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問鼎之謀局者 >第986章 經歷
    關深當即來了興趣,本來以爲許安秀不太願意正面交流問題,所以選擇不露面的方式,跟關深一再反映相關問題。

    現在看來是關深多慮了,許安秀這次既然來,應該就是已經做好了準備,否則她也不可能一開口,就說要舉報別人。

    “彆着急,咱們慢慢聊。”

    關深有意讓紀東流開車,大家找個相對正式點的場合交流,但是許安秀不是太贊同,好像只有在車裏這種狹小密閉的空間,她才相對比較有安全感。

    猶豫過後,關深選擇尊重許安秀的想法。

    “好吧,那你說說具體要舉報什麼人,你手上除了U盤,還有沒有其他更加直接的證據?”關深語氣平和地說。

    許安秀緩緩出了口氣,她低頭抿了抿嘴脣,最後毅然擡起頭來,精緻的五官下,是她決絕的表情。

    “我要實名舉報經開區黨工委副書記,管委會主任陳社凱。”許安秀說。

    這個消息可以說是相當勁爆,也是關深所不曾想到的。只是他沒有表現得過於喫驚,而是繼續不動聲色地跟許安秀進行交談,希望她可以更進一步地說明情況。

    接下來的時間,許安秀就把自己爲什麼要舉報陳社凱的原因,以及陳社凱所犯的問題,一一向關深進行陳述。

    原來許安秀在過去的三年時間裏,一直充當着陳社凱祕密情人的角色。

    陳社凱有家室,而且據關深瞭解,他還有一個非常優秀的兒子,並且長期以來,陳社凱在任上的表現,也是可圈可點,是很多人眼中的政治新秀。

    尤其是在省委蔡舜剛,以及石軍興等這些領導嘴裏,陳社凱幹事有魄力,有膽量,有黨性,敢爲人先。

    縱觀他的履歷,隨便翻一筆都是光彩奕奕的篇章,所以對於這樣一個人,你說他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原則上好像不太可能。

    不過聽許安秀說,以往那些光輝歲月,是在陳社凱身上發生過不假,但都是以前他在基層的時候,後來隨着能力越來越大,越來越被領導們器重,他的職位也是一升再升,漸漸地他就開始脫離羣衆。

    用許安秀的話說,陳社凱從一個下基層察民意的優秀幹部,蛻變成一個下會所,上飯局,不停結交達官顯貴的五毒俱全者。

    許安秀早年並不在政府體系,甚至連公務員都不是,她僅僅是一個五星酒店的客房經理,那家酒店也是陳社凱等人經常去的地方,時間久了他們自然就認識了。

    那個時候的許安秀,不到三十歲,還是滿臉膠原蛋白的極佳狀態。即便是現如今,她的相貌身材,也可以吊打一衆自認爲長相一流的網紅名媛,更何況當初是二十多歲的黃金年齡。

    陳社凱被她迷得團團轉,許安秀也極善於利用自身優勢和資源,在攀上陳社凱以後,她離開酒店,先是給陳社凱當了一段時間的祕密情人。

    聽許安秀說,大概有兩年時間左右,基本上這兩年她鮮少拋頭露面,個人資料信息什麼的也被嚴格保密。

    然後陳社凱在這兩年內,一邊享受着跟許安秀的甜蜜歲月,一邊想方設法把她的資料信息進行包裝,於是兩年之後,許安秀搖身一變,成了開發區一家置業公司的項目經理。

    別看只是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小小置業公司,其實是隸屬於經開區的直屬公司,許安秀以此公司爲跳板,而後轉戰園區管理中心繼續任管理職位。

    從這裏開始,她完成了自己命運的三連跳。

    從園區管理中心,許安秀直升到經開區的審計辦,在審計辦做了不到一年的副主任,又在陳社凱的安排下,順利進入工程管理部。

    從距離上來講,她離陳社凱也越來越近,爲了便於兩人經常見面,最終在陳社凱的授意下,許安秀又從工程管理部,被調到招商部,任副主任至今。

    按說許安秀的飛黃騰達,離不開陳社凱不遺餘力地幫襯,可她現在偏偏要舉報自己的貴人,這就有點說不通了。

    因爲她把陳社凱舉報了,也就意味着自己的職位不保,畢竟她一路走來,不管是政治身份還是個人身份,似乎都有些名不正言不順,說到底她這是一種玉石俱焚的打法。

    除了不共戴天的殺父之仇,關深想不出爲什麼許安秀甘願冒這麼大的風險,非要把陳社凱拉下馬。

    這個疑問在關深腦子裏反覆出現,談話到後半段,他終於還是忍不住向許安秀提出自己的問題。

    當問到舉報陳社凱的原因時,許安秀沉默了。

    這時關深方纔意識到,其實說了那麼多,只有這裏纔是許安秀真正的痛處。看樣子她跟陳社凱之間,確實產生了不可化解的矛盾。

    關深見她十分爲難,也不再逼她。

    “沒關係,這種問題其實說起來,都是題外話,說與不說都是你的自由。”關深表示理解許安秀的心情。

    “不過你對陳社凱同志的舉報,現在來看證據不算特別充足,就算我把這些交給紀委,恐怕一時半會兒也很難正式對他立案。”

    “我還有證據!”許安秀表情淡定,語氣默然。

    說完,許安秀突然再次猶豫起來。

    關深也不催她,基本上許安秀每一次的糾結和猶豫,都預示着她有猛料提供,只是心理上會有免不了的忌憚和顧忌而已。

    終於,許安秀伸手入包裏,掏出一個金色的蘋果手機。她把手機交給關深,想了想說道:“這裏面的東西,足以讓紀委名正言順地去查陳社凱。”

    說完,又狠狠嘟囔一句:“你們不讓我好,我也讓你們不得安寧。”

    關深注意到她話裏的抱怨成分,顯然許安秀不願意說的那部分,纔是她下定決心要舉報陳社凱的真實原因。

    “既然是實名舉報,相信你自己也熟悉規則和流程,到時候紀檢部門,肯定需要你出面,希望你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許安秀沉默地點頭。

    談話到最後,關深留了一個許安秀的電話。

    紀東流聽從關深的意思,打算送許安秀回去,結果被婉拒,看得出她心情很忐忑。

    回去的路上,紀東流還不無擔心地對關深說:“關省長,看她精神狀態不是很好,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關深,多年以來,類似的事情多有發生,由此而引發的悲劇也不在少數。

    關深越想越感覺情況緊迫:“直接去紀委。”

    到紀委見到勞敬添書記,寒暄之後,關深直奔主題,就許安秀對陳社凱的相關舉報問題,原原本本跟勞敬添講了一遍,同時表達了對許安秀個人情況的擔憂。

    事關重點轄市的明星幹部,勞敬添不敢大意,當即向關深表態,然後還說要派專人前去,在思想上保護性疏導許安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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