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發生的太快,蕭憲柔臉色蒼白跑到牀邊,看見那一雙殷紅的雙眼,捂住嘴巴霎時慌了神。
聽到動靜的儲岫立刻衝進來。
段重眼疾手快的用衣袖擋住了徐令容的雙眼。
“去醫房找冰靈草和雪鬚子熬藥,她心神不定,需要鎮定。”
儲岫臉色發白,一句不吭飛速的跑出去。
段重又重新看向蕭憲柔。
蕭憲柔連忙對着他搖頭道:“你不用支開我,我什麼都知道了,這是詛咒發作了,小姐她到底怎麼樣了?”
握着徐令容的手腕,段重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她經脈紊亂不堪,隨時都有爆體而亡的危險。
天機詛咒的毒素非同一般,不是一般藥物可以壓制,只能發泄出來,那時人也就陷入了瘋狂。
徐令容體內的毒素本就到快要發作的時間,一受刺激,竟是有提前發作的跡象。
“這麼危險的時刻,陳玥人去哪兒了。”蕭憲柔焦急道,她知道徐令容的身體究竟有多麼的脆弱。
“她有事情去了。”段重皺着眉頭,不斷用真氣爲她梳理經脈。
“她能有什麼事情……”蕭憲柔猛然頓住,想起一件事情,忽的又不往下去說了。
段重:“我會盡力壓制一段時間,你先去門口守着,儲岫來了,能攔住就攔住。”
“他們雖然是令容姑娘的親人,但是不一定知道她就是傳言中的妖女,不然一年前她燒掉軒雪閣的時候,就應該有人找上門了。”
而儲岫卻是這個時間段才找上門,他不認爲儲岫是能忍這麼久的人。
這個時候,段重雖然焦急,但是還是保持着理智。
聞言,蕭憲柔嚴肅地點頭,紅眼妖女江湖人人得而誅之,與軒雪閣又有仇,在不能全面瞭解狀況下,最好還是瞞着他們。
蕭憲柔:“那小姐就先交給公子,小姐與我有救命之恩,若是段公子能幫小姐度過難關,日後我做牛做馬也會報答!”
說完就轉身走出去,帶上門之後,就像一杆長劍死死插在雪地裏,在小姐沒有清醒過來之前,任何人想要武力闖進去,只能從她屍體上踏過去。
屋內,段重看着臉色蒼白的徐令容,她像是在抵制着什麼夢魘,神色十分痛苦,額頭虛汗連連,秀眉緊緊皺着,一雙妖紅的眼眸雖然是睜着的,但是卻沒有聚焦,殷紅的血絲從眼角滑落,更顯妖異。
段重一隻手握着她的手腕輸送真氣,另外一隻手騰出來爲她擦掉血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徐令容微微顫抖的身體慢慢穩定下來,她的靈臺出乎意料的比以往清明。
她能感受到有人在她身邊,握着她手腕的那一雙手溫暖有力,但是她現在什麼都看不到。
這是天機詛咒發作的後遺症。
徐令容感受到有一隻手在她額頭前晃了晃,然後是段重溫和的聲音。
“你醒了,眼睛怎麼了?”
段重的語氣中又難以掩蓋的擔憂,徐令容有點想不通是因爲什麼,兩人就只是合作關係罷了。
但是這一次是自己欠他一次,所以徐令容沒有太過抵制他的接觸,只是沉聲道:“我的眼睛中有血痂,暫時看不見。”
段重:“什麼時候能好?”
“大概半個時辰。”徐令容忍着不適回答。
說來這一次也是奇怪,她分明能感受到體內翻涌的血氣在不斷衝擊着自己的筋脈,但是這一次,這些血氣竟是平靜許多。
而且她也沒有失去理智做出什麼不堪的事情來。
是因爲段重得輸送的真氣嗎?
徐令容皺緊了眉頭。
段重以爲她是體內血氣又翻涌起來,立刻加大了真氣輸送。
然而這一次,卻被不客氣的彈了回來。
段重錯愕了一下。
徐令容翻身坐起來,尋到段重方向,冷下了臉,她現在身體毫無反抗之力,只要段重心存異心,一根手指就可以摁死她。
她不喜歡這種被別人掌控生死的感覺。
徐令容:“你到底是什麼人?”
對於對方的疏離和戒備,段重眼眸中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失落,但是語氣中卻沒有絲毫表現。
“等到時間到了你自然會知道。”
徐令容懷疑道:“你修習過風雨劍法?”
只有同樣修習過風雨劍法的人,真氣纔會和她契合,才能幫助她壓制體力暴走的血氣。可是他怎麼會?風雨閣的人都已經沒了,還是說有其他原因?
段重沒有回答她,其實他心中也有些動搖,知道自己快要瞞不住了,但是卻不是現在坦白。
“令容姑娘只需知道,我沒有惡意。”
“我如何信你?”徐令容伸過手揉了一下有些發癢的眼睛,鮮血染紅了半張臉,鼻尖全是血腥味,手上也黏糊糊的,但是她卻沒有在意。
血氣只會讓她更清醒。
她接着說:“你現在幫我,也許是爲了更大的目標。”
“是有目標,現在最大的目標就是幫你瞞住妖女的身份。”段重似有些無奈,一邊說一邊從旁邊找了帕子,用窗子邊的雪融化打溼,在手中溫一會兒,才遞在徐令容手中。
徐令容彎起手指握住帕子,並沒有擦掉血跡,而是眯了會兒眼睛,血跡嘩啦啦的往下流,直接沾溼了衣襟。
段重無奈的嘆了口氣,從她手裏拿過帕子,彎着腰,專注的一點一點幫她擦掉臉上的血跡。
這一次徐令容沒有亂動,只是昂着頭,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語氣卻不甚友好。
“你已經知道了我太多的祕密。”
“等你好了,可以殺了我。”段重淡淡道,並沒有在意自身的危機,還是一絲不苟的擦着血跡。
輕柔又有些發癢。
徐令容不適的躲了一下,段重下意識的捏住了她的下巴,這讓她渾身僵了一下。
段重察覺到了之後,立刻就鬆了手。
“抱歉。”
徐令容抿着嘴不說話。
段重頓了頓,輕聲道:“你別亂動。”
徐令容:“……”
一會兒道歉一會兒又嫌棄自己?
“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