的草木香,確實也不賴。

    時與看夏酌眯着眼睛塗護膚品的模樣似乎頗爲享受,於是嘚瑟起來:“怎麼樣?誰說直男不能護膚?這叫品嚐科研成果!你別小看這一支護膚品,這裏面可承載了物理學、化學、生物學的跨學科研究成果。從科學研究到產品開發,再從開發到生產和營銷,又集合了市場經濟學、消費者心理學等領域的研究成果。”

    夏酌戴上眼鏡,打斷了時與的滔滔不絕:“何阿姨是不是跟這個品牌有合作?”

    不料時與原本興致勃勃的樣子瞬間冷卻:“不知道。”

    夏酌記得時與的媽媽何藝姿是個大明星,以前經常在電視廣告裏看到她,不過最近幾年夏酌沒怎麼看電視,也不知道何阿姨是不是還活躍在熒屏上。

    他見時與明顯不想談起何阿姨,於是不再追問,生硬地換了個話題:“你手機裏有音樂嗎?別告訴我都是學術錄音。”

    時與冷着臉:“沒有。”

    周圍的女生見這倆人的氣氛忽然尷尬,都事不關己地扭過頭不再看。畢竟,聽南中初中部的人說夏神不是好惹的,他如果真冷下臉,總會有人被迫好看。而竟然敢有人在夏神面前提前冷下臉,還一冷再冷,這簡直不要命。

    不過,夏酌壓根沒覺得怎麼着,他只是難得見時與如此冷厲,不免對剛纔擅自當着一堆同學的面提時與的媽媽這件事有些自責。他掏出自己的mp3遞給時與面前:“這貨沒電了。要不,我咬牙聽聽您的學術錄音?”

    時與把自己的手機扔給夏酌就開始閉目養神。

    夏酌也就真的咬牙去聽時與錄的“高一滾瓜爛熟的英語課文”。不過,聽着聽着,夏酌早就不自覺地放鬆了牙齒,因爲時與的美式口音還挺溫柔、挺療愈的,療愈得讓人犯困。

    大巴開進南中校門,停在了校車專用停車場。

    夏酌醒來時,正靠在時與肩上。他們坐在後排,得等前排的同學們拎着大包小包下車再起來。

    夏酌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時與正低眉看着他,暗自腹誹:“那幫小迷妹要是見到她們的夏神也有眼屎,估計要脫粉了。”

    夏酌問:“到了?”

    時與“嗯”了一聲:“剛到學校。你的狗頭再不拿下去,我的肩膀必須計時收費了。”

    夏酌艱難又緩慢地伸直脖子:“草,落枕了。”

    時與不忿:“我的學術錄音,有那麼催眠麼?您睡了整整一路好嗎?您落枕?我的肩膀跟做了局部麻醉一樣。”

    夏酌歉疚且欠抽地捏了捏時與的肩,學着時與的美式口音說:“i’msorry,小shoulder!”

    時與彈開夏酌的手:“滾!”

    夏酌託了託眼鏡,含蓄地笑了起來。太久沒有這樣輕輕鬆鬆、自然而然地笑出來了,以至於他都分不清楚是自己把自己逗樂的,還是時與把他逗樂的,不過這並不重要。

    時與見夏酌的眉心嘴角難得愜意地舒展着,自己的心情也豁然開朗。

    時與摸着咕嚕咕嚕叫的肚子說:“我餓了,所以我想請你喫烤串兒。”

    夏酌挑眉:“你把邏輯吃了嗎?你餓了幹嘛請我喫飯?”

    時與答得認真:“你不知道有些飯是不適合一個人去喫的嗎?比如火鍋兒,比如烤串兒。你記得民安站外面那個烤串兒攤子嗎?他們居然還開着!我回來以後一直想去喫!”

    夏酌低頭收拾着書包,檢查有沒有落下東西。

    時與繼續遊說:“今天週五,又沒作業,跟我去喫吧!喫完去我家玩兒。”

    夏酌仍然在專心致志地翻書包。

    “夏酌,給個面子唄!”

    夏酌皺眉:“我mp3不見了。”

    時與從兜裏掏出夏酌的mp3,說:“在我這兒。哦對,你不是想聽音樂嗎?一會兒喫完飯去我家,哥親自給你彈一曲還不行麼?”

    夏酌奪過mp3:“誰是誰哥?你忘了咱倆同年同月同日生?”

    時與循循善誘:“誰跟我去喫烤串兒,誰就是我哥。”

    夏酌立刻滿意地昂起頭:“叫哥。”

    時與不理他,拎包就跑,跑下車後卻被趙澤寧、王思恆、陳玉亭他們攔截了。

    趙澤寧說:“大牛,叫上夏神,咱們幾個在學校附近撮頓火鍋兒吧!”

    時與沒答應也沒反對:“這是要慶祝大神們從魔鬼訓練營活着回來嗎?”

    王思恆說:“是啊,喫完火鍋兒,週一上課,又是一條好漢!”

    夏酌下車,見時與被一班幾個成績好的男生團團圍住,又見他嘴角微緊,笑得太過官方,於是走進包圍圈提供支援:“我得給這孩子補課,今天就不跟你們去喫飯了。”

    趙澤寧驚訝:“補課?夏神你親自操刀給大牛補課麼?”

    夏酌“哥倆兒好”地按在時與肩頭,將他按得矮了一截:“對,這孩子上課下課老問我題,神煩。”

    王思恆豎起大拇指爲時與送行:“你把神都惹煩了,不愧是大牛!”

    陳玉亭隱晦地提醒:“祝你好運,別惹毛夏神。以後有啥不會的,也歡迎問我們。”

    時與被夏酌按着往校門方向走,只能擡起一隻手朝一班衆人揮舞作別。

    兩人到了地鐵站的安檢臺,時與才掙脫夏酌,問:“你到底幹過什麼,怎麼感覺他們有點兒怕你?”

    夏酌語氣淡然:“他們慫。”

    時與說:“難怪我來之前都沒人坐你同桌。”

    兩人通過安檢,才刷了地鐵卡,就被晚高峯的人羣擠入車廂,幾乎臉貼臉地站在一起,只好不約而同地別過頭去,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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