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聽到電話了,我……”
“回答我!是或不是!”
黃茹月才發出聲音想辯解,封勵宴眸光又冷了一寸,打斷她。
黃茹月顫了下,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哭着道。
“是。”
她到底不敢說假話,一旦測謊儀響了,提示她說謊了,她知道的,這個兒子說到做到,他真的會永遠不原諒她,跟她斷絕母子關係。
失去這個兒子,她會失去在封家的一切尊榮,這絕對不可以!
聽到黃茹月承認了,被封勵宴困在懷裏的溫暖暖緊繃的身體陡然一鬆,往下滑。
封勵宴收了收臂膀,讓女人整個身體都依靠在自己身上,目光不離黃茹月。
“哪裏?”
黃茹月哽了哽,虛脫了一般無力的說道。
“秦媽沒結婚沒孩子是有原因的,她……她跟她表哥有不倫戀,還偷偷生了個孩子,那孩子先天不足從小靠儀器養活,離開蘇城的醫療儀器根本活不了,她被趕出蘇城,就再見不到她孩子了,興許就因爲這個她才發的瘋。她那表哥在豐慶路那邊開了個桑拿房,兒子住在郊區的康復醫院。”
“去查!”
封勵宴沒多餘的話,立刻吩咐封猛道。
封猛轉身就出去了,溫暖暖便被封勵宴抱了起來,男人往外走,背影冷漠。
黃茹月突然站起身追了上來,“阿宴,你會對秦媽怎麼樣?秦媽她好歹看你長大的,你好歹給她一條活路……”
封勵宴腳步頓住,看向她,黃茹月聲音在他冰封般的眼神下消弭無聲。
“母親,她綁架的是你親孫子孫女。”
黃茹月此刻竟然還在關心秦媽的生死,她心裏還有沒有親疏遠近。
黃茹月卻冷哼了一聲,厭憎的眼神掃過溫暖暖。
“是不是你的種還兩說呢,除非你把親子鑑定拿到我面前來證明……”
封勵宴蹙眉冷聲道:“我不需要向任何人證明!”
他言罷沒再理會黃茹月,抱着溫暖暖大步離開了別墅。
上了車,溫暖暖便迫不及待的拿着手機問封勵宴。.七
“多久能找到秦媽?”
“會很快。”封勵宴掃了一眼,回道。
手機屏幕映照着男人冷峻的眉眼,他言簡意賅,沒多餘的話。
明明這男人從前就是這樣沉默寡言的性格,可溫暖暖卻莫名覺得他情緒不對。
生氣了,好像非常不開心的樣子。
可管他呢?
得到想知道的回答後,溫暖暖便自顧的轉過頭看起手機來。
她心裏焦急,翻看着相冊,看着檸檬寶貝的照片定定出神。
封勵宴目光不曾離開那女人,見她神情清冷無痕,目光只專注落在手機上,他心裏煩躁又挫敗。
她感覺不出來他在生氣嗎?
也許她感受的到了,她可根本就不在意。
這女人現在對他可當真是沒心沒肺,怕是若非還要靠着他找孩子,她恨不能他立刻消失在她的面前。
這個想法讓封勵宴修眉緊蹙,俊顏上沉鬱之氣凝重。
在他確定,自己只要不開口,是休想這女人搭理他時,他陡然擡手就抽走了溫暖暖的手機。
秦媽是報復她,這才綁了孩子們的,雖然秦媽不是勒索錢財,但也確實有可能會打給她。
畢竟報復,當然是讓她親耳聽到孩子們的哭喊聲那才痛快,能滿足她的快感。
溫暖暖抿了抿脣,想到剛剛監聽電話裏孩子微弱的哼聲,她心臟一陣翻攪的痛,臉色愈發差了。
一雙大手包裹住了她冰冷的雙手,封勵宴又將她強制抱在了懷裏。
“你休息會吧。”
溫暖暖今天被他抱來抱去,知道掙扎也沒用,索性連動都沒動一下。
男人胸膛很暖,心跳沉穩有力,冰冷的雙手被他大掌包裹着竟然也漸漸有了溫度。
大概是他的沉穩影響到了她,她兵荒馬亂的心也安定了一些。
溫暖暖也不知道是太虛弱,還是體內還有藥物殘留,竟然不知不覺的睡着了。
封勵宴察覺到了女人的變化,他調整了下姿勢,託着女人的頭將她輕輕放在了大腿上,讓她枕着他。
她長髮散開鋪滿了他的腿,一張小臉蒼白沒半點血色,秀美的眉還輕輕蹙着,脣瓣上有乾涸的血痂。
封勵宴拇指落在女人眉心,輕輕撫開她眉間摺痕,像是觸碰什麼珍寶。
然而他的碰觸卻並沒有給她帶來安全感,溫暖暖好像在做噩夢。
她的神情越來越痛苦起來,甚至開始擡起手往自己的脖頸上抓,像是呼吸不上來,她的喉嚨深處發出痛苦的嗚咽。
“溫暖暖!暖暖!”
封勵宴擔心她傷到自己,忙扣住了女人亂抓的手腕。
但又怕太用力攥疼她,以至於被她在臉側和脖頸上抓了兩下,他索性將她整個抱在了懷裏。
“別怕……”
溫暖暖夢到自己被鎖鏈鎖着咽喉和手腳,秦媽猙獰的笑着揮着一把匕首往檸檸和檬檬的小身子上扎。
孩子們滿身是血,哭着朝她求救,可是她無能爲力,她掙不脫鎖鏈,她甚至連嘶喊聲都發不出,她絕望又無助。
這時封勵宴冷漠的身影出現了,她哭着向他伸手,他竟冷眼旁觀,還說野種死了活該。
從這樣的夢中脫離,溫暖暖甚至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察覺到被封勵宴抱着的她,反應劇烈。
“唔唔!”
她喉間發出痛苦的聲音,一把推開他,往後躲。
封勵宴都被女人突然的反應弄怔住了,一道交錯的車燈打入,映亮了溫暖暖驚恐厭恨的眼眸。
她害怕他!
她更厭惡憎恨他!
封勵宴雙臂還擡着,懷抱已空,與此同時,心裏也像是空了一塊般,升起令他陌生又無措的驚慌暴躁來。
“溫暖暖!到底我要怎麼做,你才能不再害怕我!我承認是我衝動,失手傷了你,可我當時真的以爲那個程默是你的……”
他擡手扣住溫暖暖的肩膀,到底再難以說出“姦夫”那兩個難聽的字來,所有的話,說出口也都像是蒼白的狡辯。
連他自己聽着都覺得渣。
因此他聲音戛然而止,感受到女人單薄的肩頭在掌心下顫抖,心裏的無力感像潮水。
他抵住了她冰冷的額頭,喉結滾動,艱澀開口。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