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蘭波發覺來者,黑髮的青款款從角落中走出來,稍稍遮掩住一邊的黑髮宛若被黑夜吞沒,甚至無看清楚他的身形。
“……”
蘭波臉的表情頓時變得很精彩。
出於直覺,他很確信眼前的男人正是自己要對付的敵人,他應當警惕纔對。
可是眼下的情況實在是太古怪,兩個人看去都很落魄的男人躲在更衣室內,門外瘋狂的聲音一晃而過,在走廊中發出極爲恐怖的震動聲。
“你在被追殺?”蘭波下意識問道。
“差不多……被粉絲追殺是一種另類的追殺。”男人聳聳肩。
於是空氣再度陷入詭異的沉默。
“你是赤羽鶴生那邊的人?”
在詢問這句話的時候,男人重新打開換一件,裏面一整排都是一模一樣的白『色』套裝,規格之嚴密,甚至讓蘭波都爲之驚歎。
看起來這個人似乎很喜歡這種類型的衣服啊……他是強迫症嗎?
“別擔心,我沒打算和你打起來。”
男人將髒兮兮的外套換下來,取一件新的外套重新穿。他拍拍衣服的褶皺,在撫平最後一道皺紋後,男人終於舒展眉心。
“這種時候直接回答[我不認識赤羽鶴生]可以。我來到這艘遊輪是爲演出,而不是爲打架。”
“假如我不這麼回答呢?”
“那恐怕會有一場相當艱辛的戰鬥。”男人繼續道,他從房間的角落裏拿出一把黑『色』的鐮刀,那把鐮刀的外形倒是十分美觀,纖長的刀柄看去不過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工藝品,可是蘭波很清楚知道——那絕對是一件不容小窺的武器。
“我的粉絲太狂熱,不過很正常,在聽過我的音樂的人沒有人不會愛他們。”
男人坐在旁邊的工藝沙發,他的脊背後靠去,臉的表情全是疲憊,
“我很討厭工作,尤是白夜佈置的工作,他給予我的力量是美好的,但是他這個人一點都不懂得美學。每一次都是因爲這樣那樣的由毀掉我的音樂會,我早忍他很久。”
蘭波:……
所以這種下屬抱怨不成器司的語氣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真的是白夜中的一員嗎??
不過即對方這樣說他絕對不會掉以輕心,按照赤羽鶴生告訴他的情報,眼前的男人應該是白夜12使徒中難得還存在的[沉默樂團],他的『性』格怪異,並且不太喜歡和他人行交往。他孤傲不羈,對於音樂之外的所有事情都不感興趣……
最重要的是他的異能力,他的異能是罕見的精系,能夠根據作曲的內容調動人內心的情緒,正因爲如此,那些粉絲們纔會如此狂熱。
“你要聽聽我的傑作嗎?”
“還是不。”
蘭波斷後退一步,他隨時準備發動自己的異能力以隔絕對方的音樂——雖然不知道這麼做有沒有效。
“那還真是遺憾,蘭波君。”
[沉默樂團]嘆口氣,他站起身來,手指扣緊鐮刀的長柄,臉的表情變得有些怪異,
“雖然說在這裏隨動手可能會導致整座船塌陷,但是面對不懂得欣賞藝術的人我是忍無可忍的。”
如說『操』縱人心的能力極爲藝術的話,那麼藝術無非是一種高端的控制手罷。
“藝術是需要人心去體會的,而不是通過特殊的力量去『操』縱。”
良久,蘭波還是看眼前的男人,語氣平靜開口:
“你的藝術並不是真正的藝術。我知道你是誰。你不過是個平平無奇的富二代,你擁有很多方面的才能,唯獨沒有音樂的才能。”
“放棄吧,有時候放棄何嘗不是一種正確的選擇呢?”
一片死寂。
蘭波倒是沒有激怒對方的打算,他只是不喜歡僞裝自己的心情。高傲如他,自然會將自己內心最爲真實的感受說出來。
他熱愛音樂,不過絕對不是這種『操』縱人心的傀儡師。
可是眼前的男人並沒有被他激怒,他只是『露』出[然如此]的表情,隨即閉雙眼。
“我並不會因爲你的一兩句話而動搖,從小到,這樣的話我聽到的簡直太多。”
他閉雙眼,像是想到很多糟糕至極的東西,眉頭微微蹙起,
“比你更過分的話我聽過,如只是因爲這樣放棄來之不易的才能,那麼我不再是我。”
“什——”
蘭波這才發覺不對勁,他下意識發動彩畫集的力量——在他發動力量的那一瞬間,他看到站在不遠處,已經開始緩緩浮現的第一樂章——adagio。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嘖。”
所以剛纔和他說話的時候是爲引開他的注意力麼……這倒是不錯的引開方式。
不過他沒有聽到太多的音樂,好在他的思維並未受到影響。
“你很強,我打不過你。但是你無對我發動任何攻擊。”
沉默樂團指指自己的太陽『穴』,臉難得『露』出一絲不易發覺的笑容,
“不如說,這艘船是我的舞臺,除此之外,不可能有任何人能夠阻礙。”
“即使是成爲超越者的你是一樣的。”
嘈雜的腳步聲從不遠處響起,蘭波閉雙眼,致測算一下——一共概有一百餘人,這艘豪華遊輪的乘客倒是很多,不過部分都是沒有異能力的普通人,無構成威脅。
“普通人確實無構成威。”
沉默樂團笑笑,他擡起手中的鐮刀,表情忽然間變得極爲冰冷起來,
“可是——如使用第二樂章,那麼這一切不一。”
在他開口的那段時間,他的身邊有一位純白的人影緩緩升,僅僅是一瞬之間,蘭波注意到四周浮起的白『色』絮狀的物體,以及門外人們的哭喊聲和叫罵聲,甚至有的人已經開始打起來。
“。”
沉默樂團緩緩吐出文字,那雙眸子因此變得暗沉起來,
“那麼——讓我來看看,你的屏障究竟在遭受到多少壓迫纔會碎裂呢?”
……
此時此刻,機場附近。
條野採菊現在陷入一陣極爲艱難的逆境之中。
倒不是他想要被困在這裏的,那股奇怪的觸感一直在引誘他前,他很清楚自己不會被任何人抓住,纔會放心膽繼續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