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問鼎之謀局者 >第222章 利益和動力
    連一個開飯店的都懂清潔能源的名詞,可見背後的組織者做了大量細緻的工作。上任書記和縣長輸得不冤,也不知道他們到最後是不是知道整個事件背後有一個嚴密的組織?

    “你們知道新上任的書記和縣長嗎?”關深覺得問得差不多了,決定去合於鎮,先到縣委走一走看一看。

    “不知道。”吳大弟搖頭笑了,“大官兒離我們老百姓太遠了,我們夠不着,就不關心。我們只知道,不管是誰上臺,反正別想把火電站建在歡西。”

    關深一驚:“建在別的鎮也不行?你們不是隻管不是建在自己的鎮就可以了?”

    “以前是,後來變了,說是不管建在哪個鎮,只要建在歡西,就會對全縣造成污染!”吳大弟氣勢洶洶地一拍桌子,“所以我們都商量好了,只要縣裏還敢提上馬火電站的事情,我們就11個鎮一起串連,保證讓書記和縣長尿褲子認慫。”

    “你才尿褲子,你們全家都尿褲子。”李寶春氣笑了,當即反駁,“說話放尊重點,書記和縣長是你們的父母官。”

    吳大弟嘿嘿一笑:“話是不好聽,但事情肯定會這麼辦,你們也別不信,現在的歡西縣,真不是書記和縣長說了算,是加拿大背後的人說了算。”

    行思君本來懶得聽這些街談巷議,也忍不住冷笑了:“口氣上天了,書記和縣長管不了歡西的事情,你的意思是,歡西還有一個地下組織部長了?”

    “沒見識了不是?”吳大弟輕蔑地一笑,“組織部長才管多少事兒?人家得是地下皇帝,比書記和縣長加在一起的權力還大。人民羣衆是基礎,誰能發動了人民羣衆,誰說話就算話。”

    下午三點多,陽光依然強烈,站在太陽下只堅持了三分鐘,關深就感覺頭暈眼花,嗓子冒煙,差點兒一頭栽倒。

    “不行,不行啦,這熱帶的陽光和東北的暴雪一樣,都是物理加魔法的雙重攻擊,受不了。”關深逃離了陽光直射,躲到了樹下。

    樹下,有一個冷飲攤,行思君和李寶春坐在遮陽傘下,正舒適地喫着雪糕喝着冷飲。

    “縣長腦子沒事吧?幹嘛好好的半路停車,還非要一個人去陽光下曬一會兒?”李寶春實在理解不了關深的腦回路。

    從飯店出來,一路南下,直奔縣城所在地合於鎮而去。從千鋒鎮到合於鎮只有20多公里的路程,十幾分鍾就到了。

    結果纔開出去不到10分鐘,關深就讓靠邊停車,他一個人到大太陽下面去曬日光浴。

    回到陰涼地,關深滿頭大汗,猛灌了一瓶冷飲才消了汗,他搖頭一笑:“熱,真奶奶的熱。如果沒有切身的利益,沒有足夠的動力,我想老百姓也不會冒着這麼大的太陽去聚會去圍攻縣委縣政府,這是拿着生命在抗議呀。”

    行思君和李寶春對視一眼,二人都微有慚愧之色,縣長做工作這麼投入和認真,而他們卻舒舒服服地坐在樹下喝冷飲,還嘲笑縣長傻,真是太不應該了。

    行思君立馬上前爲關深扇扇子,李寶春則爲關深捶背。關深嚇了一跳,推開二人:“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你們又有什麼超出我的承受能力的想法?”

    “沒有,真沒有。縣長你看我和思君姐像是那麼膚淺的人嗎?”李寶春擦了一把汗,“我們是敬佩您的工作精神,慚愧自己不夠認真。”

    “少來,別裝了。”關深揮了揮手,笑了,問擺冷飲攤的大媽,“大媽,您知道縣裏要建火電站的事情嗎?”

    冷飲攤大媽60歲開外,長得倒是白淨,就是瘦,瘦是熱帶地區的統一標準。

    她一臉漠然地搖了搖蒲扇,以一副看透世界的滄桑說道:“知道了能怎樣?不知道又能怎樣?想建是縣政府的事情,不想建是鎮裏的事情,我們老百姓說了又不算。”

    這大媽像個哲學家,關深點了點頭:“這麼說,圍攻鎮政府的事情,您沒去了?”

    “沒去,去了也沒啥好處,還耽誤我掙錢。”大媽依然是一副不爲所動的表情,彷彿萬事都不過是雲煙的淡然。

    關深不禁對大媽肅然起敬:“大媽您真是高風亮節呀,知道圍攻鎮政府不好。”

    大媽放下蒲扇,看怪物一樣看着關深:“啥叫高風亮節?你這後生真不會說話!是他們不讓我去,說我沒有號召力,還說我反對火電站的態度不積極立場不堅定。我說我去了可以裝病,可以躺地上不起來,他們也說不要,還說我要是被抓起來,肯定馬上就招了……”

    “看不起人!我是馬上就招的人嗎?我肯定得堅持一兩分鐘,等他們拿出更好的條件我纔會招。”大媽又搖起了扇子,“你們一共吃了三根雪糕、喝了三瓶飲料,一共消費100塊,是微信還是支付寶?”

    關深大驚:“大媽,你開的是黑店吧?這麼貴?”

    大媽不動聲色地笑了:“太陽底下熱吧?”

    關深點頭。

    “曬一會兒暈不?”

    關深又點頭。

    “這就對了,我的雪糕和飲料不貴,但坐下乘涼貴,按位收費,每位30元。”大媽又得意地笑了,“你說一共收你們100塊,貴嗎?”

    李寶春一挽袖子就要衝過來,被關深攔住了,另一邊,行思君掃碼付款,動作麻利地上了車。

    李寶春罵罵咧咧地上了車:“還以爲大媽多有思想,原來特麼的是個騙子,這一路可算是長了見識了。縣長,這歡西可比普惠坑多了,普惠雖然有楊之斌,但普惠百姓純樸善良呀。這地方的老百姓,還真應了一句話——窮山惡水出刁民。”

    “不許亂說。”關深卻毫不生氣,還在笑,“老百姓大多是純樸善良的,但如果有人攛掇有人洗腦,他們就會分辨不出來是對是錯了。不要緊,越有困難才越有挑戰性,才越需要我們。”

    關深暗中對比了一下,如果說普惠的問題是小農經濟的地方保守勢力和外來思想的衝擊產生的矛盾,那麼歡西的問題則是民間勢力和官方勢力之間的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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