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心流大師 >第40章 表白
    【新雪初霽,滿月當空。下面平鋪着皓影,上面流轉着亮銀。你帶笑向我走來,月色和雪色之間,你是第三種絕色。】

    聖誕飄雪,格外浪漫。

    時與低眉給夏酌系圍巾的時候,夏酌看到他的眼睫毛上落了一片雪花,轉瞬間便融化了,在睫毛上留着些許溼潤。

    時與擡起頭,見夏酌背後不遠處正是那棵一層樓高的銀白色聖誕樹,於是從兜裏摸出手機,說:“聖誕樹挺好看的,站這兒別動,我給你拍張照。”

    夏酌正要將兩杯咖啡貼向雙頰,難得凹個溫柔的造型,卻見時與又把手機揣回了口袋:“手機沒電了……”

    夏酌將一杯咖啡遞還給時與,說:“應該是天太冷,電池不行了吧?”

    “主要是昨天忘了充電。”時與自怨自艾的,“可惜了。”

    可惜你站在聖誕樹前,那麼好看,還拿着咱倆的咖啡。可惜第一次約會,沒能拍照留念。

    “這有啥可惜的?聖誕樹年年都有,我也天天都在。”夏酌笑着提步而行。

    時與心頭一暖,捧着咖啡追上了夏酌的腳步。

    兩人欣賞着各家咖啡館櫥窗裏的小甜點,在雪地上留下兩排新腳印。

    夏酌忽然停在一個櫥窗前,指向一塊款式獨特的巧克力蛋糕,轉頭問時與:“你想喫嗎?”

    時與看向夏酌指的那塊蛋糕,見上面插着一塊餅乾,餅乾上印着“128根號下e980”,雖然沒明白爲什麼夏酌會對這一團數字感興趣,但是毫不猶豫地攬起夏酌的肩膀將他推到了那家店裏,邊推邊說:“你想喫啊?與哥給你買。”

    時與跟服務員點了一塊巧克力數字蛋糕,剛掏出錢包,夏酌就推開了他的手腕,問道:“我是想請你喫的,答謝你讓我抄了一個星期的作業,然後也恭喜你拿下金牌。”

    時與自顧自地從錢包裏掏出一張卡來交給服務員,纔對夏酌說:“你天天住我的、喫我的,也沒見你要答謝啊,突然跟我客套個毛?”

    夏酌無可反駁。

    時與一邊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卡、收據、一塊巧克力蛋糕和兩隻小勺子,一邊說:“至於金牌,我跟別人說是蒙的你也信?我拿不是天經地義的嗎?不用恭喜。”

    夏酌無可反駁地笑了。

    時與在別人面前的確還算謙虛客氣,但是在夏酌面前從來都像個開屏孔雀,而且每次都開得自然而然,真是無法無天。

    兩人在靠窗處找到兩個並排看雪的座位。

    夏酌看雪,也看咖啡街上走過去的一對對大學生情侶。一高一矮,似乎是情侶標配,然而他和時與,從小到大都分不清楚誰高誰矮。

    時與則雙目炯炯地使勁盯着蛋糕上的數字,跟發功似的,一雙火眼金睛就要把整塊蛋糕給點燃了。

    夏酌收回目光,托腮看向時與,不禁嘲諷道:“還有金牌與哥算不出的題?別心算了,這數字太大,不好算。要不我直接告訴你答案?”

    時與瞬間泄氣,求助道:“算不出來,求解。”

    夏酌笑着將圓形餅乾從蛋糕上拿了下來,旋轉180度,將數字朝向自己,將餅乾遞到時與嘴邊,說:“你喫掉一半就有解了。要正好喫一半。”

    於是時與像只聽話的兔子一樣,整整齊齊地啃掉了一半餅乾,正好也啃掉了整排數字的上半部分。

    夏酌滿意地將佈滿時與牙印的餅乾翻轉回來給時與看,只見剛纔的“128根號下e980”已經變成了一排英文——

    iloveyou

    根號的拐角正好是字母v。

    “……”

    臥靠!夏酌你他媽纔是表白帝吧?

    時與在內心尖叫。心裏的小鹿們已經亂撞得慘不忍睹。

    夏酌仍捏着那一半餅乾,笑看着時與被攝了魂似的大眼睛,說:“沒想到這題這麼變態吧?”

    時與被“變態”兩字叫回了魂,立刻把內心的小鹿們轟走,瞪了夏酌一眼:“真會玩兒啊,哪個妹子這麼套路過你?還是你套路過誰?”

    夏酌揉了揉鼻子,試圖遮住微微發燙的臉。“沒有,是我剛一眼就看出來了。”

    “我怎麼把蛋糕看化了都沒看出來?”時與不信。

    “你是正經看數字嘛,大金牌。”夏酌繼續揉鼻子,“咳咳,我可能沒你想象的那麼正經。”

    “我早就說過你是渣男。”

    “咱倆天天混在一起,你到底怎麼看出我渣了?”

    “就算你現在不渣,也極有渣男潛質。”

    “純屬欲加之罪。”夏酌嘴角一勾,拿小勺挖了一口蛋糕送到時與嘴邊,說:“來,張嘴,渣男餵你。”

    “你看你自己都承認了。”時與偏過頭表示不喫。

    “我是順着你說的好嗎?與哥說什麼都正確。”夏酌歪了歪勺子,時與才勉爲其難地吃了一口。

    夏酌自己也吃了一口,食不知味地想,或許自己確實是個渣男?金榜題名的是時與,他只拿了塊銅牌卻洞房花燭似的跟人家金牌同牀共枕了。

    競賽回來之後,他總覺得欠了時與一個表白。朝思暮想,搜索枯腸,所以才能在偶然發現的一塊蛋糕上一眼看出文章。

    ……

    兩人在咖啡店裏寫了會兒作業,時與問:“要不你給趙澤寧打個電話問問進展?咱是過去救他?還是回家?”

    夏酌一邊在口袋和包裏翻找着,一邊說:“他倆郎情妾意的,不用救。趙澤寧看着傻狗一樣,其實可精了。他從來不打無準備之仗,不考無準備之試,不競無準備之賽,也不告無準備之白。而且我要是打算去救他,也不會撒無準備之謊,把我那個不知道在哪兒的妹給扯上。”

    “別之之之的了,你就說你沒帶手機行嗎?”時與一語中的。

    “與哥說什麼都正確。”

    夏酌停止了無謂的翻找。自從搬到時與家,他已經不止一次兩次忘帶手機了。

    在時與問過他的手機號之後,他其實每天都守着手機,生怕錯過時與的電話或者短信。他覺得,既然問過手機號,就會聯繫的,不然存號幹嘛?詐騙嗎?他不想讓時與在電話那頭等待,因爲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哪怕時與只給他發過一次短信,還是一條不需要回復什麼的“我到家了,今天謝了”,他也很快回復了一個“嗯”字。

    最近他們每天同進同出,根本不需要再用手機聯繫,夏酌系在手機上的神經自然就鬆懈了,畢竟在學校裏上課本來就不許玩手機,就算帶在身上也沒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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