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鬼眼農女團寵日常 >第371話、七彎八繞
    這事兒給整的。

    其實吳昊風是真沒多想,一直以來都沒多想。

    一開始就是隻爲了鎮北軍能喫上口肉。

    鎮北軍駐守在沿海關,聽名兒就知道,離海很近,可這名兒裏可看不出來,那兒周圍都是石頭所覆蓋的山巒,說是寸草不生都爲過。

    別說是能找到肉吃了,方圓幾百裏內是連個村子都沒有。

    吳昊風是在十五歲時接手了鎮北軍軍餉採買的事,這一接手至今已經整整十五年過去。

    十五歲時意氣奮發,覺得自個能將父親交待的事辦好,不能也得能。

    哪知第一回,現實就給了他狠狠一耳光。

    第一回,他只想到要將事情辦好且要辦得漂亮,備足了糧還買了不少水果和肉這些,卻忽視了路途遙遠,還有一段要走兩天連馬車都無法通行的石間小道。

    最終的結果就是,肉臭了,水果爛了,糧因爲只能挑着上路運氣背的又碰到下雨,也發黴了。

    那一次,若不是他爹本只是考驗他的另有安排,鎮北軍是真能餓死一片人。

    從那時起,吳昊風就開始尋思能讓肉保存時間更久的方法,醃肉淡了同樣放不久,過鹹味兒又着實差強人意。

    他請了好幾個廚子,用了整整兩年時間才琢磨出現在這個先用鹽醃再熏製的法子。

    至於水果這類,除了用冰他至今也沒想出其它法子。

    可冰的費用過於昂貴,所以現在鎮北軍喫的除了主糧外也就燻肉和醃鹹菜這倆。

    別瞅聽着似乎已經挺慘,但現實是,整個麒麟國,只要駐地在偏遠些的軍一營,光是能喫上肉這一點,已經是頂頂幸福的事兒。

    肉能成功運達軍一營這問題解決了後,吳昊遠便沒再去管燻肉坊的事兒,對那時的他來說,這只是他自個爲父親解憂而以,壓根就沒往還能解決多少人喫肉問題,又能立個大功這些上面去想。

    後來他與閔郡王一起做了生意,就更沒多餘心思去管那邊了,只要每回軍餉要運送的日期前能準備足就成。

    要不是這次被人以沒了軍餉參之,吳昊遠還是不會將他們家有個燻肉坊當做一件多大的事。

    祈康安被他這主動一自省,倒整得不知道該怎麼說,那股子佔了人便宜的愧疚感又涌了上來。

    吳昊風這時突然問:“安樂縣主是準備將方子進獻給皇上。”

    他用的是肯定句。

    祈康安也沒瞞他,很是誠懇的點頭,並將閨女和他分析的覺得能說的告訴了他。

    最後說道:“我看不懂這些,寶兒的意思是這事兒等幾個月她會再和皇上提鎮北將軍府。”

    吳昊風一尋思就明白祈寶兒的意思,是讓他們鎮北將軍府等,等他爹與宣王交戰的結果。

    他爹勝,這份功勞他們家跑不了。

    他爹若敗,此事皇上不記得還好,要記得,到時只會罪上加罪。

    吳昊風雖然心裏還有所不甘,但他也明白這時該怎麼做纔對鎮北將軍府最好,便點了點頭道:“縣主要買方子,那咱在商言商,不知縣主是出的什麼價?”

    這話問的,祈康安這個大塊頭親爹徹底成了中間人。

    偏祈康安一點沒覺哪裏不對,很自然的應聲:“咱都這麼熟了也沒必要扯那些皮,寶的意思是五千兩,吳大公子願意,這買賣就成。

    吳大公子要是不願意,我們也就這回幫吳大公子薰一回肉,從此祈家不會再碰燻肉生意。”

    若單單只是一個方子的問題,哪怕是獨家相傳甚至會引來滅門之慘的方子,真正到要賣的地步,頂了天也就幾百上千兩,除非那種珍貴能救命的藥方。

    一個那麼簡單的燻肉方子,祈家出價五千兩,這價着實開得夠高,準確說是高得有些離譜。

    但涉及到方子後面能帶來的大功勞,五千兩又有些不夠看。

    不過,吳昊風生意場上混的人,什麼輕什麼重他看着清明,沒二話一拍桌子應了,“賣了,從此燻肉方子與我們吳家無關,吳家可能會自個做來喫,但絕對不會再有人以此謀生。”

    別看一句話,裏面的道道可深着。

    祈康安還沒適應吳昊風這種人一句話百種意思,等吳昊風走後,他和祈寶兒學了話,才從閨女那得知吳昊風真正的意思。

    話中提的是吳家,而不是鎮北將軍府。

    這是向祈家保證,他會管束與鎮北將軍府有所關係的所有吳氏衆人都不會再參與進燻肉生意來。

    明着表示了從此吳家與燻肉方子再無關係,這是連功勞他也不要,哪怕將來鎮北將軍戰勝,從此徹底的把吳家和燻肉方子切斷關係。

    這就讓祈康安有些懵了,“他前面我瞅着還挺不樂意的樣兒啊。”

    “不管是功還是過,他們這些人最怕的就是被皇上給記掛上。

    燻肉這事兒,吳大公子現在已經知道皇上對鎮北將軍府有了不滿,可能是因爲鎮北將軍還在與宣王交戰,也可能是皇上因爲其它原因,總之,吳大公子他不敢賭。

    所以這個功他不能要,不僅不能要,還得盡力的撇開關係,最好是提起燻肉大家都不會想起鎮北將軍府。

    爹,咱們以前有說過,鎮北將軍和宣王交戰這事兒,整不好就是件喫力不討好的事兒。

    甭管宣王做過多少壞事,他都是皇上的親兒子,還是長子。

    於公,皇上肯定要處罰他,可於私呢?

    皇上氣急下會下令揍他,要是哪天不生氣了呢?

    所以吳大公子不要這份功,就算是鎮北將軍這一戰贏了,他們能求個將來皇上不會怪罪就已經是萬幸。”

    誰讓皇上就四個崽呢?

    祈寶兒咬着她一娘不知道從哪下弄來的黃瓜,邊掰着手指頭和她爹分析。

    以前她不和傻爹不多說,那是他們家就一農戶,尋思明白這些個彎彎繞有啥意義?

    可現在他們家又是開作坊又是和吳昊遠這種人精合作,她爹指定是他們家出去頂門戶的那個,要是還不曉得這些個中的輕重,以後指定會喫虧。

    “還有啊爹,最重要的是,月琴郡主和鎮北將軍和離還出了家。”

    這世上哪有什麼公私分明?

    是個人總會因爲私一情而影響到情緒與對人的喜惡,從而影響判斷。

    臣子以揣度皇上的心思而生,甭管皇上自個是怎麼想的,它鎮北將軍府有這一二三四的前提後,許多事情就必然只能縮手縮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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