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蒼白神情恍惚的雪音毫無反抗力地被套上了小圓套裝。

    坂田銀時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臉空白的少年,他腦袋上的粉色小揪揪還在一抖一抖,不知道是受了什麼挫折,看上去不太對勁的樣子。

    難道是羞恥心?坂田銀時的羞恥心早在他假借高杉晉助派發養樂多自己佔便宜的時候就用光了。並且他還是所有的同學和朋友之中公認的江戶年度最厚顏無恥之人。長谷川泰三表示欣慰。只要坂田銀時在江戶一日,這個糟糕的名號就完全沒有落在他身上的可能。

    像是在人妖俱樂部裏用藝名小卷子招徠客人,這已經變成屬於萬事屋-坂田銀時的日課了。只是穿了條裙子而已,現在的少年就是見識太短了,想當年還有掉下水立馬變成女人的男人呢,阿銀也是從兩個oo從有到無再從無到有這樣走過來的。

    坂田銀時仔細思考了一下。

    像是新八這樣即將邁入青年階段的少年,對於(嗶——)的愛好肯定也不會少,阿銀還幫忙藏過小黃書呢——

    坂田銀時腦海中躥過一絲帶着火花的閃電,他驚愕地看着穿着裙子的雪音。

    難道、難道!

    他想要摘掉巴比倫塔嗎!但這樣一來就說得通了,爲什麼毒舌少年一反常態閉口不言,這一定是不小心讓自己的愛好暴露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了啊!

    坂田銀時小聲湊到夜斗的身邊:“回去好好勸勸他吧,實在不行……阿銀也是能出一份力的。”

    裝上巴比倫塔很難,但是推倒巴比倫塔非常簡單。

    雪音猝不及防頭皮發麻,他不理解爲什麼坂田銀時突然對自己小心翼翼,但少年嗅到了糟糕的預兆,他忙拉住夜斗的衣袖將他扯遠,遠到離坂田銀時起碼有十步的距離。

    “雪音?”夜鬥不確定地問道。

    雪音沒有說話,只是咬緊牙關,有些防備地看着他們,他小聲說:“工作要緊。”

    夜鬥身上穿着水呼師兄的羽織,裝模作樣地提上一把木製的日輪刀,他扯了扯領口的衣服:“那我和雪音先去發傳單了,我們等下見!”

    神明的技能點大概都加在了敏捷和速度上,一分一毫都沒有分給可憐的存在感,夜斗的話音剛落,人就已經失去了蹤跡。

    虎杖悠仁:“……不愧是老師的朋友呢。”

    這個速度,跟五條悟有得一拼了。兩個人都是小叮噹屬性的嗎?將自己老師的臉按在憨態可掬的叮噹貓身上,圓滾滾的機器貓身後是粉色的任意門,還用着自己輕佻爽朗的聲音發出奇怪的叫聲:“嘟嘟嘟嘟嘟~”

    ……噩夢。

    虎杖悠仁打了個寒戰。

    坂田銀時抓了抓自己的腦袋,虛無的目光逐漸聚焦到了正在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學生的身上。

    他思考了片刻,從兜裏拿出一沓名片分給學生們。

    夜鬥發傳單,他也不能落下。

    他觀察了有一段時間了。這三個孩子比家裏兩個好糊弄多了,雖然也會抱怨和懷疑,但第一反應是好好執行任務。大概是因爲身份的緣故,坂田銀時發覺他們是全身心地信賴着自己的老師。

    老師這種職業啊,處久了就跟家裏囉嗦得要死的老頭子一樣,不僅天天管教你,有時候還要給你帶上懲罰和一堆做不完的考卷當禮物,人的壽命短暫,也許這個傢伙還要比你先蹬腿上西天。煩了你大半輩子的人,最後還要親自去爲他收屍。

    坂田銀時看着正在交頭接耳的學生們,突然自嘲地搖頭。

    這反正是五條悟的學生啊,他操個什麼心。

    名片上留的名字是“第七班”,看着他們cos的角色,彷彿真的是從木葉村裏走出來找工作了。電話留的卻是夜斗的,坂田銀時可沒有給自己找麻煩的特殊癖好。

    只要奴役夜鬥幹活——不,只要幫助夜鬥完成委託建造神社,阿銀的好處還少得了嗎?

    就是這樣,神明和咒術師混入了漫展的人羣之中,異常和諧地分配工作,將手裏的廣告全都發了出去。

    虎杖悠仁和釘崎野薔薇忙着跟人合影,而伏黑惠由於氣場原因很少有人上前,只不過在他轉頭的時候經常能夠聽到驚呼聲,當他看過去的時候又是一羣低下的腦袋。

    伏黑惠:“……”五條悟是來整人的嗎?

    一個戴着墨鏡的男人上前搭話,問了幾個問題之後和氣地遞給了他一張名片。

    釘崎野薔薇順着他的手看名片上的字:“是星探!”

    可惡,這什麼星探,怎麼這麼沒有眼光?

    伏黑惠困惑:“他剛剛問我,我的頭髮是不是假髮。”

    “然後呢?”釘崎野薔薇的目光在人羣中搜尋,希望還能將那個沒有發覺她的優點的不長眼星探找出來。

    “我說不是。他問我願不願意拍發膠廣告。”

    “……”

    釘崎野薔薇拍拍他的肩膀,禮貌地給他留下了冷靜的時間。

    “可以跟我合照嗎?”

