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飛，你恨透我了，是不是？”霍凌瀟輕聲問道，聲音小心翼翼。
恨透？
何爲愛恨？
沈飛飛淡然清透的眼眸落在了霍凌瀟的身上，看了很久，眼前的男人已經不是當年沈家老榕樹下的翩翩少年。
經過那麼多事以後，她早就分不清，自己愛的是霍凌瀟這個人，還是當年孤傲的少年了。
“你知道我在監獄那幾年，我最恨的是什麼嗎？”米白色的羊絨披肩落在她的肩頭，她的目光靜靜的看着霍凌瀟，脣角一彎，“每天坐在尺寸大的地方，看着陽光從狹小的窗戶縫隙中透了進來，我就知道，新的一天又來臨了，而我又要面對那羣人的毒打……”
“那個時候，我還是很天真，會想着你會不會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抱着我說，飛飛，我來接你回家了……於是我等了很久，可你始終都沒有來。”
沈飛飛在說起這些事的時候，很冷靜，就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一樣，甚至連脣角的笑容都是淡淡的，讓人看不出喜怒。
“霍凌瀟，我最恨的不是你沒來看我，也不是我天天被人毒打，更不是我被廢了的手腳……我最很的是阿言病危的時候，我一遍又一遍打你電話時的絕望，而那個時候你陪在了……許悠然的身邊……”
沈飛飛的聲音淡淡，卻也透出了怨。
霍凌瀟從來沒有想到沈飛飛會這樣提起阿言，整個身子像是被雷擊似的站在原地，喃喃呢喃出她的名字，“飛飛……”
“所以少跟我說什麼恨不恨，我沒興趣，你若真覺得我恨你，那你就去死，你死了，阿言纔會安息，懂嗎？”
“沈飛飛這女人還真是不知好歹，你這眼巴巴的來讓她注意盛蔚然，她還敢給你臉色看？”宗曄從另一邊的男洗手間走出來。
他其實早就站在後面了，本來是想上前去打個招呼的，但聽見沈飛飛冷着聲音在和霍凌瀟說話，他就沒敢出來。
霍凌瀟沒有回答他，只是怔怔的站在原地，過了良久，才暗啞着聲音開口，“你找人跟着盛蔚然了嗎？”
“靠，霍凌瀟，人家都要你去死了，你還要這麼上趕着？再說了，人家身邊可有歐擎，需要你這麼費心嗎？再說了，盛蔚然這顆炸彈是歐擎惹出來的，管你屁事，用你去當好好先生嗎？”宗曄氣得不輕，有些口不擇言。
“她傷誰都可以，唯獨飛飛不可以。”霍凌瀟淡淡的道，側頭，鳳眸冷冽，“要是飛飛因爲你出什麼事，回頭我就告訴林蘇念，你在寰宇娛樂包個情人的事兒，也算是爲民除害了。”
“臥槽，霍凌瀟，當朋友不帶你這樣的，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
“哦？你在意這樁婚嗎？”霍凌瀟說。
“……”
宗曄憤恨地看着冷着臉的霍凌瀟，整個人都不好了，就那麼一次被他抓到了，還真得給他當牛做馬。
如果沈飛飛領情，他倒也覺得無所謂。
關鍵他做這麼多，感動的只有自己。
他這麼做，到底圖個啥？
最後，還是他敗下徵來，冷着聲音道，“放心吧，沈飛飛今晚要是被盛蔚然傷了一根汗毛，我把頭給你，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