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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二十二章忍無可忍

    球被踢到了王仲明這裏,接受還是不接受呢?

    海龍王的宰相,說的就是烏龜,曹雄想說的是,如果自已不接受譚浩強的挑戰,那自已就是‘縮頭烏龜’!

    何其歹毒,何其陰險!真看不出來曹雄竟然是這麼無恥兼且無聊的人。

    譚浩強就算對自已有誤會,覺得那期節目是針對他,但那也是自已與譚浩強之間的事情,跟你曹雄有什麼關係?閒喫蘿蔔淡操心,管的倒還挺寬,倒好象受到攻擊的不是譚浩強,而是他曹雄自已似的。

    每個人做是總有自已的目的,除非是神質不清的瘋子、傻子,曹雄的模樣再怎麼看也不象是這兩種人,那他到底是想幹什麼呢?挑起自已和譚浩強之間的矛盾,他能得到什麼好處呢?

    望着曹雄,王仲明沒有馬上回應,只是在心裏琢磨着對方的意圖。

    “曹雄,你還有完沒完?!陰陽怪氣兒的挑撥離間,你是男人不是男人?!要是對王老師有意見不服他,你自已站出來領教王老師的棋藝就好了,幹嘛挑唆別人當槍使?還有你,譚浩強,那麼大人了,腦子怎麼那麼簡單,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你就不想想,你是瑩瑩的朋友,王老師也是瑩瑩的朋友,你和王老師鬧矛盾,把瑩瑩夾在中間怎麼辦?還有你們這幫人,看出殯的不怕殯大,一個個不知道勸架說和,光想着看熱鬧,都什麼人性!”

    沒等王仲明回答,陳見雪發飆了,曹雄,譚浩強,連帶着圍觀看熱鬧的人全都訓了一通,訓得看熱鬧的那些年輕棋手們一個個低下頭去,暗中小聲嘀咕——這頭雌老虎惹不起呀。

    金鈺瑩雖然沒有說話,但她心裏比誰都着急,就象陳見雪說的那樣,她是最不願意看到譚浩強和王仲明中間起矛盾的人,目光望向譚浩強,她輕輕地搖着頭,希望對方收回剛纔的話,不要把事情搞得那麼絕。

    看到金鈺瑩哀求似的眼神,譚浩強心中升起一股刺痛般的感覺——爲什麼,爲什麼要讓自已退步而不是讓那個人?難道在你內心的天秤中,那個人比我的份量更重嗎?在這件事中,受到傷害的人明明是我,爲什麼你不站在我的立場爲我說一句話,反過來卻替那個人讓我退讓?憑什麼?難道因爲喜歡你,我就得拋棄所有的尊顏,任你揮來喝去嗎?

    越想越氣,譚浩強把心一橫,把頭一扭,乾脆不去理會金鈺瑩的目光。

    金鈺瑩失望了,看樣子譚浩強是真的生氣了,至於嗎?本來不大點兒的事情,至於鬧成這樣嗎?她把目光投向王仲明,後者神色淡然,不急不怒,不言不語,也不知正在想些什麼。

    “怎麼辦呀,這該怎麼辦呀?!”金鈺瑩心中暗自焦急,不知該如何是好。

    見陳見雪發了一通飆,把自已剛剛炒起來的氣氛又給壓了下去,曹雄哪裏肯幹,“哎,有理講理,罵人算什麼?這兒是棋院,又不是菜市場,棋手不靠棋來證明自已難道是靠一張嘴嗎?我本人對王老師遠日無冤,近日無恨,平白無故的我幹嘛要和他對陣?你拎拎清,現在譚浩強是因爲王老師在節目中的話覺得受到了傷害,所以要找王老師討一個說法,這哪裏不合情,哪裏不合理?你也說了,人家這麼大的一個人啦,難道沒有自已的思想和判斷,用得着你來多嘴嗎?你願意看就留下來看,不願意看就請離開,沒有人求着你留下來,ok?”曹雄反擊道。

