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志湊了過來,嘿嘿一笑:“大獲全勝,關子,放心,沒給你丟人。”
關深拉住夏有風:“別喝了!要做到恰到好處地打敗對手而不傷了自己。”
“不行,我跟她沒完,關深,你讓開。”楊言雯已經連路都走不穩了,她去推關深,“你別擋道好嗎?礙事!”
夏有風急了,誰也不能碰關深一根手指,更不用說楊言雯了,她把關深拉到一邊,“再一人一瓶,怎麼樣?”
“怕你?”楊言雯腳步踉蹌,“我現在是副校長,又有了新男友,哪方面都不比你差,包括酒量!”
“你怎麼當上的副校長,你心裏有數,就別說出來丟人現眼了。”夏有風大笑,開了一瓶啤酒,“要不,我們喝啤的?”7K妏斆
“行!”楊言雯也打開一瓶啤酒,“告訴你夏有風,我是憑自己本事當上的副校長,別以爲就你有才,我比你強多了!我在省教育系統的核心期刊上發表了論文,馬上就能出刊了……”
“現在就能搜到你的論文是不是?”夏有風拿出了手機,舉在手裏,“各位、同志們、大家好,現在我們一起搜索楊校長的論文,拜讀她的大作,欣賞她的才華。”
作爲天生具有感染力和親和力的主持人,現在的場面對夏有風來說是小菜一碟,她高舉酒杯和手機:“搜索楊校長的大名楊言雯,讓我們一起爲她歡呼。”
楊言雯酒意上涌,一口喝乾一瓶啤酒,也打開了手機,搜索了自己的名字。
人羣歡呼的聲音突然安靜了。
所有人都呆呆地望着手機屏幕,搜索出來的結果讓他們大喫一驚,不少人都朝楊言雯投去了詫異的目光。
也有人的目光是驚訝、嘲笑、愕然。
終於有人忍不住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副校長髮表的論文,是代筆,是抄襲,從頭到尾沒有一個標點符號是她自己寫的。真是厲害!”
“快看快看,有人還拿出了筆跡對比,楊副校長的筆跡和論文的筆跡,一看就不是一個人。”
“還有人挖出了楊副校長以前的事蹟,說她高考也是代筆。”
“論文代筆有真憑實據,高考代筆就是猜想了。別扯以前,就說現在的論文代筆,是不是該撤掉她的副校長職務?”
“肯定該撤職,論文代筆屬於學術造假,應該嚴打。”
“原來是個假貨,哈哈。”忽然人羣中有人發出了嘲笑的驚呼。
“騙子!”
“假貨!”
“抄襲!”
“代筆!”
無數人的指責洶涌而至,楊言雯驚呆當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呆呆地拿着手機,看着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所有關於她的信息,一條條、一句句,如劍如刀,都狠狠地刺在心裏砍在身上。
突然之間盛名變成了罵名,沒有名滿天下,卻臭滿全網,一時間,耳邊的嘲笑和網上的議論一起如滔天巨浪般將她淹沒,楊言雯忽然感覺肚子裏翻江倒海,一張嘴今晚所有的酒都吐了出來。
眼一黑、身子一軟,就癱倒在了地上。
衆人驚呼着四散讓開,沒有一人去扶楊言雯,就連張啓也是一臉厭惡,捂着鼻子狼狽地逃竄了。
還是水怡情鎮靜地揮了揮手,立刻來了兩名工作人員,架走了楊言雯。
第一把火,在楊言雯昏倒的一瞬間,點燃了。
慌亂之下,張啓想讓人半路截留關深收拾他一頓的計劃也落空了,張啓顧不上再和關深過不去,也是他需要照顧楊言雯,還有一點,他發現劉日堅和關得不離關深左右。尤其是關得,一雙眼睛似乎能夠看透人心一樣,他被關得看得心裏發毛。
……和單城相比,普惠的夜晚相對來說就單調多了,儘管縣城在春意昂然的微風之下,還是燈火通明,不過人流明顯不如單城,再稍微偏遠一點的地方,除了有柏油路和路燈之外,和農村區別不大,安靜,充滿了田野的氣息。
楊之斌出了一身汗,他正在院子裏收拾花草和果樹。花草長勢良好,果樹開滿鮮花,院子裏一片勃勃生機。
在一盞巨大的白熾燈的照耀下,院子中亮如白晝。
院中有個方桌,桌邊坐了四五人,都是各鄉鎮、各局的主要領導。
幾人圍坐在一起,桌子上擺放了四五個空酒瓶,都是白酒。還有豬頭肉、花生米以及拍黃瓜等下酒小菜。
“縣長,別幹活了,坐下歇一會兒吧。”光着半個膀子長得很胖的楊永軍招呼楊之斌,“大晚上的,不適合幹活。”
留寸頭的楊永廣也說:“縣長,差不多行啦,別太累着自己了。”
“就是就是,縣長,不行明天找個人替您幹,這些小事哪裏用得着您親自動手。”又瘦又黑的楊永亮一笑就露出了一口白牙。
“縣長,事情都籌備得差不多了,就等您發話了。只要您一點頭,保證讓全縣的黨政機關一半以上癱瘓。”農業局局長楊永敏剝了一粒花生,扔到了自己嘴裏。
“我這邊也組織了差不多上萬人,您說什麼時候去圍堵縣委,立馬就行動起來。放心,全縣300多行政村,每個村都出了300多人。這可是全縣歷史上頭一次動員萬人規模的聚會,都是爲了支持萬民愛戴的楊縣長,要送楊縣長萬民傘。”民政局局長楊永傑喝得滿臉通紅。
楊之斌放下鐵鍬,擦了一把汗,又用院子裏的水管洗了一把臉,才坐回了桌子前,倒了一杯酒:“都是楊家人,別的都不多說了,都在酒裏了。”
一飲而盡。
楊永傑起身拿起鐵鍬,在手裏掂量了幾下,嘿嘿一笑:“縣長,你也太心軟了,找個人半路上截住關深,一鐵鍬下去,保準削掉他半個腦袋。”
楊之斌臉色一沉:“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