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的世界是很可怕的。人從出生就要學會僞裝。比如他就無師自通地學會了怎麼藏私房錢,怎麼在打完小鋼珠之後裝作其實認真工作了一晚上……坂田銀時還是挺相信自己的演技的。

    但現在,坂田銀時正面對着演員生涯最大的考驗。

    如何在太宰治面前矇混過關。

    坂田銀時將眼罩迅速拉好,將拳頭握緊抵在脣前重重地咳嗽了一聲,掐出之前jk似的尖細語調,說:“哦,是這樣嗎?”

    太宰治雙手捧着臉,故意拖長了尾音:“這是爲什麼呢——五條先生,你的眼睛好像跟之前見到的顏色不太一樣了呢。”

    坂田銀時還記得那條“不能摘下眼罩”的規定,但是他一不小心,就已經在不知道從那個旮旯角里冒出來的路人戳穿了。

    看來五條並不是他這款低調奢華有氣質的紅瞳。

    但是現在還有補救的機會。

    坂田銀時露出略顯心虛的微笑,“我啊,最近得了紅眼病呢。紅色的不是眼睛的顏色,是血管崩出來導致的顏色哦。等好一點了就能復原了。”

    “是嗎。”太宰治點頭,微笑着看着他,“原來是這樣啊,五條先生。”

    黑髮青年帶着虛假的微笑。在坂田銀時身後的衣服乾透、稍稍鬆了一口氣之後,他突然停下攪拌麪前混合成一杯不知道什麼的黑色飲料,鳶色的眼眸帶着促狹看着坂田銀時。

    “你不是五條本人。”

    坂田銀時被嚇得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他猛然將兔原跳吉推倒在一邊的牆上,嘴角抽搐着,“哈哈哈,你在開玩笑吧,我不是五條是誰呢?”

    太宰治豎起食指在他面前搖了搖,“一般人面對這種質疑的時候總會習慣性地將自己的名字念全的。像是現在沒頭沒尾的‘五條’才奇怪吧。”

    “就好像你口中的‘五條’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個人一樣。”

    “哪裏奇怪了。在高天原和牛郎俱樂部工作的新人也是這麼稱呼自己的。”坂田銀時雙手抓住了兔原跳吉的衣領,以響得差不多要振聾人耳朵的音量在他耳邊吼道:“就像兔原跳吉的花名是兔男一樣,爲了方便辨認,我的花名是‘五條’也是很正常的吧?對吧兔原!”

    五條……五條什麼來着!信紙第一行就寫着他的名字,可坂田銀時怎麼也想不起來。

    五條總悟!對,那個男人的名字叫五條總悟!怪不得這麼耳熟,原來跟“沖田總悟”的名字重合了一半。

    坂田銀時咳嗽了兩聲,剛要賣弄般地開口,太宰治卻轉移了話題。

    “我們以後可是要長時間相處的。”太宰治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放在他面前,“這是從橫濱逃竄到東京的異能力者,因爲同時使用了異能力和咒力兩種能力,目前正在被通緝。”

    通緝令上並沒有明確的姓名和性別,只寫下了被通緝者做出的事情。

    殺掉前來逮捕的mafia成員5人,傷者7人;

    重傷異能特務科成員10人;

    咬傷武裝偵探社成員1人;

    喫霸王餐拒絕付賬3次……

    爲什麼要把喫霸王餐沒付錢這種事也寫上去了啊!

    “也就是說。”太宰治舉起酒杯,將那杯不明液體和放在坂田銀時面前的清澈啤酒調換,“五條先生的態度是很關鍵的。但是現在五條先生好像變成了別的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廢柴天然捲了呢。”

    太宰治自言自語道,“要不要說出去呢~他可是站在咒術界頂端的男人。要是他不在了,東京,乃至這個世界都會亂起來。沒準會很有趣呢。”

    太宰治將杯中的液體一飲而盡,他的聲音輕飄飄的,熏熏然開口,“畢竟那一個人就抵得上十頭哥斯拉,所以別的小怪獸纔沒有將日本翻個底朝天。要是小怪獸突然反應過來……到時候這位不知名的先生,你就要變成國家的罪人咯。”

    罪人。

    坂田銀時緊張地站起,在他誇張的動作間,兔原跳吉又一次親吻牆面。

    “你要我做什麼。”坂田銀時哈哈了兩聲,“阿銀渾身上下只剩下打小鋼珠贏來的錢了。”

    “很簡單。”太宰治露出了讓坂田銀時胃部一抽的微笑:“阿銀就先替那邊正在流血的小哥去上班好了。”

    他轉過頭,誇張地吸氣,“哇嗚,流那麼多血不會死掉吧。”

    坂田銀時扭頭一看,兔原跳吉面色蒼白,腦袋上的血正在一股股地往外流,看着他翻起的眼白,坂田銀時直冒冷汗。

    冷靜一點,現在當務之急是先要找時光機!

    坂田銀時一言不發,將錢拍在了桌子上。

    “那什麼,相逢即是緣,這頓我請客了,告辭!”

    “哎等等。”太宰治眼疾手快,抓住了即將溜號的坂田銀時。

    “不如,我們做個交易?”

    坂田銀時嘴角抽搐,老老實實在太宰治身邊坐下了,像是被脅迫的犯人一樣規矩地將手放在了腿上。

    “我幫你處理爛攤子。”太宰治流露出一絲嫌棄,繼而眼睛又變得亮晶晶的,“還能幫你保守祕密哦~”

    畢竟五條悟被頂包這麼大的事,絕對不能泄露出去。

    太宰治聽說又要跟國木田獨步出差,本來以爲又是一趟無趣的旅程,畢竟國木田逗久了也會感到無趣嘛,別的不說,他打人也是真的痛。卻沒想到會遇到這麼大的驚喜。

    太宰治像是狼一樣虎視眈眈。

    坂田銀時則是那隻無辜的小綿羊。拍在他肩膀上的手熟稔地勾住他的脖子,青年帶着笑開口:“但是也不是什麼都不用付出哦。”

    他頓了一下,“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不過目前嘛……”

    他把目光轉向兔原跳吉,露出興致盎然的微笑。

    “很划算的哎,不考慮一下嗎?那邊的小哥看上去就要嚥氣了。”

    “我……做還不行嗎。”

    他無力答應下可惡黑泥精的邀請,看着正在笑着的青年將宛如屍體般的兔原跳吉拖了出去,頂着別人異樣的眼光衝他揮手:“再見啦,阿銀~明天也要好好努力哦。”

    坂田銀時面色呆滯。

    “喂!老師,你怎麼跑到這種地方來了。”釘崎野薔薇不淡定地捂住了鼻子,“到底是喝了多少啊。”

    “完蛋了。”坂田銀時喃喃道。

    “什麼?”

    他咕嚕咕嚕地喝下了太宰治調配酒,面露苦澀。

    他難道要告訴他們,坂田銀時明天要以五條悟的身份幫兔原跳吉去電視臺上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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