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方孝仁心情簡直不要太好,《東方日報》上連載的小說《尋龍訣-樓蘭古國》,小說一經連載便造成了全港轟動。
前一段時間,還有人質疑作品的整體水平,還有人公開指責方孝仁是個古惑仔。
現在報紙清一色的讚揚聲不絕於耳,說什麼自己開創了冒險小說的先河,說這是天才少年的天才之作。
太過具體的方孝仁也記不清了,反正吹的方孝仁最近是飄飄欲仙,都不會走路了。
最近《東方日報》的馬澄坤聯繫自己,準備等《尋龍訣、樓蘭古國》小說連載一結束,馬上就給自己發行出版小說,版費什麼的都好商量。
過幾天還要安排《東方日報》和“香港商業電臺”來給自己進行專訪。
方孝仁剛走出無線電視臺的大門,就看到鐘楚紅正站在路邊等自己。
“cherie你怎麼過來了,有沒有等很久?不是說好我回家去接你的嗎?”
鐘楚紅看到方孝仁笑的很開心,趕緊衝上來抱住方孝仁。
“趕快走啦,阿成他們已經在冰室等着了,還說讓你請宵夜,順便幫你慶祝一下小說大受歡迎!”
鐘楚紅抱着方孝仁的胳膊,拉着他走的很快。
“cherie,我還以爲今天你來這,是爲了要提前熟悉熟悉公司呢?”
鐘楚紅和方孝仁在一起這麼久了,那聽不出來他對自己參選“香港小姐”的調笑之意。
“等我過幾天就來報名參選,到時候我成了大明星,就先把你換了!”
“不過,今天可以先讓你放放血。我已經替你答應阿成他們了,今天晚上所有人的宵夜雙份。”
方孝仁摟着鐘楚紅,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指了指鐘楚紅的胸部。
“cherie,你這洗衫板怎麼能讓我多放血啊?”
鐘楚紅追着方孝仁坐進了計程車裏,對着他拳打腳踢的。
“鹹溼佬,你要死啦!”
兩個人一路上在出租車裏打打鬧鬧的,打累了就趴在對方腿上休息一會。有時候還會秀秀恩愛,就在計程車裏旁若無人的熱吻起來。
…….
…….
老翁冰室
等方孝仁和鐘楚紅趕到的時候,冰室已經來了很多人了。
等兩個人一進門,一羣人在冰室裏面的起鬨聲、喝彩聲此起彼伏,聽得出來大家今天都很開心。
“大作家來了!大家歡迎!哈哈哈哈!”
被一羣人起鬨的方孝仁進門後,才發現今天連“白頭翁”都在冰室裏。
方孝仁帶着鐘楚紅樂呵呵的去和白頭翁打招呼。
“翁爺,您今天也在啊!”
白頭翁今天看起來心情還不錯,笑呵呵的坐在一羣人中間。
“仁仔來了,阿成他們非得拖着我這老頭子也來湊湊熱鬧。”
“怎麼樣,現在成了大作家了,不會嫌棄我這個老頭子吧。”
鐘楚紅走上前去,給白頭翁倒茶。
“翁爺,阿仁就盼着您來呢,不管我們怎麼樣,您永遠都是阿仁的大佬。”
白頭翁讓鐘楚紅哄的很開心,笑的更是的合不攏嘴。
總體來說這次聚會氣氛還不錯,今天來的人都是和方孝仁走得比較近的,基本也都是跟着白頭翁混飯喫的古惑仔。
一羣年輕人湊在一起,無非就是喫喫喝喝、玩玩鬧鬧。整個冰室裏人聲鼎沸、觥籌交錯,到處都傳來一羣人開心的笑聲。
白頭翁今天也很給方孝仁面子,像是往常的聚會一樣,開場的時候隨便喝了兩杯,然後就上了二樓,把一樓留給年輕人自己折騰去了。
本來今天是一場衆賓歡已的戲份,沒想到被兩個不速之客打破了。
陳阿炳和大口水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引得冰室裏衆人齊齊看向他倆。
這兩人早前就和方孝仁有不小的恩怨,隨便在白頭翁的撮合下對方擺了“和頭酒”。但是今天不太一樣,在場都是和方孝仁走的很近的朋友,這時候你們兩兄弟過來是想找麻煩。
阿成帶人圍了他們兩個,率先發聲。
“叼,原來是你們兩個撲街仔,今天來這幹嘛?想挑事?”
