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大多數官員都離開了,只留下了關深的一幫朋友們。
說是喝茶,其實衆人圍在一起,是爲了規劃未來。
曹倫飛也在,關得、滕子南、歷志、李寶春、劉日堅、付學文等人,還有秋無雨、行思君、碧悠、水怡情、金子玉等人。
晚上,關深又請幾人喫飯,這一次終於喝醉了,被攙扶回家。
婚禮纔算結束了。
一覺睡到天亮,關深睜開眼時,已經天光大亮。身邊沒人,耳邊聽到客廳傳來夏有風和爸媽說話的聲音。
關深和夏有風的蜜月旅行,訂的是瓊省七日遊。
北方冰天雪地,南方溫暖如夏。在椰城在崖州,關深和夏有風總算以蜜月的名義,好好休假了一段時間。
蜜月結束返程時,飛機上,關深剛睡着,就被夏有風搖醒了。
關深迷迷糊糊地問道:“到了?這麼快?”
“到個毛,剛飛一個小時。我想起來一件事情,得和你碰碰。”
“什麼事情呀,落地了再說吧,我困死了。”
“這幾天你都沒有采取措施,我正好是危險期,你說會不會就這麼準,一下就懷上了?”夏有風的聲音足夠大,讓周圍的乘客都聽到了。
關深頓時頭大了:“你就不能小點聲音?”
“怕什麼,我們光明正大,又不是沒有證。”夏有風一臉愁容,“我可不想現在就生孩子,還想瀟灑幾年再說呢。”
“喜歡瓊省嗎?”
“喜歡。”夏有風被問暈了,“喜歡瓊省和我懷孕有什麼關係嗎?”
“如果懷孕了,就來瓊省生。是兒子就叫關山,女兒就叫關河。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多好聽。”
“萬里關河眼。愁凝處,渺渺殘照紅斂。天低遠樹,潮分斷港,路回淮甸。吟鞭又指孤店。對玉露金風送晚。恨自古、才子佳人,此景此情多感……關河也好聽。”
關深搖頭晃腦地顯擺了一番古文功底,卻沒有得到夏有風的迴應,扭頭一看,夏有風已經睡着了,他不由啞然:“什麼人呀,把我叫醒你卻睡着了。”
還真讓夏有風不幸而言中了,不久她就發現自己真的懷孕了。管冬聽了卻是大喜,連說關深是好丈夫,以後肯定也可以當一個好爸爸。
關深實在理解不了管冬管市長的腦回路,不過對於夏有風的懷孕,還是很開心。父母想要夏有風停止工作,回家休養,夏有風不肯,繼續奔波在石門與京城。7K妏斆
2011年10月,關深的女兒關河出生了。在女兒出生的同一天,市委通過決議,任命關深爲市委組織部幹部一處處長,正式升爲副處級。
人生和事業同時升級,關深大喜。
半年後,關深被調往省委組織部,擔任幹部二處的副處長,依然是副處級。
現任省委常委、組織部長邢向陽是管冬的同事,和管冬交情非同一般,她對關深多有照顧。由於石門離京城更近,關深前去京城學習就更方便了。
2015年6月,關深拿到了博士文憑,同年,提升到了正處級,成爲了省委最年輕的正處級幹部。
快下班時,關深和夏有風約好了晚上一起去一碗香喫飯,他剛收拾好東西,邢向陽推門進來了。
作爲省委領導中爲數不多的女性高官,邢向陽保養得不錯,今年55歲的她比實際年齡顯年輕,面相也和善溫和,比管冬更有親和力更平易近人。
關深忙站了起來迎接:“部長過來也不說一聲,我都關了飲水機,沒熱水了。”
邢向陽擺了擺手:“以後跟我不用在意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關深,有件事情你得先做好心理準備,可能要派你去一個很偏遠的地方任職。”
關深算了算時間,他應該還有一兩年纔夠資格外放,怎麼提前了呢?
“要去哪裏,部長?我服從組織安排。”
“你服從是一方面,老部長是不是同意,還要過她的一關。”邢向陽現在級別比管冬高,她是省委領導,管冬還是市委書記——去年,管冬接替了滕遠旺升任了單城市委書記——不過她還是習慣性稱呼管冬爲老部長。
“要去瓊省。”邢嚮明覺得有些難以開口,“想來想去,省委沒有比你更適合的人選了,派你去,既是機遇又是挑戰,不過……有一定的兇險。”
“臨危受命?”關深腦中立刻冒出了一個念頭。
“可以這麼說,你要去的是瓊省歡西縣,任副書記、提名縣長。”
“還有別的人選嗎?”儘管不知道歡西縣發生了什麼事情,關深還是第一時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從邢向陽冷峻的表情中發現了不同尋常的意味。
“沒有了。”
“接受組織任命!”關深感覺他這兩年來積攢了不少士氣和精神,完全有能力大幹一場了。
又一想,不對,瓊省是個特殊省份,不設地級市,全是縣級市和縣,縣委書記都是高配,至少副廳,正廳也有。
書記高配副廳而縣長才是正處,縣長在書記面前完全沒有發言權。而他作爲縣長才是正處,在書記面前,沒有什麼分量。
如果遇到一個強勢而又霸道的書記,工作就沒法開展了。
恐怕歡西縣遇到什麼重大變故吧?否則也不會從燕省派他過去!
邢向陽解答了關深的疑問:“歡西縣出了大事,由於火電廠選址的問題,書記和縣長全部出事,被就地免職。經瓊省省委請求,中組部從京城選派了一人前去擔任書記,把縣長人選留給了燕省。”
“爲什麼不給其他省份?比如嶺南?比如桂省,不是更近更瞭解當地的風土人情?”關深問出了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