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琴翻過身來,眯瞪着眼問:“你們娘倆說啥呢?”

    葉三妮:“沒事,你接着睡。”

    李琴反而雙手支着地坐了起來,“困着,但睡不着。”

    抖了抖原先受傷的那條腿笑了,“還好這腿寶兒給治了,要不今天這一路得遭老罪。”

    祈寶兒眼睛一好就給一瘸一拐的李琴治好了腳傷,拯救了她那快被顛成了六瓣的屁0股。

    葉三妮看了她的腳一眼也笑了,“好在腳好了,我聽安哥說後頭咱在大戈壁一樣的地方還得再走兩三天,安哥說都得像今天這樣趕着點走,早走出去早好。”

    李琴旁邊的錢蘭花也跟只蟲一樣直接地上蠕動着湊過來,語氣有些幽怨,有些說不出來的意味,“我感覺腳都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葉三妮聽後眸光閃了閃,然後像是沒聽見般低頭給閨女整着衣服。

    李琴大咧咧的又晃了晃腳,“差不離,我也是,一開始走着走着還能感覺痛,後來就沒感覺了,只覺得累。”

    鞋都不敢脫,腳底長了水泡,水泡又磨破了,和鞋底都粘在了一起。

    穿着鞋不動它反而沒感覺,要去脫它,痛死你。

    葉三妮也一樣,可以說現在誰不是這樣呢,說來他們還算舒服的那撥,至少還能偶爾的換換到馬車上休息陣。

    覺得自個苦,就往後瞅一瞅。

    他們喝水不用省,瓦罐帶得足【有她寶兒在】。

    其它人可都是再渴也得忍着,實在受不住了纔敢喝一點。

    他們餓了能啃白麪饅頭,能啃米糰子。其它人呢,這天氣,黃豆玉米沒磨成粉不能做饃就不敢煮,一煮了這倆就放不住,只能生嚼。

    更別提走路還能偶爾換着上馬車休息一道這享受。

    這般一想,葉三妮發現全家可都在粘她閨女的光,哪樣福不是她閨女給帶來的?

    驕傲!

    “寶兒洗好了,你們誰先去?”

    一想又老心疼了,吳府那拿的好布料做的衣裳薄的都被風吹跑了,閨女現在只能穿她爹在鶴豐鎮那給買的棉布做的衣裳。

    沒穿過好的,棉布做的就是好衣裳,可穿過好的,她現在咋看咋覺得棉布已經配不上她閨女。

    可沒法,條件在這,只能先委屈她閨女。

    等到有人有地兒買布的地方,她得自個去給閨女買些好布來做幾身好衣裳。

    閨女悄摸給她看過,有大幾百兩銀子,還有一堆的玉板磚。

    閨女的銀子不花閨女身上,還花誰身上去?

    葉三妮她們在地上連鋪了幾牀草蓆,老祈家的幾個孩子在上面排排躺着睡,哦,不止,現在還多了一個嚴小小。

    祈寶兒不耐和孩子們擠,晚上一般不是和爺靠一起,就是和奶擠一塊。

    今天是葉三妮給硬‘搶’來的,理由是給祈寶兒揹着人洗洗,正好祈寶兒洗過的水,她們幾個婦人也都擦擦。

    不是省水,是不敢拾搗得太乾淨,要不別人都灰頭土臉的,就你家清清爽爽,這不直接的告訴別人你家有問題?

    何況就是自家人也得防着,就那幾十瓦罐的水,可沒足到可以隨意的洗漱還能一路不缺水。

    葉三妮都小心到祈寶兒洗完先倒掉一大半的水,然後才叫李琴她們過去。

    地幹,水一落地就被土給吸走,天黑,地溼了也看不出來,等到明天又早幹嘍。

    完美。

    李琴扯着錢蘭花起來,“咱一起去,身上臭得我自個都受不了,晚上我想跟寶兒睡。”

    錢蘭花沒反抗,她也難受得緊,衣服粘着,頭髮粘着,連腳上的鞋都粘着。

    葉三妮把閨女抱着另一邊的空草蓆上,她剛纔已經擦過也換了衣裳,這會兒終於可以抱着香噴噴的閨女好好睡一覺。

    哎喲,這一路就跟被骨肉分離了一樣,可把她給想的。

    剛抱着閨女躺下,突然,,

    “嗷——嗚——”

    “啥聲?”葉三妮猛的又坐了起來。

    祈寶兒捂着耳朵翻了個身,“狼,遠着呢。”

    “有,有狼啊這?”腿軟,手軟。

    遠?

    聲音聽着很近啊?

    祈寶兒扯她0娘一起躺下,小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臂,“離很遠,只是這聲音沒阻隔就傳過來了。”

    聽閨女這麼肯定的話,葉三妮頓時就不怕了,伸身摟住閨女安心的閉上眼睛。

    幾乎是一閉眼,她就秒睡。

    不只是她,大傢伙都這樣,能躺下了眼一閉立馬都是秒睡。

    祈寶兒卻從她懷中鑽了出去,穿上鞋跟過雷區一樣從地上橫七豎八的人堆中深一腳淺一腳的穿過,再躍過一板車來到外頭。

    她爹已經和一羣漢子在百米外舉着火把嚴陣以待,他們的前方,二十幾匹灰狼正和他們對持着。

    祈寶兒一個閃身來到她爹身邊,祈康安一瞅到她立刻急了,怕驚着狼的低聲喝道:“你出來做啥?”

    撇了閨女一眼,好傢伙,快有她人高的劍都拿出來了。

    祈康安心道不好,忙伸手想將閨女拽住,這就是個讓人不省心的。

    可他還是慢了一步,祈寶兒已經抽出了劍,把劍鞘往後一丟,舉着劍衝進了狼羣。

    天氣熱,周圍又都是低氣壓,她煩,發泄發泄。

    祈康安伸手只接住了劍鞘。

    “我,,,淦,,衝~”

    一手劍鞘,一手平頭刀,‘嗷’的一聲也衝了過去。

    祈家村的漢子們打狼有經驗,只是人都累成了狗,突然的竄出一羣狼來,他們這才全麻了爪。

    這下看着祈寶兒和祈康安去衝了出去,尤其是祈寶兒一個小奶娃舉着把和她身高差不多長的劍一馬當先,不要說祈寶兒是他們的福娃神人要護着,就是普通娃子,這舉動對他們的刺激也不小。

    一羣漢子呢,竟然要個娃娃衝在他們的前面,臉呢?

    立刻一個個嗷嗷叫着全衝了上去。

    有打狼經驗的優勢頓顯,拿長棍的後緩,幫拿刀的方便靠近,逮着機會就給它們一刀。

    祈康安緊跟在閨女背後,不是他不想擋閨女前面,實在是他閨女速度太快,他追都追不上。

    一匹狼朝他閨女飛撲過去,他嚇得都沒來得及叫出聲,他閨女已經也飛躍而起的長劍對着狼嘴就懟了過去。

    抽出劍,在狼還沒掉到地上前,腳一踩狼背又躍到了另一匹狼的前面,長劍抹過狼脖子,他閨女又到了另一匹狼的背後。

    看着閨女這行雲流水的動作,再看他閨女所過之地狼匹匹的倒下,祈康安麻了。

    他就多餘擔心。

    轉頭去幫其它人,省得他往閨女那湊還防礙了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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