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原諒對方對自己的毫無印象,畢竟距離二人上一次見面早已過去千年,他沉睡了太久的時光,以灰飛煙滅形式死去的她大抵也經歷過幾世輪迴,曾經的記憶不復存在……
只是,他無法接受千年前陪伴在自己膝邊、存在的意義只是爲了博他愉快整日以笑臉相迎的人如今站在對立陣營對自己不加掩蓋地泄露敵意。
他討厭這種脫離掌控的感覺!
既然如此……
粘稠的黑暗在心底蔓延,兩面宿儺拉滿血腥的眸底驀地一暗,轉瞬已是將面前少女一把拉入生得領域。
決定了,既然如此,就將她從內到外全部弄壞,再來好好重塑成他滿意的形狀吧。
……
眼前場景陡然變化,手中咒具消失不見。
面對突發狀況,琪琪那顆總是慢半拍的腦子還沒想好下一步應對舉動,整個後腦勺便已是被一隻大掌猛然施加力道,跌跌撞撞往一人懷裏撞去。
“你想幹嘛!都說了……”
惱羞成怒從這只不知道爲什麼總想和自己貼貼的詛咒身上撐起,剛要出言再次強調“都說了老孃不搞女同”的少女在看清對方倏然改變的容貌後,微微驟縮了瞳孔。
咦?
男、男的?
……好像還有點好看?
搖搖頭琪琪很快強迫自己回神不要沉溺美色。
不對!誰來告訴她四眼四手是個怎麼回事!
人外達咩人外達咩!
“呵。”
以極其蠻狠的力道將少女禁錮在手,兩面宿儺掐住對方細窄腰肢摩挲着稍稍用力。
在捕捉到那對微微接近琥珀色澤的瞳中閃過明顯的牴觸後,忽然惡劣地伸掌過來,連同那張小小的下巴和脣瓣一起蓋攏捂緊。
“唔!?”
以爲對面詛咒打算直接悶死自己,琪琪倉促之下下意識地去抓兩面宿儺的手臂。
奈何兩隻手扛不住四手的,纔剛一伸出去抓住他其中兩隻手,便被從後頭伸來的另兩隻死死箍住,按在一起無法動彈。
對方剩下的最後一隻胳膊也從後背將她按住防止脫逃。
琪琪剛焦急起來心說“這是幹嘛呀?玩誰手多誰牛逼遊戲麼”之時……便覺耳廓忽地一熱,被什麼像是蛇信般的東西貼上並慢條斯理地添舐起來。
琪琪:“!?”
噫。
爲什麼……
這時,冷不丁拉近的兩面宿儺仍維持着一手按嘴要把琪琪捂死的狀態,過熱的吐息噴灑了她一臉一脖子,帶着捉弄的笑意覆在她耳側用幾乎可以清楚聽見磨牙的聲音幽幽道:
“真是不愉快……”
“實在想不起來的話,本大爺就多幫你回憶回憶好了。”
完全參悟不了其中含義,下一秒琪琪只覺腦海中轟然一響,強烈地感覺到原本覆蓋在脣上的掌心觸感發生了變化……
不再是起先帶着紋路卻也還算平整屬於肌膚的觸感,而是在上邊陡然開裂徒生出一張詭異的嘴般、就連脣瓣相貼的觸覺和掌心深處延展出來的舌頭也都真實到令人毛骨悚然、渾身顫抖。
“唔唔……咕!”
嘴巴和下巴乃至整個下半張臉都被手掌嚴絲合縫地死死捂住,衍生物般多出來的詭異部分卻在不斷地作亂、侵擾、妖物似的毫不留情施加酷刑。
鬼畜!
無法理解!
大腦一片空白,琪琪收緊的手指死死刺入那隻將她捲起圈住又肆意迫害妖魔的皮肉,好像光憑這點綿軟無力的反抗就能駁回一籌。
……
濡溼的眼眶漸自有淚水撲簌簌淌下,兩面宿儺察覺到手臂有滾燙液體低落的瞬間微微一頓,蓋住少女面頰的掌心連自己也未曾察覺地松上一鬆。
……他把她嚇到了?
可是。
爲什麼。
男人的眼底焦躁和惱慍情緒閃過。
——明明最先黏過來的是她,先一步誘導他的也是她。
他還什麼也沒做,爲什麼僅僅只是一個吻反應都能如此之大?
她到底對他……
【轟——】
還沒等沉溺在自己思緒略微走神的兩面宿儺重新警惕,處於外界的本體便已是被兩道裹挾着明顯怒意的咒力盡數轟散。
他將視線投向領域外那兩道一黑一白的身影,眸底逐漸陰冷。
造成她對自己如此態度的原因……
是他嗎?還是他?
到底是哪一個!
…………
這些個礙眼的咒術師!
明明千年前將她從身邊奪走的也是他們!
支撐着人類殘破的軀體以匪夷所思的姿勢從地站起,暴戾下的兩面宿儺朝着眼前兩名年輕咒術師發起攻擊。
早就說過了吧。
——奪走屬於他東西的雜碎,不管是誰,不論歷經多少年,都將由他親手撕碎。
……
“你好,我是沒用的琪琪。”
倆dk大戰詛咒之王后,幫不上一點忙的某人已經癱坐在沙發裏、眼底失去高光葛優躺了好一陣。
這期間只會眼神發直重複着一些自暴自棄、還有類似於“我不乾淨了”、“嫁不出去了”的詞句,惹得夏油傑十分擔心。
另一邊,預測到兩個人不在的時候那隻受肉的詛咒絕逼對琪琪作了些什麼的五條悟,依舊在不信邪地對着那根剩下的手指進行着一波接一波的狂轟濫炸。
奈何他如何使上最大功力,那枚看起來枯槁風乾的手指愣是不曾出現一分一毫的裂紋。
“省省吧,悟,這東西破壞不了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夏油傑走過去攔下某隻白毛接連不斷的無用功,壓低聲音小聲說,“我已經聯繫高專那邊了,不出意外附近的掃尾人員很快就會趕來,總之,現在的重中之重是……”
說着,他將目光投放至那邊彷彿失去理想的少女。
五條悟順着方向也瞥上一眼,到現在都還記得對方清醒那時受驚地瞪大眼睛撲過來抱住自己瑟瑟發抖的樣子,一想到那副樣子的她很有可能被詛咒做了些什麼dk就一陣焦躁。
“傑……”
張了張嘴下意識地想要詢問摯友有沒有什麼好的意見,這時對方褲袋裏的手機忽然響鈴。
“可能是高專派人過來了,”夏油傑比了個“等下再說”的手勢,邊接起電話邊朝外走去,“我去看看。”