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都長途跋涉至此,在著名學府研習,或在繁盛不羈的魔法花園中冥想。
這裏是艾歐尼亞人心中的聖地。
是相當於首都的地方。
也是在這場戰役中艾瑞莉婭斬斷了斯維因的一隻手臂。
諾克薩斯戰敗了。
入侵戰爭結束了。
但艾瑞莉婭並沒有殺死斯維因,這對她來說是輕而易舉的。
因爲她知道,諾克薩斯會繼續覬覦艾歐尼亞的,與其殺死斯維因,帝國可能會派來一個更激進的將軍。
不如留着他,讓他沉淪於自己的恐怖之中,給艾歐尼亞帶來短暫的和平。畢竟艾歐尼亞的整體戰力與諾克薩斯相差甚遠。
無論是這片土地,還是這片土地上的人民,他們都需要時間。準備戰鬥,磨練心智。
可就是這個決定導致了她跟一部分反抗軍產生的裂痕。
那些人認爲就應該乘勝追擊的徹底殲滅敵人。
要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而不是一次妥協。
他們不理解艾瑞莉婭爲什麼不殺死斯維因?
聽說她曾遊歷過諾克薩斯,難道她跟斯維因,這位侵略者的將軍是朋友。所以下不去手?
總之各種各樣的謠言開始在反抗軍中蔓延。
直到那羣脫離了反抗軍,稱呼自己爲兄弟會的狂熱者慘敗與諾克薩斯的敗軍之下。
這種流言就更勝以往了。
兄弟會的成員懷疑是艾瑞莉婭將他們的行蹤暴露了,這才導致自己組織的伏擊被諾克薩斯人發現。
從全軍覆滅。
他們把責任都怪罪到了艾瑞莉婭的頭上。
卻全熱沒有想過,自己那破舊的武器、幼稚的戰術、愚蠢的指揮纔是失敗的根本原因。
至此之後,兄弟會對她的襲擊就開始了。
一開始還是正面的決鬥。
再往後就是卑鄙的偷襲了。
在之後,埋伏、投毒、脅迫、污衊。怎麼陰險怎麼來。
這讓艾瑞莉婭的內心不斷的壓抑着憤怒。
如今,諾克薩斯將再度入侵。
這次她必須果斷的選擇方向。
而她自己卻依然沒有了方向。
消沉了一段時間後,艾瑞莉婭決定前往崴裏。
傳說,艾歐尼亞人死亡之後,靈魂便會寄存在綻靈花上,開花的時候就會呼喚生者。
而每當綻靈節時,飲下綻靈花露,便可以同死者交流。
艾瑞莉婭並不想與誰交談。
但她知道,靈樹是連接着艾歐尼亞之靈,天與地的交匯點。
她並不需要與人交流。
但她需要艾歐尼亞之靈的指引。
...
晚風攪動着天空中無骨的綵帶。爲這創傷過後的夏日天空潑出了最爲絢麗油墨。
這裏名爲崴裏。
一個沿海的中型城市。
它很出名,因爲靈樹就在城市外圍的山上。
無數人都慕名而來。
這裏自然是包括艾瑞莉婭。
此時的她正帶着一面精美的面具,它頭頂有兩支華麗的犄角,彎彎的眼睛把整張臉整個表情變成邪笑。.七
這是殺奪神的面具。
有着永獵雙子的外貌。
永獵雙子?
爲什麼她會知道這麼名字?
不過這無關緊要,帶着面具的她只是不想被人,尤其是反抗軍的成員認出來。
這也是屬於節日習俗的一部分。整個綻春節都要帶着面具。
來來往往的人流也都遵從着古老的傳統。
形形色色來客在於今天上演着各種各樣的故事。
這是戰爭遺留下的創傷。
人力是無法挽回的,只能靠時間來慢慢撫平。
...
“我們將他們的亡靈送上天空,”靈樹下僧侶輕聲的吟誦着,他的聲音迴盪在夜空下的林間空地上。“讓他們的灰燼灑遍世界。”
“願他們的身軀滋養大地,助我們生長。”其他人喃喃地說。
“願他們死有所值。”
“願他們的靈魂......”
“願他們的靈魂能夠得到慰藉。”艾瑞莉婭也停下了腳步,擡頭望着那參天的靈樹祈禱道。
隨着禱告的聲音越來越遠,整個崴裏似乎都停下了腳步,所有人都在看着靈樹,口中吶吶自語。
他們將心願寄託於風,願吹拂了這片土地上千年的艾歐尼亞之靈能夠賜予他們些許慰藉。
悠揚的歌聲來自於古老的樂器。
那撫慰人心的力量,穿透了所有人。
靈樹上的花朵搖曳着熒光,沙沙的風聲,將一朵綻靈花送到了艾瑞莉婭的面前。
那遠比火焰還要閃耀的微光,承着少許露珠。
艾瑞莉婭沒有猶豫,輕輕的託扶這花瓣,掀開了自己臉上面具的一角。
露水滑過了她的嘴脣,滋潤着她那略顯乾燥的紅脣。
流於脣齒,於舌尖綻放。
走過肌膚的紋理,最終滑入咽喉,匯入四肢。
這一刻她的耳邊似乎傳來悠遠的音樂。
一個聲音從她的心底生起。
BGM起...
風吹亂了我的頭髮
我知道你在這兒呢
下次在春光中見到你啊
千萬別再
拋下我啦
啦......
你會不會披星戴月
乘風破浪來我夢裏
.......
“哇!這就是艾瑞莉婭嗎?愛了愛了!”他咧着嘴巴,驚喜而又深情的說道。
精神領域,一個年輕的少年正站在艾瑞莉婭的面前,那一雙琥珀般的眼睛滿含着熱淚。
臉上溫柔的笑容中充滿着不甘。
他微微的擡手,似乎是想要伸手輕撫女孩的臉頰。
卻被一陣風,吹散了靈魂的身影。
再也尋不到了。
白朮,最慘的穿越者了。
如果他穿越的地點是符文大陸的其他地點,那自然是相安無事。
可偏偏他一頭撞進了艾歐尼亞的領土。
然後?
然後就被艾歐尼亞,存在於精神世界之中的艾歐尼亞之靈吊起來捶了一頓。(艾歐尼亞之靈是真實存在的,存在於聯盟的設定中。)
靈魂直接被撕碎了。
其實正常而言,此時的白朮直接就算是無了。
無論是他的個人意識,還是記憶都已經是死得透透的了。
只不過艾歐尼亞,作爲精神世界與物質世界最薄弱的地方。
他殘存的一絲記憶依附於一個剛剛出生的女孩身上。
那個姑娘,名爲艾瑞莉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