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霍鵬華沒有擡頭，只是淡淡的哦了一聲，鬢間的白髮在昏黃的燈光下，變得格外的發亮，一身中式的服裝穿在他身上總會有種別樣的氣勢，畢竟當年也是一個響噹噹的大人物。
即便風華不再，但那種威嚴卻仍舊不容人挑戰和直視。
“諾言的事，回頭再說，沈丫頭，你既然來了，可有興趣陪我老頭子下一局？”
沈飛飛微微一愣，一時間猜不透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但她思索半晌，卻還是直接坐在了霍鵬華的對面。
回想起來，她的象棋好像還是霍鵬華教得，因爲霍凌瀟從來都沒有辦法靜下心來和他下棋，所以那會兒，只有她陪着霍鵬華下棋了。
如今想來，已經那麼久遠了，久遠到好像都是前世的事了一般。
下棋時是不能說話的，兩人的指尖在棋盤上廝殺，風聲呼呼而過，夕陽落下，周邊的燈光也漸漸亮了起來。
到最後，沈飛飛將棋子落在了對方的地盤上，擡頭淡淡的道，“霍老先生，您輸了！”
霍鵬華看着眼前的女人，波瀾不驚的樣子，像極了她的母親沈素心，如果不是因爲有那樣的糾葛，如果他唯一的兒子沒有死，他想，對於沈飛飛這個孫媳婦，他也會極滿意的。
不卑不亢，也不因爲贏棋而表現出高興，這纔是作爲他霍家媳婦應有的樣子。
他看着沈飛飛，微微眯眼，聲音淡漠，“沈丫頭，你這象棋的水平不錯，我這老頭兒沒有白教你！”
“我知道你來的目地，說吧，你想用那個諾言換什麼？”霍鵬華淡淡的說道，隨後又道，“除了讓凌瀟娶你，其他的事，我老頭兒都應允你便是，這是你用自己的腎換來的！”
他這樣直接了當的把話擺在了檯面上，明顯就是說，她沈飛飛是因爲給了霍凌瀟一個腎，還答應永遠不告訴他，纔得到了他老人家這樣一個諾言。
而霍鵬華卻是想要看看沈飛飛到底是想要用這個諾言換什麼！
說完，霍鵬華伸手去緩緩端起了茶杯，將茶杯蓋打開，瞬間大紅袍的茶香味瀰漫在了沈飛飛的鼻息間。
這是上好的大紅袍，也是老爺子的最愛！
“霍老先生大概是誤會了，我對您孫子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即便他想娶，我沈飛飛也不會再嫁！”沈飛飛笑了笑，脣邊的笑意卻帶了極其諷刺的意味。
“那你想要什麼？”霍鵬華低啞的嗓音帶給人一種無形壓力，雖然聽到這話他很開心，但怎麼聽着又有點兒變味，好像是她沈飛飛不要他孫子一樣！
沈飛飛卻依舊笑着，然後伸手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這茶還真是苦澀，也搞不懂這老頭兒爲什麼這麼愛這個茶，隨後她將杯子放在邊兒上，擡眸看着霍鵬華，清亮的眼眸中帶着一股子的淡漠。
“我要霍老先生答應我，取消霍凌瀟與許悠然的婚事，在霍凌瀟有生之年，他娶任何人都可以，唯獨許悠然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