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鬼眼農女團寵日常 >第168話、小拳頭
    一個黑溜溜的漢子螻蟻着背,牽着個全身裹緊只露出一對眼睛的小孩子。

    兩人緩慢的穿越緊挨挨的人羣,頗有些步履蹣跚的來到城門口的貼布告處。

    這兒已經圍着不少難民在觀看。

    能來看佈告的,最起碼都是識過字,已經到了盈州的都城根下,怎麼的也得維護個讀書人的體面,髒是髒了些,破也破,可都一羣穿長衫的。

    就是互相間談話,都帶着股子的文味。

    這對奇葩父子一過來,立顯格格不入,也格外的刺眼。

    一個個頓時都用袖子捂住口鼻子遠離他們,似乎這倆身上有啥細菌聞着就會傳染一樣。

    祈·螻蟻漢子·康安低着頭癟了癟嘴:這都什麼德性?

    不過讓開的好,正好沒人阻礙他們看清佈告。

    仔細一看,好傢伙,宣王的‘罪己昭’,難怪隔老遠看過來好長一佈告。

    並非真正的罪己昭,他一王爺,還沒那資格寫這麼有AC格的東西。

    算是封他寫給天下人看的認過書。

    內容大致如下:

    先是宣王自個介紹了下自個,說他是皇上長子,得皇上信任來到盈州。

    接着說他只一心一意爲民着想,做任何事都是隻想讓盈州百姓過上好日子。

    再表功績,例舉出他在盈州都做了啥,比如給地寒的衛城弄來的耐寒的種子,又給乾旱的通城疏通了河道,還有爲盈州爭來了減稅十年的恩典,以及一二三四五六七。

    然後是訴苦,說他做的這一切皇上都沒看到,只因一個小小的都不能算過錯的過錯,皇上就降罪於他。

    他原想着認罪被捉拿回京得了,但他又擔心治下的百姓。

    最後是長篇的對天災的無奈,因爲着這兩年通城的旱和衛城寒,讓盈州許多的百姓生活越來越困苦,他每每想到都是痛心疾首睡不着覺,頭髮都是大把大把的掉。

    哎喲,也不知是宣王本來文采就高,還是經過了高手的潤筆,內容那叫一個感情充沛,讓人看了那叫一個感動。

    旁邊捂着臉痛哭出聲的就有好幾個,更是有好些人看完後就朝着衛城跪下,大呼‘宣王千歲’。

    整得像是愣愣站那的父女倆就更顯突兀了。

    好在經過這一路過來的祈康安已經成長爲了另一個祈康安,像是完全沒看懂上面的字般,一臉迷惑的左右瞅了瞅,怯怯的拽着閨女轉身就走。

    一副土鱉跑進了精英羣,猛然發現自個不屬於這個羣體般的落荒而逃。

    再一轉眼,他穿進了適合自己的羣。

    “老丈,這給進城不?”

    被他拽住問話的老人很不悅的瞪了他一眼,“給,當然給進了,宣王殿下仁德,不僅給進,還施粥呢,進城就給落戶給分配地方安頓。”

    原本想問讓不讓給出城的祈康安,看到老人提到宣王時那一臉的恭敬與真切愛戴,頓時把話吞回了腹中。

    舌頭一個拐轉,立刻換成一臉欣喜道:“真好,宣王真是活菩薩。”

    “那是,以前都誤會了,原來宣王爲了咱們老百姓做了那麼多事,我們得遠離家鄉到處跑,那都老天做的孽。”

    “可不,旱呢,水都喝不着,不跑就沒活路了。”

    “你也通城來的?”

    “嗯哪,老丈也是?”

    “不是,我就衛城人,不過見過不少通城來的人。”

    估計是覺得在敬仰宣王這點上,兩人思想同步,老人現在看祈康安很順眼,樂得和他多說幾句。

    至於祈寶兒這個裹得跟剛從墓裏出來的糉子一樣的,也沒閒着,已經竄溜進了一孩子堆,正蹲在一吸溜着鼻涕的娃子面前。

    竄溜跟她身邊的祈無憂木愣着臉問道:“知道進了衛城後給出不?”

    瞅,娃與娃之間的問話多幹脆,都不用帶拐彎的。

    娃子吸溜了下鼻子很疑惑:“俺娘說進了城就能喫上飯住上屋了,宣王還會給咱們田和地,幹啥還要出去?”

    Q,媽寶男,換一個。

    “兄弟,問個事,進了衛城後給出不?”

    “兄弟,問個事,進了衛城後給出不?”

    “兄,弟,,問,個,事,,進,了,衛,城,後,給,出,不?”

    同樣四處溜達的大郞看着眼珠子都直了,趕緊將她拉到一邊,“這樣不成。”

    哪能問着問着就拎住人衣領子的,還咬牙切齒的跟要撕巴了對方一樣,這都哪學來的?

    瞧瞧最後被他妹的小孩,快,,哎喲,已經哭了。

    祈無憂依舊木着臉看他,“我以前都這麼問。”

    大郞一噎,“……不一樣。”

    但哪不一樣,大郞也說不上來,大概,大概是這兒的人好像都壓根沒想過再出衛城這事兒吧。

    你說想都沒想過,又哪個會去打聽怎麼出去?

    “等大家都回來,把消息整合下再說。”可不能再讓她在這了,整不好一個氣兒不順會揮拳頭。

    轉頭抱起祈寶兒走人,“妹,走,哥帶你到一旁去,咱喫東西去。”

    拎無憂這個一根筋的沒用,要拎走得拎這個。

    大郞自個捱過無憂那小拳頭的揍,半道上有次他去叫無憂起來,被條件反射的一小拳頭直接揍飛出去好幾米遠。

    當時不說看到的人了,就他自個這被打的,都坐地上半天沒回過神來。

    也不知道瘦條條的一女娃,怎麼力氣就這麼大?

    從那之後,無憂但凡閉着眼,家裏就沒人敢湊上去。

    誰也不知道她閉着眼是睡着了還是沒睡着。

    果然,大郞將祈寶兒給抱走,無憂這個腦子似乎缺了根筋的立馬啥都不顧的跟了上去。

    至於剛纔被她給嚇哭的娃,,,她表示壓根腦子裏已經沒這貨的存在,甚至連哭聲她都沒聽進耳裏。

    老祈家在路上就致力各家是各家,自然不會一遇個事就盡往自己身上攬。

    現在遇着城啊縣啊鎮的,打聽消息這事已經不僅是祈康安他們上。

    都分配着來,老人去找老人,婦人找婦人,小孩找小孩。

    只有面對着官家,那是沒法,只能膽量大的祈康安等人上。

    路上再怎麼能舉着傢伙和難民們幹,鄉里人那畏懼官家的本能,就跟是從自骨子裏的骨髓所散出來的般,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改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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