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整理完,就聽到敲門聲。
過去開門,陶琛已經在門口了。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掃過,“換件羽絨服吧,會冷。”
“沒事,又不是一直在外面。”
她進屋取了隨手攜帶的包準備出門,陶琛將自己脖子上的圍巾摘下來,繫到她的脖子上。
圍巾上還帶着他的體溫,有點暖,吳雙仰頭看着他。
“看什麼?走了。”
他自然地牽過她的手往外走。
他的手有點涼,帶着從外面進來的寒意。
吳雙不着痕跡地將手抽出來,假裝趁機關門。
陶琛掃了一眼驟然落空的手,“回家之後不準這樣,容易被看出破綻。”
“到時候再說。”她纔不信是提前演練,昨晚的那個擁抱也是這麼說,他總有無盡的藉口。
單元樓門口停了輛京牌的邁巴赫,陶琛走到副駕駛位打開車門。
“你開車回來的?”
“嗯。”
他家的位置距離她現在住的小區大概隔了兩個街區,步行五分鐘左右,開車着實浪費,考慮到他可能更在意儀式感,吳雙還是坐了進去。
車門被關上,他從前方繞到駕駛位,發動車子。
她側頭悄悄打量陶琛。
他開車的動作很熟練,側臉的弧線很明顯,和印象中那個略顯青澀的少年又不大一樣,現在是散發着荷爾蒙的成熟男性。
陶琛在開車的間隙對上她的目光,又很快收回去看向前方。
“是不是覺得這樣的我還挺有魅力的。”
“你這自戀的毛病倒是沒改。”
她低頭把玩着圍巾的一角,一顆心蠢蠢欲動,咕咚咕咚似乎能聽到聲音。
車在小城內緩慢穿梭,路邊的的枯樹上掛着大紅燈籠,行人臉上洋溢着喜慶的歡笑,手中拎着沉甸甸的禮盒。
“呀,我忘了買禮物。”吳雙收回目光,擔憂地看向陶琛,第一次去他家,雖然是假扮的,空着手也不大好。
他對她露出笑意,“放心吧,我有準備。”
她想起之前聊天他說過的話:他喜歡未雨綢繆。
不過轉了兩個彎就到了,車拐進他家小區門口,似曾相識的畫面在腦海中浮現。
印象中有一次晚間下課,吳雙要去市中心的書店路過這條街道,總感覺後面有腳步在跟着她。
那時也是冬季,街上沒幾個人,雖然遇到壞人的機率不大,還是心裏發毛。
她加快腳步,後面的人腳步聲也越來清晰,她停下,後面的人也停下。
忍無可忍,她倏地轉過身,看到跟在後面的人是陶琛。
“你怎麼在這?”
“我回家。”他指了指旁邊的小區。
一眨眼十幾年過去了,這個小區的門口已經從毫無遮攔的自由出入的衚衕增設了自動擡槓式的門禁。
“在想什麼?”車在單元樓停下來。
吳雙笑着搖搖頭,笑容僅持續了不到片刻就被慌張所替代。
沒記錯的話他媽也是老師,雖然是生物老師,交集不多,但也曾教過她。
和陶琛比起來,她過於渺小,甚至不在班級的優秀名單之內,此刻的吳雙有一種醜媳婦要見公婆的感覺,他媽不見得會喜歡她。
陶琛湊過來,雙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我已經和家裏人說過了,現在想跑來不及了。”
肩上的手就像是沉甸甸的壓力,“我怕……你媽媽不會喜歡我。”
“你是我選的人,未來要和我過一輩子的,不是和我媽。”陶琛在她的肩膀上捏了捏,“下車。”
假扮,只是假的而已,她爲什麼要在意他媽會不會喜歡她?沒錯。
一番心理建設後,吳雙才下車。
陶琛從後備箱中拿了個紙袋遞給她,“給我媽帶的禮物。”
“會不會不大好?分明是你買的。”
“我的不就是你的。”他將紙袋塞進她手裏,又拿出另外兩個手提袋,帶着她上樓。
好像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陶琛已經入戲了,她還徘徊在狀況之外。
罷了,既然是做戲,至少表現的專業一些。
吳雙跟在他身後,忐忑中又有幾分激動。
到他家門口,依稀能聽到裏面熱熱鬧鬧的聲音。
陶琛回頭看了她一眼,“別怕。”
他敲了敲門。
來開門的正是他媽媽,曾教過她的李老師。
“快,進來。”陶琛媽媽和老來俏年紀相仿,保持着微笑,看到站在陶琛後面的吳雙時熱情地將人迎了進去。
印象中這位老師始終板着一張臉,不大好接近的樣子,今天倒是大不相同。
客廳裏沙發上坐了至少有五六個人,男女老少,好幾雙眼睛一起盯着吳雙,那其中發現了熟面孔,那位開咖啡館的桑姑娘。
陶琛將手中的東西放到茶几上,攬過她的肩膀,“給大家介紹一下,我女朋友吳雙。”
“叔叔阿姨好。”吳雙保持客套的微笑同大家打招呼。
長輩們都以慈祥的目光打量着她,只有桑姑娘捂着嘴,目光不解地在吳雙和陶琛之間來回掃視,恍然大悟道:“我、我表兄就是那位榜一大哥??”
“是我沒錯。你那咖啡館不是突然多了許多生意?來這湊什麼熱鬧。”陶琛搶在吳雙之前回答。
“那不一樣,來看嫂子,再說生意都是表嫂帶來的。”
“桑桑認識你表兄的女朋友?”陶琛媽媽自吳雙進來後就在打量她。
“嗯……”桑桑想說什麼,偷偷瞅了眼陶琛,“和我表兄一起來過店裏,帶貨能力一流,就發了一條動態,我那咖啡館電話從昨晚到現在一直響到現在,今早排隊的人把門框都要擠掉了。我也是臨時找了人幫忙才跑出來的。”
正說着,電話再次響了起來,桑桑看了一眼,“店裏太忙,我先回去了,回頭表兄帶嫂子去喝茶。我請客。”說完火急火燎地離開了。
“這孩子,過年也不閒着。吳雙是做什麼的?”陶琛媽媽笑着問,招呼着吳雙坐下。
“目前是主播,也是我公司新籤的主播,以後會和我一起做項目。”
“你這孩子,問她還是問你呢?”她瞪了陶琛一眼,繼續問:“聽桑桑的意思還是個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