    “什麼歪理!從頭到尾就是你一個人在那裏嘚啵嘚,嘚啵嘚,譚浩強有說過自已是怎麼想的嗎?你拿話套着人家,也好意思在這兒裝什麼好人!”陳見雪哼道,氣勢洶洶——火氣上來了,她也管不了下午還有沒有比賽了。

    “呵,好呀,這話有道理。你我終究都不是當事人,咱們誰也不說話,讓譚浩強自已說好不好?他要說沒關係,這件事兒就這麼過去了,他丟不丟面子,要不要臉上是他自已的事兒,用不着我們這些外人多嘴,那我一句話不說,愛咋地就咋地;他要是覺得男人的面子還有維護職業棋手的榮譽重要,那你就閉上嘴,什麼也不再管,怎麼樣?”曹雄冷哼一聲,向陳見雪說道。

    “誰怕誰!譚浩強,你自已說吧,想清楚了,別做後悔的事兒!”陳見雪不是嚇大的,眼眉一挑,跟曹雄較上了勁兒。

    衆人的目光又都落在譚浩強的身上,譚浩強的額頭青筋現出,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一方面,之前被曹雄拿話套住,此時如果縮了回去,男人的面子,職業棋士的尊顏就都沒了,以後肯定會有人拿這件事兒開自已的玩笑,更有人會編出故事來擠兌自已,自已受的了嗎?另一方面,自已若是照着曹雄的意思繼續下去,和王仲明不鬧出個結果就不罷休,如陳見雪所威脅的那樣,金鈺瑩肯定會對自已非常不滿,搞不好從此以後就不再理會自已,怎麼辦?左邊是懸崖,右邊是火炕,前邊是刀山,後邊的深淵,自已是怎麼做都得不到好,怎麼辦?

    不由自主的,他的目光再一次望向金鈺瑩,希望從她那裏得到一些鼓勵和支持,但是,結果註定他一定是失望的——當譚浩強的目光和金鈺瑩在空中碰上的時候,他馬上就感覺到從金鈺瑩目光中傳來的那種期待和擔憂.......

    她期待的是什麼?擔憂的又是什麼?和王仲明相比,在圍棋的領域中,毫無疑問,自已是處於絕對的強勢地位,這一點不需要任何解釋,金鈺瑩肯定清楚,既然如此,擔憂的可能是一個註定會取得勝利的人嗎?當然不會!擔憂的對向不是自已,那麼期待的是什麼還用問嗎?

    譚浩強感覺有一把尖刀在戳着自已的心,疼,很疼,疼得痛入骨髓,疼得痛不欲生。

    憑什麼我要退讓?!我又沒有做錯過事情,憑什麼受傷害的人應該是我?!——一個聲音在譚浩強內心深處叫着。

    “棋手的世界就應該用棋來解決,王老師,我需要你給我一個說法。”譚浩強深吸了一口氣,壓抑着心中的疼痛,冷冷地面向王仲明說道。

    “什麼......”金鈺瑩和陳見雪都是失望之極——平時那麼聽話的一個人,怎麼這種時候犯起了牛脾氣,聽不進去道理了呢?難道他就看不出曹雄是在故意挑事兒嗎?難道所謂的面子就那麼重要,重要到可以不顧自已喜歡人的感受而一意孤行的地步?

    曹雄長出了一口氣——自已這把是押對了,陳見雪雖然很精明,不過終究是一個女流之輩,不可能真正明白‘面子’對男人意味着什麼,當街罵媳婦的男人可能回到家裏馬上就被罰跪搓板,演藝圈裏那句話‘要想人前顯貴,就得背地裏受罪’同樣也可以用來形容男人在內在外的兩種不同狀態,假如此時兩邊拉開,找個沒有旁人的地方好好勸說,這件事很可能會被輕鬆化解,和解收場,可惜,現在不是隻有當事雙方在場,而還有着幾十位觀衆正在瞧着,譚浩強怎麼可能不表現出自已的男子氣?你越是威脅,越是強調後果的嚴重,他就越不可能息事寧人,就算事情過後真的跪地求饒,請求金鈺瑩的諒解,眼下也絕不可能退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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