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木田獨步忍住扭頭的衝動,在心裏瘋狂告誡自己:這個傢伙雖然丟臉,但還是自己的同伴,不能衝動,更不能捅。更何況這裏還是咒術師的底盤,要是在這裏行兇一定會鬧出什麼笑話來。

    國木田,你振作一點!你可是未來的社長,不能敗在區區太宰治的手下!

    於是,國木田獨步剋制住了對面前地獄構圖的困惑和反胃,強行催動自己的意志,邁出沉重的一步。

    太宰治敏銳地察覺到有人來意不善,抱住手裏的蟲子,警覺地看向國木田獨步:“你要幹什麼。”

    幹什麼?當然是把你拖回去!

    國木田獨步深呼吸:“太宰,放開手裏的東西,把它交給我。”

    “不要!”太宰治控訴道,“誰也別想拆散我們!”他的臉上又浮現那種虛幻的笑容,簡直比吃了劇毒蘑菇還可怕。

    五條悟稍微動了動自己的手,將攝像模式關掉,滿意地點了點頭,微微側過臉,好像剛看到國木田似的,有些驚訝道:“啊呀,國木田先生?真是抱歉啊,太宰一看到給他特地準備的食材,就迫不及待地撲了上去呢。”

    “五條悟”彷彿換了一個人,宛如衝破岩石桎梏的松柏,單單一個動作就讓人心驚不已,舉手投足瀰漫着一股讓人毛骨悚然的忌憚之感。之前的鹹魚樣難道是他僞裝出來的嗎?

    國木田獨步表示不理解。

    可能大佬都有點不爲人知的毛病吧。

    在五條悟面前,他越發看太宰治不順眼。一把走過去將他手裏死死抱着的蟲子撈到自己懷裏,只是在要像扔鉛球一樣將它扔出去之前,他眼前醜陋的麪包潘德莫妮翁形似人形的臉龐發生轉變。

    高潔、柔弱卻堅韌的女性眼眶中含着淚:“國木田君,我……我只是個累贅嗎?”

    “我明白的,就算你拋棄我,我也……”她咬着脣,眼角的淚搖搖欲墜,卻又被堅強地憋了回去,她露出一個微笑,“祝願你遇到更好的人。”

    國木田獨步面色嚴肅:“……怎麼可能呢。”

    他舉着麪包潘德莫妮翁,像是舉着自己最珍惜的寶物:“我們已經永遠不會分開了,跟我走吧。”

    被迷得暈乎乎的太宰治站起來,拉住麪包潘德莫妮翁的身體:“不!她是我的!”

    “你沒聽這位小姐說嗎?她已經願意跟我走了!太宰,胡鬧也要有個限度!”

    “她明明先答應跟我殉情的!”

    五條悟:看戲jpg

    “不。不要再爲了我吵架了!”

    在兩人的掙扎之下,麪包潘德莫妮翁發出一聲痛呼,隨即撕裂成兩半,剩下兩團馬賽克在國木田獨步和太宰治的手裏。

    失去致幻作用,那張醜陋的蟲子臉依舊發出輕柔的女性的嗓音:“就算沒有了我,你們也要好好的……”

    國木田:……

    太宰治:……

    家入硝子淡定地推着小推車走過來,裏面全是五條悟帶回來的“特產”,她戴着手套和口罩,毫不客氣地將他們手裏的馬賽克收走。

    “抱歉,這是實驗材料。”

    國木田獨步看着自己的手,太宰治盯着家入硝子的背影。

    死一般的寂靜在搭檔們之間蔓延。

    “走吧。”國木田獨步輕輕咳嗽一聲。

    太宰治難得沒有反駁他的話:“好。”

    兩人和氣互相攙扶着的背影,看起來卻蕭瑟不已。

    五條悟被樂得直笑,看着視頻快要笑得直不起腰。

    外道丸果然藏着不少好東西,下次再去要一點吧。

    但很快,他笑不出來了。

    虎杖悠仁:“老師,我們拍了不少好照片呢。”

    釘崎野薔薇:“對啊對啊,快跟我們一起看看吧。我可是很忙的,等下就沒有時間啦。”

    伏黑惠:“嗯。”也不知道他贊同的是哪句話,但是想要看五條悟喫癟的不理智心情上了頭,他打開自己的相冊,將裏面的照片攤開在五條悟眼前。

    五條悟一言難盡。

    跟坂田銀時只有一面之緣,但他也清楚他到底能不靠譜到什麼地步,但看着照片上一張張“自己”的糗照,五條悟卻難得的沒什麼波瀾。

    他扶額,頭痛地擰着眉:“你們快把手裏的東西扔掉。”

    “啊,什麼啊。”虎杖悠仁詫異道,“這是我女朋友,詹o弗·勞倫斯。”他將手裏的麪包潘德莫妮翁單手托住,溫柔地爲“她”介紹:“這是我的老師。”

    五條悟:……

    他轉向釘崎野薔薇:“你呢。”

    少女頗爲得意地說:“這是我的經紀人。啊呀以前遇到的就是沒有眼光啊,好在我現在已經找到了靠譜的合作伙伴了,等我走紅之後他們就只能給我舔鞋了哈哈哈哈。”

    “惠?”

    伏黑惠理智地回答:“這是太陽公公,要是我把太陽公公放下,地球上的人類就會失去光線。”

    所以這就是你一直舉着它的原因是嗎?

    五條悟嘴角抽搐。

    早知道就不把這個帶回來了。他想。

    家入硝子重新推了一輛小推車過來:“承讓。”

    她一把將他們手裏的麪包潘德莫妮翁收走,迅速破滅了少年少女的美夢。

    家入硝子將口罩拉開:“這傢伙的致幻作用有點強,多洗幾次手吧。對了,五條,上次你拜託我的事情,我已經快要完成了。”

    醫務室內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瓶罐,裏面泡着麪包潘德莫妮翁的各個肢體,在慘白光線的映照下,像是一場詭異古怪的異形秀。她從抽屜裏翻出一個瓶子,將其扔進五條悟的手心。

    “醫生不是科學家。”她強調道,“這種沒有技術含量又麻煩的事情,以後別找我。”

    五條悟挑眉,笑了一聲:“也不會有下一次了。”

    但一想到之後即將面對的事情,他輕輕扯動嘴角,鄭重承諾道:

    “一定。”

    -

    藍色的海洋溫柔廣闊。

    坂田銀時昏昏欲睡。

    眼前穿着袈裟的男人像極了白日裏冷酷陰翳的羂索,但卻比他要少一條縫合線。

    他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坂田銀時。

    難道這是整容之前的羂索?

    坂田銀時摸不着頭腦,要是這是夢的話,又在暗示着什麼?

    “你好。坂田先生。”

    “我是夏油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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