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長的一段時間,二人各自沉默。
“霍先生,陸家的事……”沈飛飛率先打破了沉默,卻是欲言又止,雙手交叉在身前,顯得侷促不安。
霍凌瀟並未擡頭,手中的雜誌被翻得嘩啦啦作響,“沈飛飛,你就這麼在意陸寒川?”
他問的十分隨意,但語氣裏卻還是有了幾分怒意,這是不容人所看不出來的。
沈飛飛若有似無的輕嘆,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頓了頓,她才輕聲道,“我這一生失去的太多,所珍視的人也很少,寒川哥與我而言,是親人,是我的哥哥!”
霍凌瀟翻着雜誌的手停下來,突然擡頭,措不及防的與她清澈的目光對視。
那一雙深邃如寒潭般的眸子,逐漸的浮起點滴的笑意,“那我呢?”
“你?”沈飛飛被他弄迷糊了,這到底是怎麼了?
霍凌瀟怎麼會突然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根本不該是他說得出口的啊。
而他的神情少了往日的戲謔,比任何時候都來得認真,“沈飛飛,你說陸寒川是你的親人,是哥哥!那麼我呢?我對你來說,算什麼?”
沈飛飛沉默了,在霍凌瀟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就已經沉默了。
她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他!
如果是八年前,如果沒有發生那麼多事,她會毫不猶豫的說,霍凌瀟是沈飛飛這輩子最愛的人,是沈飛飛今生唯一的執念。
他們之間什麼可能都有,卻唯獨不會再有那種可能了!
霍凌瀟總說,她沈飛飛欠了他霍凌瀟一條命,那霍凌瀟又何嘗不是欠了她沈飛飛一條命。
喪子之痛,並不是誰都可以承受得來的!
沉默良久以後,沈飛飛擡眸略帶了些許嘲諷的笑意,“霍先生,您多想了,像我這樣狠毒的人,與你是再不可能沾染什麼關係的!我與你之間,什麼可能都有,陌路,仇人,死敵,但唯獨不會再有那種可能了!”
霍凌瀟聽到這話,卻也不惱,也不怒,只是淡漠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眸色晦暗如深。
沈飛飛,你還是太天真了,看似冷情,卻着實在乎的東西太多了!
你這樣的想法並不會堅持很久!
等我找到與沈盛夏相匹配的心臟源,你所有的清冷都將會付出代價!
霍凌瀟起身,淡淡的道,“不早了,你去裏面睡吧!”
沈飛飛坐在沙發上,卻沒有半分動作,只是雙手卷曲握緊,看得出來,身體在微微顫抖着。
霍凌瀟看着她緊張的模樣,清冷一笑,“你去裏面的房間睡,我在外面,不會碰你的!”
“不需要,我想回家!”沈飛飛淡漠一笑,隨後起身向套房外面走去,而身後忽然傳來霍凌瀟的聲音,她說,“沈飛飛,既然離開了皇朝,就不要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