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就是一陣的你追我逃;一派的歡騰景象,完全看不出此刻他們正陷在險境中。
唯有那個立於崖邊的男子,像是被熱鬧所拋棄了般,一人‘孤寂’卻又執着的望着依舊深不見底的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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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羣村民三三兩兩的推着堆滿了的板車行走在林間。
“阿花嬸,你也回來啦?”
阿花嬸聽到聲音鬆開推板車的手站好,邊順聲望去邊捶着發酸的老腰,“哎,是阿牛媳婦啊,官府讓可以回家了,我這不趕緊回去看看。”
阿牛媳婦腳步匆匆過來,邊走邊一臉心有餘悸的說:“可不這理,還是咱朝廷厲害,連什麼時候地動都能知道,也沒說不管我們這些窮人。”
阿花嬸也十分認同她這話的朝着來的方向連拜了好幾拜,阿牛媳婦也緊跟着同樣拜了拜。
“也不知道家裏現在成什麼樣了?”
阿牛媳婦一臉神祕的將她扯到一旁,“我在城裏打聽過,聽說咱們村那兒離着地動厲害的地方挺遠,我還聽說在地動厲害的地方的人官府都沒讓他們回去呢,好像是村子已經不能住了,得另外安排。”
“哎喲,這可真是倒了黴了,在哪能比在家好啊。”
“可不,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家的狗窩強。”
兩人正叨叨着,突然阿牛媳婦一臉像是看到了飄一樣指着一個方向,那手都在發着顫。
“阿,阿花嬸啊,你看看那裏,那人是不是鐵柱啊?”
“你看花眼了吧,鐵柱不是···”阿花嬸的聲音跟着她臉上的笑一塊卡住。
不過她並沒有像阿牛媳婦一樣的嚇到,而是轉瞬那臉上的笑容越發的變大,都咧出了大白牙:“還真鐵柱,這是回來了。”
這事兒說來還是件大怪事:
他們所說的鐵柱,並不是他們本村的人,離着他們村還挺遠,中間都隔了有兩個村子,是從官道往山內隔的那種。
也就是說,鐵柱的村子,是在位於比較偏的山裏。
別看只隔了兩個村,可他們這兒村和村間的距離都不近,隨便一個村和村之間,走個山道至少都得走兩三個時。
足可想象鐵柱的村子是有多山裏。
而他們這兒像鐵術的村子一樣是紮在山裏的村子,很多。
他們這裏山林多但地面上的水並不多,山林間也就偶爾有條小溪河,最大的一條河位於官道的一側。
所以,這兒的百姓除了靠近官道,也就是靠近了大河的村子以種糧爲生外,其它的都是靠山喫飯。
打獵,採藥等等。
這些人祖祖輩輩住在山裏,有着老祖宗傳下來的手藝,打獵和採藥那都是數一數二的優。
這地面的水不多,可地下水資源豐富,所以山林內的物資非常的豐富,珍惜的藥材在這兒並不算稀缺。
而因爲着這兒的特殊,每年一到時間就會着走販來這收獸皮和藥材,獸皮平時在城裏也有專門收獸皮的地方可賣,藥材醫館也都會收。
再加上官府對這一塊有專門的管制,壟斷了市場、欺壓百姓這類的事並不常有,所以,這裏的老百姓日子過得都還不錯。
分散得那麼開的居於山內,他們的先輩,多少也有各自畫地盤的意思。
就他們眼前的鐵柱,他是阿花嬸的侄女婿,當初這門親事,都不知羨煞了村裏多少人。
只是這份羨慕,在兩個月前驟然變爲了同情。
鐵柱上山打獵後失蹤了。
不僅是鐵柱,一同去的那一羣小夥子全失蹤了。
村長集一結了壯實村民們上山去尋找,結果卻是連着村長他們一塊也全都沒回來。
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太過詭異也太過可怕,村民們自然不敢再上山去尋找。
但也不可能完全不管山上的人,於是便四處的去打聽。
然,從打聽回來得的消息,都一樣的告訴他們,不僅是他們村裏出了這樣的事,還有着不少和他們一樣的村子也發生了同樣的事。
這時,不知從哪來了個老道,以山神信使自居,說是因爲山神動怒,是山神因爲他們在祂的地盤又是打獵又是採藥卻沒有祭獻祂而生氣了。
否則怎麼可能這麼多的村民進個山會一塊全不見了?
村民們原就害怕,被他這一說,再仔細一尋思··
他們可是祖祖輩輩都靠打獵爲生,家家戶戶至少都有一兩個人有着祖傳的打獵本領,而且每一次上山,從來都不會獨自一人前往,而是集成一個隊的去。
這樣的前提下,就是碰到虎豹一類的猛獸,他們可都是有一戰之力的。
哪怕是不幸的碰到了獸羣,跑回來一兩個總能吧?
一個隊不能有人跑回來,總不能各村的所有隊伍都沒有一個能逃回來報個信吧?
哪能是幾個村的人有上山的都失蹤?
老道說的對,肯定是山神動怒了。
這神的事官府又哪能管得上的,各村便沒再有人去尋找官府,而是全祭拜起了所謂的山神。
祭拜過後,那效果是立竿見影啊,沒再繼續有人失蹤了。
【廢話,沒人敢再上山了,還失蹤個毛?】
老道可以說是地位狂漲,山神信使的身份也在村民中徹底坐實。
但阿花嬸從一開始就不相信那老道,倒不是她不信鬼神,也不是她多有見識,而是她曾經被那老道騙過十文錢,因此一直記得那死騙子的臉。
可等阿花嬸從侄女口中聽到這事時,她說什麼都沒用了,沒人信她,就連她自己村裏的人都覺得她在褻瀆山神信使,還有人喊着要把她趕出村子。
阿牛媳婦剛纔之所以問她‘你也回來啦’,可不是隨意的招呼,而是官府在撤離他們村子時,村裏的人都不願阿花嬸跟着他們。
阿花嬸一家被排擠了出去,不得以,只能和兒媳婦的孃家人擠在一塊。
可兒媳的孃家人也是堅定的山神信徒,阿花嬸的這些日子,過得並不好。
現在看到老道口中因爲山神生氣而被山神給吞了的鐵柱回來了,阿花嬸能不高興嘛。
一爲侄女今後不用再看別人臉色而高興;
二是,這下總能證明她說的話沒有騙人,真正騙人的是那個狗屁山神信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