    合照還是算了,但夜鬥顯然很喜歡被人誇。他故作淡定地聽着少女的稱讚,翹着嘴角將廣告塞進了她的手裏。

    手裏的海報少了一大半,這是以前從來不會出現的景象。夜鬥洋洋得意道:“真不愧是我!”

    是夜斗大人的人格魅力被大家公認了!

    雪音摸着臉,大家顯然很喜歡這個反串的鹿目圓,連捏帶揉,將雪音捏暈乎乎的。他雖然喜歡好看的小姐姐,但是現在真受不了啊!

    但當人羣逐漸變得冷清以後,他們的存在也會從他們的記憶中削弱。只能期望手裏的海報能提醒他們照顧夜斗的生意了。

    不知爲何,雪音稍微有點在意起之前看到的那個笨重的影子。

    黑色的軀殼,森白的外骨骼。但對方身上並沒有任何邪惡的氣息,反倒是讓人親近。

    “夜鬥。”

    “嗯,怎麼了?”夜鬥將木刀放在一邊,陶醉地從羽織底下掏出寶貝玻璃瓶,“很快就能填滿了嘿嘿嘿。”

    算了……雪音欲言又止,最後自暴自棄地說:“你覺得阿銀可信嗎?”

    夜斗的反應很快,他像是早就想好了這個問題的回答:“他幫過我。小福和大黑……日和也會喜歡他的。”

    所以不重要,他在夜斗的眼裏只是阿銀就好了。

    “可是,他可能會帶來威脅啊!”雪音有些生氣。

    “啊。”夜鬥微微一愣,有些古怪地問:“你覺得他那個樣子還有得救嗎?”

    阿銀喜歡喝酒喜歡打小鋼珠,剛纔還捏着親熱天堂看個不停——披着親熱天堂外殼的小黃書,怎麼看都是個合格的廢柴預備役啊!甚至能跟年紀大到足夠當他曾祖父的夜鬥有得一拼,不不不,是更加徹底,好歹夜鬥還有上進心。

    雪音是個勤奮好學的孩子,他有着一個孩子該有的敏銳。

    他從坂田銀時身上感受不到一點點的上進心。

    簡單地說,這個人根本就是已經進入了中年頹廢大叔的階段。雖然不知五條悟是什麼樣子的,但從傳聞來看,也不可能跟阿銀沾邊!

    事情逐漸變得匪夷所思。到底是什麼人把一個廢柴大叔推上“五條悟”的位置的啊!不要命了嗎!咒術界還有救嗎?

    作爲神器,雪音腦子一片空白,爲咒術界的未來開始擔憂。

    “好啦,現在去找阿銀吧。”夜鬥掐住雪音腦袋上的小揪揪,“出發!”

    他的手被打了一下,夜鬥委屈地說:“很痛哎。”

    “我也很痛。”雪音面無表情道,他才反應過來自己身上還穿着粉色的洋裝,“我要向日和告狀。”

    “誒誒誒?!”

    今天的實踐任務圓滿完成。

    高專一年生換回自己的衣服,將押金取回。

    “奇怪。老師呢?”

    “大概有事吧,之前也不是喫飯喫到一半說有事先走了嗎。”雖然還將剛上的甜品揣走了,但那次任務回來還給他們帶了伴手禮。

    “之前……?”

    他們不約而同地想到上次去看電影的時候發生的事情。

    伏黑惠深吸一口氣,冷靜地問:“最近的柏青哥店在哪裏?”

    耳邊盡是小□□出和各種音效的聲音,坂田銀時從兜裏掏出了最後一張票子。

    他本來是沒有錢的。

    但是太宰治說要跟他合作,坂田銀時順手就從他的兜裏摸走了錢包。

    別開玩笑了,阿銀是那種隨隨便便就跟人走的不要臉的男人嗎!阿銀的出場費很貴的好嗎?但是這傢伙也真的是窮酸啊……兜裏的錢只夠玩沒幾把。

    但錢包的外側卡槽還插着一張黑卡。

    坂田銀時撐着下巴,盯着面前停止轉動的臺機,將那張黑卡緩緩地抽了出來。

    這還是阿銀第一次摸到高貴的黑卡!

    儘管坂田銀時心裏已經開始放煙花,但是他面上不顯——畢竟卡卡西的面罩是流落在外的傳奇寶具,足以遮掩一切暴露內心波動的表情。

    太宰治似乎早就意識到有現在的這一出,卡上甚至還標着小字寫上了密碼。

    便宜沒好貨!

    坂田銀時的警惕只持續了半秒。

    刷卡的絲滑手感讓他忘卻了一切,着了魔一般想要將這張卡佔爲己有從而走上人生巔峯。他毫不猶豫地將卡里的錢換成了小鋼珠。

    “太宰!”

    港口mafia幹部追蹤信用卡的消費記錄而來,他一腳踢開柏青哥店的大門,出乎意料的是,其中沒有太宰治的身影。一個白毛從烏壓壓的人羣中擡起頭來,驚恐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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