二人心中急的不行,今天他們是來找白頭翁搬救兵的,怎麼還敢主動惹事。
大口水瞄到了站在人羣后邊的方孝仁,趕緊碰了一下陳阿炳胳膊,示意方孝仁也在。
陳阿炳一下子找到了救星了,衝着人羣后邊就開始喊。
“仁哥!仁哥!我們兄弟倆今天來有事相求,我們想見翁爺,麻煩你擡擡手幫幫忙!”
方孝仁現在是一心想脫離社團,但是自己的朋友又都在社團裏,實在是左右爲難,平時也不想摻合這種事。
“阿成,安排他們上去見翁爺吧,別惹事,都是自家兄弟。”
雖然大家平時都看不上這兩個人,但是方孝仁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今天到場的幾個兄弟,誰不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主,誰平時沒錢了不是靠着仁哥接濟。
等大口水兩兄弟上去二樓沒一會兒,白頭翁帶着人從二樓下來,樓下的聚會順勢也散了。
方孝仁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知道白頭翁把所有人都派了出去,但是唯獨沒給方孝仁派任務。
等白頭翁打完電話,擡頭看着方孝仁重重的嘆了口氣。
“阿仁,今天你和cherie別回去了。今天回去的路上會比較亂,不太安全。”
方孝仁心裏也明白,今天恐怕會發生大事了,也就沒有帶鐘楚紅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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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白頭翁拉着方孝仁陪着自己聊天,聊了起來香港黑幫的往事。
白頭翁年輕的時候香港處於四大探長時代,四大探長管理着粉檔、雞檔、賭檔按規矩抽水費。
那時候道上是四大家族和記、新義安、14k、義羣,探長們會替社團之間分好地盤、分好油水。
那時候便是香港社會最混亂、最黑暗的時候,但是道上所有人都是守規矩的。
而社團發展到現在的香港就像是圍城,不管什麼事都已經繞不過社團這個龐然大物了。
擺攤要交攤位費、拍電影要交場地費、做生意要交人工費,總的來說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社團來收水費。
港英政府和差佬對社團越管理,社團越是動盪,每天各個社團之間衝突不斷,各式各樣的新人層出不窮、而且在做事上更加不守規矩。
白頭翁語氣凝重的對方孝仁說。
“前一陣子,新義安的林氏兄弟放出話來,要帶着社團進尖沙咀和中環。
這次恐怕是難以預料了,這幾幫人今天肯定是要開戰了,我這個都要退休的人了,還要被社團拉出去一起打。”
“江湖路是條不歸路啊,進來容易出去難啊,能金盆洗手的大佬更是寥寥無幾啊。”
“阿仁,這些道理我想你是最明白不過的了。”
方孝仁聽到這裏,腦子也轉明白了。
這就是白頭翁今天一直在二樓,大富豪今天都不去了的原因。
怪不得今天不讓自己回家,還非要拉着自己聊天,都是爲了說服自己不要退出社團。
其實,方孝仁心裏也清楚。對於香港的社團來說,用“圍城”這個詞來描述是很準確的,此時的香港社團就是一個大大的圍城。
圍城外面的年輕人想進來,圍城裏面的人想出去。
白頭翁和自己聊這麼久,爲的就是讓自己留在社團,可到底是爲什麼呢?
難道是私下調查過自己和姑姑的背景了,亦或者是看中現在自己在香港的名聲嗎。
今天白頭翁能費心的安排這麼一出,就是爲了讓自己留在社團,哪怕是掛名的,也鐵了心不會放自己出這個圍城了。
方孝仁想到這裏無奈的嘆了口氣,只能聽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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