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溫暖暖反應，她垂落在旁邊的手被他勾住。
推着移動牀的護士笑了聲，羨慕的讚歎道：“封總和太太的感情可真好啊，真讓人羨慕。”
溫暖暖和封勵宴離婚的事兒，之前還被曝光過，她說完大概是察覺到自己說了錯話，臉色微變偷偷看向溫暖暖。
溫暖暖忐忑的護士略點了下頭，躺在那裏的封勵宴瞧見這一幕，眸光一瞬間亮若繁星。
封勵宴怕嚇到檬檬，又挪到了隔壁的病房去，醫護人員都離開，他的目光也還在溫暖暖的身上。
“老婆？”
男人薄脣微動，低啞的試探的喊了一聲。
溫暖暖卻略蹙了下眉，遲疑了下，她還是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掌心中抽離。
“我們離婚了。”
封勵宴含笑的目光漸漸凝滯，挑了下眉。
他覺得是不是麻醉的藥效還沒完全過去，他頭腦遲鈍，怎麼完全不明白這女人的意思。
溫暖暖抿了抿脣，一時遲疑着沒說話。
畢竟封勵宴剛下手術檯，她不想刺激他，她開口。
“羅特助也一直等着呢，你是要先休息下，還是，我去把羅特助叫進來？”
封勵宴眸光沉沉盯着溫暖暖，呵笑了聲，“轉移什麼話題？有話說清楚！”
他感覺這女人還真是越來越本事了，都知道怎麼把他一顆心呆在空中玩兒了，有能耐！
溫暖暖見他執意，捏了下指尖，點頭。
“我當時折返去救你，並不是已經原諒了你，已經做好回頭的準備了，當時那種情況下，我怎麼可能丟下你自己逃命？所以……我的決定沒變，也希望你不要誤會。”
溫暖暖硬着頭皮，在男人微眯的深眸下，說完自己的心意，頓時感覺病房裏溫度驟降了好幾度。
男人盯着她，表情沒多少變化，片刻，他突然舌尖抵了抵後槽牙，怒極反笑。
“呵，溫暖暖，你TM玩兒老子呢！？”
溫暖暖，“……”
她有些難以置信的瞪着封勵宴，難以相信這樣的話是從他的口中說出。
眼前這個人，從小接受的便是精英教育，高貴矜持，沉穩從容，像是印刻在他骨血裏一般。
起碼和他認識到現在，她從沒聽他說過這樣堪稱粗鄙的髒話。
足可見，這次是真的又氣的不輕。
然而，沒改決定就是沒改，她總不能騙他吧，溫暖暖神情訕訕，轉身。
“我讓羅特助進來，還是先聽聽他說下調查情況吧……嘶！”
她沒邁出兩步，手被身後男人捏住，陡然拉回。
男人俊顏都因情緒而浮起了一層薄紅，抓着她的手，讓她看。
“你當時不顧性命護在我身後，這手上的紅腫，你臉上的淤青都是證據！溫暖暖，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否認你心裏還有我？！”
溫暖暖當時擠到封勵宴身邊也跌了下，手被人踩的紅腫很高，臉側也不知道被誰撞過，她皮膚白，淤青了一大塊。
不僅如此，身上也多處有傷，如今，封勵宴覺得這些都是這個女人還愛着他的證明。
可恨的是，她現在又嘴硬不承認了？
溫暖暖看着封勵宴的眼眸，語氣卻要平靜的多。
“我承認。”
“你就算是否認，也騙不過我，你……你說什麼？你承認？”
她承認什麼？承認心裏還有他？
他感覺臉部神情都要被她這忽上忽下的態度給弄失靈了，他現在都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怒了。
直想將這女人按進懷裏，好好的收拾一頓！！
“是啊，我承認心裏還有你，畢竟愛了十多年呢，哪兒能說沒就沒了，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溫暖暖看着封勵宴，坦然的承認。
封勵宴看着她若無其事，雲淡風輕的樣子，額角青筋又突突跳了起來。
他這是沒被人踩死，快要被她給玩死了！
“什麼叫，那又怎麼樣呢？”
“還喜歡，也不代表就合適走進婚姻，多少相愛的一旦進入婚姻就恩愛情侶反目成仇了，要不怎麼有句話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呢？我們試過了，不止一次的試過，我們不合適，離婚我是慎重的，如今我覺得挺好，不想再有改變，就這樣。”
封勵宴，“……”
他看着面前言之鑿鑿，好像吃了秤砣心，絕不回頭的女人，封勵宴胸腔起伏，感覺喘不過氣來。
他擡手揉了下眉心，所以，他這是空歡喜一場？
也不是，起碼這女人承認心裏還有他了，可她這承認了，怎麼讓他感覺還不如不承認呢，他心裏更抓心撓肺的難受了。
“溫暖暖，你簡直……你就作吧！”
男人咬牙切齒的，溫暖暖牽脣笑了下，皮笑肉不笑的那種。
“比不上封少，我起碼忠於內心，勇於承認，心裏怎麼想我就怎麼說，封少您之前可是連承認都不呢，還有今晚，承蒙封少厚愛，我的工作被攪的一塌糊塗，在‘作’這種事上，我還要多多向封總學習。”
封勵宴，“……”
這女人！
他竟從不知她的嘴皮子可以如此不饒人的，一個小時前，在人流擁擠中她有多可愛，現在就有多可恨！
封勵宴這會兒真是不想再看到她，他怕再讓她呆下去，不是她氣死他，就是他控制不住生吞了她。
“出去！”
封勵宴狠狠閉上了眼眸，喘息聲卻是重的。
溫暖暖卻也沒停留，轉身便往門口走，只是等她走到病房門口，手已觸上門把手，病房裏卻突然再次響起男人的聲音。
“你那個問題，我現在回答你。”
溫暖暖微怔，還沒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問題，便聽男人開口道。
“當年如果我知道你腹中孩子是我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何決定，或許會說服自己留下孩子，也或許……依舊做不到和自己和解，無改決定。沒有發生的事，什麼可能都有，我不知道。”
當年的他也太年輕了，心結已生，他是真不知道自己會如何，也不想拿謊言騙她。
這個回答，很封勵宴。
夠客觀冷靜，卻也殘忍。
溫暖暖捏着門把手的手不覺用力，半響才輕聲問。
“重逢後呢，避孕不是百分百的，如果我意外懷孕了，你是不是還要向那年一樣？”
孩子的事兒，是她心裏的一個結，既然今天說開了，她便想問個清楚明白。
封勵宴睜開了眼眸，他轉頭，看着溫暖暖緊繃的背脊，眼底閃過無奈。
“暖暖，就算你現在答應和我復婚了，我依舊會堅持避孕，你不明白爲什麼嗎？”
溫暖暖一怔，終於回頭看向了病牀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